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王一飞三人分头带队，分别和最近被退还款项的那16个人进行谈话。

在三人强大的攻势之下，其中有5人选择了供认自己与冯秀荣通过网络前台进行交易，进而通过冯秀荣找到冯桂山，拿到一些项目或者得到一些批文的真实情况。

而16个人中的11人，却全部选择了拒绝承认，他们只是表示，他们所接收到的这些退款都只是感觉这个网络店铺上的书画质量没有达到自己的需求，最终选择了退款，对方是按照自己的要求进行退款的，所以他们还给了这个网络购物平台好评。

而就在当天晚上，那5个人却突然翻供了。

可以说，王一飞他们辛辛苦苦的忙了一整天的时间，却再次竹篮打水一场空。

柳浩天虽然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舒舒服服的喝着茶，但是，对于三驾马车那边的情况他却了如指掌，因为三人每天晚上都会像他写工作汇报，将他们当天的情况通过电子邮件发送给柳浩天。

柳浩天看完他们发送的情况汇报之后，嘴角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看来，这个冯桂山还是很狡猾的，而且很有能量，竟然能够在省纪委找这些人谈话之后立刻对这些人采取相应的行动，并且让这些人立刻翻供，足以说明冯桂山人脉关系的强大，甚至已经能够延伸到了省纪委里面。

而真正让柳浩天感觉到有些匪夷所思的事，16个人中11个竟然坚定的站在冯桂山的那一边，这足以证明冯桂山此人手腕有多么高明，这些和他有关联交易的人对冯桂生是多么的认可。

然而，柳浩天的脸上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凝重和担心，相反的，他脸上的笑容却变的越来越浓。

在柳浩天看来，这个冯桂山越有手腕，人脉关系越强大，越能体现出他对三驾马车锻炼的价值。

柳浩天可以通过三驾马车在这个案子中的诸多细节，找出他们存在的不足，等到案子结束之后，柳浩天只需要对他们稍加点拨，就能把他们三人的水平提高一个层次。

而现在，柳浩天只需要坐山观虎斗就可以了，他很想看看，王一飞他们三人，到底能不能斗得过这个冯桂山。

他也很想知道，冯桂山的背后到底是谁。

柳浩天没有想到，冯桂山狡猾如斯。

三驾马车在接下来整整三天的时间内，继续拓展了谈话范围，整整座谈了30多个和冯秀荣有关联交易的商人，但是却一无所获，这些人要么不承认他们和冯秀荣之间有什么关联交易，要么就直接不搭理三驾马车，他们遭遇了第1次碰壁。

眨眼之间，6天的时间就已经过去了，三驾马车心急如焚，,晚上1:00之前三人都没有睡过觉，但即便如此，整个案件的进展却远远不如他们的预期，他们直接对冯桂山所展现出来的强大控制力给震撼住了。

柳浩天通过三人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可以看得出来，三人现在非常的焦虑，但是柳浩天这一次却没有伸出手来，只是静静的冷眼旁观。

因为在柳浩天看来，越是棘手的案件，越能锻炼三人的能力。

作为省纪委的第1副书记，柳浩天需要的是能拼能打、素质过硬的手下。

所以，柳浩天只是冷眼旁观，静静的看着三人在那里煎熬着。

这种案子对于柳浩天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因为他的思维方式是异于常人的，因为他总能够通过发散思维去找到正确的处理事情的手段。

而王一飞他们三人思维模式目前是比较固定的，他们往往会在办案的过程中陷入常规思维，而这对于纪检监察人员而言是非常不好的习惯。

柳浩天现在明明知道他们三人的问题所在，但是却并不指明，而是需要让三人通过自己的煎熬、自己的领悟，最终找到正确的解决问题的办法，因为只有经过煎熬之后所感悟出来的解决问题的办法才是真正属于他们自己的，才能确保他们在以后解决问题的时候，能够真正的福至心来，灵感迸发。

又是两天的时间过去了，三人依然在煎熬着。

王一飞的办公室内，三人眼睛中布满了血丝，三人面前的烟灰缸内，烟头已经堆得老高，房间内烟雾缭绕。

陈海明满脸愤怒的说道：“真没想到，冯桂山和这些商人之间的关系这么好，竟然能够在对方供认之后还能让对方翻供，现在看来，冯桂山确实有一套。

我认为，我们必须放弃眼前通过这些商人和退款这条线索继续找冯桂山的问题所在了，否则的话，就算把我们烤糊了，短时间内恐怕也找不到合适的突破方向。

而且柳书记只给我们两个星期的时间，现在还有6天，我们必须要从别的方向去侦破此案。我认为，很多时候，我们往往会陷入自己的思维定势，而很多时候，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如果我们不能掺入这三种境界，我们很难找出破案的方向。”

陈海明说完之后，王一飞嘴里突然开始叨念起这三句话，说着说着，王一飞突然站起身来，跑到不远处的档案柜里，从里面拿出了市纪委移交过来的那些档案材料，飞快的翻阅起来。

陈海明和赵长秋两人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不明白王一飞到底在翻找什么。

过了一会儿之后，王一飞找到了一份材料，突然用手指着这份材料说道：“你们看，这应该成为我们新的侦查方向。”

赵长秋和陈海明两人仔细的翻看着这份材料，眼神中写满了疑惑：“老王，这份材料我们之前都看过，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吧？”

王一飞哈哈大笑着说道：“如果是在刚才小陈没有说那三种境界的时候，我和你们的想法也是一样的，因为这份材料上只是简单的注明了一件事儿，那就是几乎每年的十一黄金周和五一期间，冯桂山都会前往海明市呆上半个月的时间，而且他去的时间也不是固定的。

如果从表面上看，这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经过对这三种境界的思考，我突然发现，冯桂生这看似平常的动作里却隐藏着不平常。

你们想一想，如果是正常人去海明市旅游，一个星期的时间不够吗？绝对够了！

但是，每次冯桂生去海明市，虽然也都在这两个大型黄金周之间，但是去的时候却往往并不是准确的卡在黄金周期间前往，有时候会提前几天，有时候会错后几天，而且一待就是两个星期的时间，这看似正常的背后，我认为却隐藏着不正常。

因为他的这种行为和常人的旅游思维模式是不同的！

而且他并不在乎这两个黄金周时间的利用，这不符合正常人的做事方式。

所以，我认为，冯桂山去海明市一定会有我们意想不到的可能性。

这就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境界。”

听王一飞这么一说，陈海明和赵长秋两人顿时眼前一亮。

陈海明拍着大腿说道：“有道理，太有道理了。

要知道，冯桂山可是正处级的干部，他前往海明市是要在金城市市委报备的，我们可以先去查查他报备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