村队部就在槐树边,市长黄振江走出村队部,径直走到那个女人面前,毫不不客气地问,你们谁是李翰林的亲戚?阿娇先跨了一步,忙又停了下来说:“我是。”她原以为这个高大魁梧的男人是来告诉她们好消息的,但一见他那张阴沉的脸,心里又冷了。
市长黄振江马上明白了,问:“你是他的什么人?”阿娇不知他是谁,不知他怎么会冒出这么一句话。这一问倒是把阿娇给问住了,她脸儿一红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就娇羞的说:“我——我是他的亲戚。”
黄振江愣了一下,说:“哦。亲戚,是哪门子的亲戚啊。市长黄振江就注视着阿娇,再看看绮红,脸上绷紧的肌肉放松了一些,想这李翰林真有艳福,这个女人不但年轻竟那么漂亮。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就都被他给驯服了。
然而,黄振江还没忘记自己市长的身份。他又绷紧了脸,说:“你来干什么?来这现眼吗?马上离开!”。阿娇问:“为什么?我又没影响你们!”市长黄振江说:“影响了,已经影响了。”阿娇说:“我们只是站在这里,又没有挡你们的道。我们只是看,又没有四处打听。”市长黄振江不和她们磨嘴皮,问:“你是怎么来的?谁带你来的?”
阿娇当然不能说,但是,她们已经看见赵登过来了,站在市长黄振江身后。市长黄振江也意识到身后有人了,回过头一看,对赵登说:“我就猜到是你!你马上带她回去,别在这让人议论。那些议论好听吗?”赵登忙说:“好的,黄市长,我这就带她走,就带她走。”
阿娇上了赵登的车,阿娇问:“那人是谁呀?怎么那么凶?”赵登说:“是市长黄振江?”阿娇忙吐了吐舌头,说:“怪不得那么凶!”她于是不无抱歉地说:“赵主任,不好意思,怪我们我连累你了。”赵登说:“这有什么?没事的!”阿娇继续问:“他会不会把你撤了?”赵登笑了说:“不至于啊,应该没有那么严重。”阿娇说:“这我就放心了,如果他撤了你,我真就把你给害了。”赵登说:“就是撤了我,也不关你事,是我心甘情愿要带你来的。”
阿娇想起了什么问:“他好像知道我和李翰林的关系吗?刚才他还问,我们两人是什么关系?”
赵登沉默了一下。他在想,应该怎么对她说,他却要让她知道再不能这么与李翰林在一起了,又不能让她知道他想要她离开李翰林,也还是为你她好。他说,他早知道了。李翰林从那小楼屋出来,他就已经知道了。赵登说:“你们与李翰林的妻子这种关系是不允许的,特别是像李翰林这样的领导干部,组织迟早会过问在这事。”赵登也没再说什么,有些话应该适可而止,这阿娇不会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把阿娇送回家,他又继续赶往河滩村,路上却接到了暂时停止寻找李翰林和安小卉的通知。赵登问知道的人,为什么要停止?这是谁决定的?通知的人说,是市长黄振江决定的。赵登便哑然了,虽然,他很不想执行,但又不能不执行。市长黄振江不得不从大局,不得不从全盘考虑。他担心黑灯瞎火地寻找李翰林和安小卉,失踪者没找到,寻找失踪者的人却发生意外。
天亮再继续寻找!市长黄振江说:“人员受伤的可能性应该可以排除,否则,他们不会走得太远。完全可以肯定,他们在那个洞里,否则,不会看不到寻找他们的火光。至于他们为什么钻进那个深洞,这只有他们才知道了。”
黄市长要求明天要确认失踪地点,不能再这么盲目寻找。要求所有参与寻找的单位要做好充分准备,明天向那洞深处寻找,会遇到许多复杂状况,也可能发生一些预料不到的意外,准备工作一定要做足做细。市长黄振江请示了市委书记洪炳南得到的回复是,同意他的决定!
李翰林一觉醒来,就是饿,饿得发慌,也不知几点了,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他看了看对面的安小卉,她背靠着一块大石缩蜷着身子正睡得香,许是太累的缘故。虽然,离得不远,没有光线,他只是摸摸糊糊地看到她脸的轮廓,只能听到她熟睡发出细微的喘息声。
他没有打扰她,站起来四处张望,寻找着他们来时的通道。他想,他们只能顺着来时的通道往回走。然而,他似乎想不起来他们是从那个通道过来的。李翰林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方向感一般,走过几次的路也不定认得准。何况,现在又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洞里,东南西北更是搞不清楚。
他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看了几个通道口,都不能确定当初他们是从那个通道走过来的,便很无奈地回到他们休息的地方,脚下踩了一块松动的石头,发起一阵声响,就看到安小卉动了一下。他知道,她被他惊醒了。就问,几点了?安小卉看了一眼手上的表说:“三点,也不知是下午三点,还是凌晨三点。”李翰林想他们不可能睡了那么长时间,应该是凌晨三点。安小卉问:“你说,上面的人还在找我们吗?”李翰林说:“肯定在找,而且,现在应该不只是我的司机和边远镇那几个□□在找,我想市里的主要领导也应该知道了,市长黄振江也知道了。”
他的心跳了一下,想这下子又给市长黄振江添麻烦了。他肯定跳了起来,肯定恶狠狠地说,这李翰林,搞什么鬼?我看他是干到头了,不想干这个县委书记了!他想,这时候,只有一个人是高兴的,那个人就是章勋仁。他想,自己怎么就这么糊涂呢?怎么就落得这么个下场,让章勋仁高兴了呢?他想,看来,章勋仁真的是把他当成冤家对头了。然而,自己还那么天真,那么厚道,竟还想着如何化解彼此的误会。
李翰林回想自己这些年遇到的事,突然有一种感觉,觉得人的运程犹如波浪式的。他跟着老市长的时候,一帆风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遇着什么阻力便冲破什么阻力。后来,他成了副市长刘亚光的牺牲品,便跌落低谷,再后来,他又得到市长黄振江器重,又爬上了一个顶峰,又到了一种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遇到什么阻力,就能冲破什么阻力的境界。他想,这一次,他又到了某一个低谷。他想,还有哪一次能比这一次还低呢?他想,应该不会还有更低的了,他进了小楼屋,他面临生死危难。他想,回去以后,他必定会按着波浪式的规律又迎来下一个高峰!时候,李翰林对自己是充满信心的,他相信自己完全能够摆脱目前这一困境,走出岩洞,走向光明。
安小卉问:“你在想什么?”李翰林笑了笑。他不知道她能不能看见他的笑。他说:“我们要回到原来那个洞。只要到那里,我们就有救了。即使走到那个洞的附近,他们也会遇到寻找我们的人。他说:“上面的人一定知道我们在岩洞里,他们人多,会顺着各个通道往下找的。安小卉也被他鼓舞了,站了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他问:“能走吗?”。安小卉说:“走多远都可以。”他问:“还记得,我们是从那个通道过来的吗?”安小卉指着某一个方向说:“我们是从那个通道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