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也不再拦着,只是笑眯眯看我一下。
“昨晚那个小伙子呢??”
我这个时候,才突然想起小麦来。
“哦,对哦,有吃的吗?我给他拿点去,他还在铁路那边的大路上呢。”
“有,有,有玉米,粥,豆腐乳,红薯。”
我心里感动了一下,老妈一个人平时在家,怎么可能会整这么多吃的?
最多把昨晚剩下的饭热一下,就着旧菜吃,或是把饭弄成粥,就那么吃。
我嘿嘿地笑了起来。
“行,每样拿一点。我给他带过去。看看他起来了没有。”
我用饭盒装了一大碗粥,其它也都拿了一些,放在兜里,提着向山坡下走去。
边走,边看着家乡有风景。
远处是连绵不断的高山。
近处都是高高低低起伏的小山坡,家家户户都冒着炊烟。
鸡鸣狗叫,清风徐来,一派自然风光,伴着风中的淡淡青香的空气,我的精神为之一振。
这里处处是山路,不好走,也不好修路,现在更有铁路中间拦了一道,想修路,恐怕都得花大代价。
这里没有高楼大厦,这里也没有灯红酒绿,连个烧烤摊都见不到,县城都很少很少。
更别说这里了。
这里也没有什么城不城中村,这里更没有香车美女。
少男少女,不是上学,就是出去打工了。
在家里守着的,不是老人,就是小孩。
哦,当然,还有像林家那几个有些问题,或是老娘不让出门的娃。
可是,这一切,都不妨碍我喜欢这里,爱这里。
这里,是我的家乡,是我出生的地方,是我童年和成长的地方,这里留下太多我的儿时记忆了。
远处那处长长的小塘,夏天的时候,小学一放学,我们一伙小学生,就先把自己扒个精光,跳进河里先洗个痛快,等天黑下来了,再恋恋不舍地从水里起来跑回家吃饭。
然后,那个时间段,有父母刚好在家,被抓住的家伙,肯定会被一通揍。
父母还在田里忙的,就刚好逃过一劫!
过往种种,从脑海里过着。
二十分钟后,穿过铁路,来到吉普车边。
但是,车里没人??
嗯?那小伙子上哪去了?
我正准备摸出手机打给他时,远远地路过来一道人影,我细细看去,正是那小麦。
嘿,好家伙,他这是在田野里跑步呢??
等他靠近了,冲着他说道:“小麦早,吃早饭了。”
他跑步速度好快,眨眼间就来到我面前了。
“谢谢江哥。”
然后,我们就把吃的摆在车头上,就着晨风吃起了早餐。
他吃饭很快,一大口就搞掉半碗粥。
玉米也是,一口能直接啃掉一小半。
好家伙,这会不在食堂,没人抢,你,你这速度,能放慢点等等我吗?
搞得我压力好大的样子。
吃完,他居然将东西帮我收拾好了。
嘿,这习惯。
保持得真好。
“那个,小麦,要不,你到家里去吧,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啊。”
我笑着说道。
“没事。首长吩咐了。我在这附近呆着就行。看情况再定。”
得,耿老头的话,他敢不听吗?
这个意思,是要等我家出了事,他才能出手呢?
万一,在这二十分钟里,我们家真出点啥大事儿?来得及吗?
我不免担忧。
收起东西,回到家,老刘还没醒。
这个货,真他娘的能睡啊。
我在压水机边上打着水,把碗筷洗掉,收进厨房。
然后,来到墙角,看着那堆破烂三脚架就有些气。
我直接把袖子一卷,将那些烂木头扛到院子里,差不多有数十根那么多,最近没下雨,不湿,也不重。
刚好,我把这些东西锯开,给老妈当柴火。
妈的,谁叫林家自己堆在我墙角的,那不是送给我家用的吗?
既然你不要,丢在这里的,我凭什么不能捡起来自己用?
嗯,这么一想,我就愉快了。
手下的活都干得快了不少。
一会儿的工夫,几十根木头就被我扛到院子里的空地上,我到里屋,找到了锯子。
来到外面,细细地看一下锯子,没有生锈,很明显,老妈在家里,时不时用了。
心里突然觉得酸楚了起来。
这时,老妈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了。
“哎,小宁,你,你怎么把这些东西扛到我们院子里了?”
我理直气壮地说道:“他们不要的东西,我为什么不能捡回来?”
我妈被我呛了一下,居然有话说不出来。
这个儿子,怎么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这么…这么有些顶天立地的样子了?
“她,她会来闹事的。”
我妈赶紧上来要劝止我。
我将我妈扶到廊下:“嘿,就怕她不闹。让她来闹,我才好一并收拾了。”
然后,锯子的声音响起时,老刘终于醒了。
略有些失望。
因为这都上午十一点了,居然没人来?
远远地,我看到林小臭在山坡那边探头看着。
我就奇怪了,这地基弄到一半了,怎么连个工人都不来呢?
这气氛有些奇怪了啊。
我突然有一种想跑去老林家问一下:你家什么情况?好好的活,开了个头怎么不干了?
你这是什么建祖宅的态度?
差评。
五星差评。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和一样纳闷的老刘你眼看我眼。
“啥意思啊?他们,脚手架也不整,地基,也不弄了?怂了?”
我想了一下:“以林大娘的性格,不至于被我们昨晚吓一下就真的吓到的。估计可能是因为别的。也可能是没联系上虎爷,或是虎爷没空理她。”
等我妈端菜上来时,老刘没忍住,问眼有忧色的干妈:“欸,干妈,这林家怎么回事儿?大白天的,怎么都没人来干活的?”
我妈不爽地看了那边一眼:“现在估计农忙吧,下午才会有人。”
哦,这么回事?
我突然泛起一个念头,老林家,不会是没叫动虎爷,自己又不敢过来开工吧?
那他娘的,我昨晚费这么大力气,还把小麦这家伙给请来,不是白费功夫了?
这怎么行??
老刘和我对看一眼,都看出这种不爽的感觉。
等我老妈不在外面的时候,老刘果然看着我嘿嘿坏笑到:“刚刚是不是觉得他们有可能不来的时候,心里相当的失落呢?”
何止是相当?简直是很,非常好不好?
但我是知道,这事儿吧,肯定还有下文的,如果没有下文,老林家,应该一大早就派人来整理脚手架,释放出善意。
既然没来,就是没打算认输。
和老刘在院子树荫下,眯了一小会儿。
差不多二点左右的时候,总算是听到有人的声音过来。
“就前面了。就在前面了。”
风中隐隐传来这样的话音。
是林大娘的声音,我听得出,那种嗓子里都是肉的感觉,谁能听不出来呢?
我把老刘给踢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