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哥狠狠瞪他一眼，发现没啥效果，只好瞪我一眼，然后，我再去瞪他时，他就懂事地闭嘴了。

我觉得陆哥学习能力和观察能力也很强，知道这个团队里，他压不住钱兵兵，钱同事根本就是个没把人和事放在心上的二货。

但是，唯一就是好像对我还挺客气和尊重的。

于是，三人小组的生物链形成了。

陆哥吃我，当然，这是自动加自愿送上门被吃的。

然后，钱兵兵不吃陆哥，但也不想被他吃。

于是，陆哥要我吃钱兵兵，他再吃我。

差不多等了十分钟左右，一位年近五十的中年人大步走了进来。

脸色红润，小背头，是因为头发短，没办法大背。

手里摸着一个小茶壶，紫色的，后来我才知道，这是某位大师的杰作，着名的紫砂壶。

是这位秦老板的心爱之物。

他后面跟着一个高挑的旗袍女，很高，比我都矮不了多少，头发扎在后面，像空姐那样的圆团型。

左右双手，互相轻轻地捏在，离秦总一步后的距离跟着他。

我们三方，看到秦总带着旗袍女进来，不约而同地都站了起来。

秦总笑眯眯地进来，和我们三方，一个一个地握手。

握我们三个，还有乔斌，时间就短一些，一触既退。

和乔斌助理，还有大小霜她们，就稍稍久了一些，眼神也不像我们，只在脸上扫一下就过了。

相当明显地多停了一下，而且眼角上上下下扫荡了一下。

我就在他的正面，观察得细细的。

我心里鄙视了一下，老家伙，是个真男人。

然后秦总就直接在主位上就坐。

雄风广告的乔斌，还有三河广告的大小霜，已经从包包里把相关的资料抽取了出来，放在了桌面上。

我也准备替陆哥拿出资料时，陆哥却直接一只手盖在包包上面，轻轻地摇一下头。

这个位置，这个细微的动作，也只有我能看得清楚。

我惊讶了一下。

啥意思？资料都不用拿出来，就直接谈判哪？

我猜不透他的心思，无奈何，只好抽手后撤坐好在自己的位置上。

秦总发话了：“几位试一下我的新茶，先喝完一道茶，咱们再谈事情吧。”

然后，他微闭双眼，手里的紫砂壶，将壶口对着口里，就那么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起来。

这个举动我见过。

在电视里，那些老派的，或是旧时代，游手好闲的家伙，就喜欢弄这么一个东西，拿在手里边玩着，时不时喝一口。

我完全不懂他们这到底是个啥操作。

显摆这东西的价值？还是壶里泡的茶水真的要更好喝一些？

一肚子的纳闷下，我们将面前的茶杯拿了起来，一饮而尽。

嗯？？你别说，这茶，果然是有点不同。

香气扑鼻，入口润滑，口齿生香，果然是好茶。

我平生第一次，对茶产生了一点好奇了。

总算是喝完了，秦总放下了小壶，微笑地说道：“我们下半年，刚好有几样新品要推出，需要做点推广。我也懒得一家家地谈，就把你们三家，一起叫过来，一起谈好了。看看哪家的方案合适，中间选个一到二家合作。”

我知道是这个结果，三家齐到，肯定是想有个面对面的对比。

这个老家伙，贼得很。

我正思考着。

陆明天已经站了起来。

“秦总，既然是比稿，怎么不早通知我们呢？要是我们知道有比稿这一目的，今天我们是不会来的。我们辉煌，从来不参与比稿。我们下次再约吧。”

然后，起身就往门外走。

会议室内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一个举动，就算是二愣子钱兵兵，他都能感觉得出来，陆哥这么牛比的呢？

居然敢直接甩脸子给客户呢？？

这个时候，我和他完全没有犹豫的，半分都没有。

在公司里怎么闹腾，那也是内部的事。

今天被人拉来比稿了，陆哥很生气。

虽然特么的，我根本不知道啥叫比稿，但肯定是让他不爽的事情。

都直接摆出辉煌公司不参与比稿的话来了，那还呆个屁呀。

直接走。

我回头看了一下秦总，他的老脸，有些挂不太住的样子。

可不是，好歹是出钱的，花钱的，叫啥来着？

哦。对了，叫金主啊，能让人叫爸爸的人。

当着这么多人，还当着其它公司的人，直接这样硬怼，还提前退场，换谁都不爽吧？

雄风广告和三河广告的四位，虽然有些震惊，但马上脸上露出喜色。

这竞争对手就这么容易地少了一家，那可不就意味着，自己两家，入围的可能性大大地增加了嘛。

而且刚刚秦总说了，选一到两家，说不定是两家呢？

那就是大家有饭吃，有肉吃，有汤喝，多好。

秦总本能有点想对陆哥说点什么，但是，有其它人在场，再说的话，有点没脸的样子。

陆哥快步出了门。

我跟着他边往外走，心念电转。

“陆哥，等我一下。”我从他手里拿过包包，从里面抽出规划图了出来。

“陆哥，我进去一趟，你们等我一下。”

陆哥脸沉了一下，但没明确反对。

我就直接转个身进去了。

笑眯着脸，来到秦总面前。

他看到我进去，略有些诧异，想说话，但又想拿一下架子。

雄风和三河的人，都如临大敌。

辉煌的名头，他们不会不知道的。

但我没空理会他们的眼神。

直接将规划图轻轻地放在了秦总的面前。

“陆经理叫我把这个图，给你过一下目。我想，你应该有他的电话的。位置有限，需要订购，要从速。至于比稿啥的，留给他们这些小公司吧。再见秦总。”

没等他反应过来，我转个身又出了办公室了。

秦总给我们几个一出一进地这么一弄，整张脸都扭曲了一下。

这个情况，估计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然后，整个办公室，气氛都变得怪异了起来。

雄风和三河被我暗地里怼了一下，略有些尴尬，但又不能跑出来找我理论说自己是小公司吧。

当然，这些后面的事，我没在现场，完全不清楚，也不能理会了。

下了楼，直接出了大门。

没有打车，也没有准备搭车。

而是沿着马路往前一直走，差不多有个几百米了，看不到秦老板的店时，我才开口。

“陆哥，啥叫比稿？你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啊？”我能感觉得到，他是真生气。

刚刚出来的时候，双脚都带风了，呼吸都变了，脸上刚刚也变了颜色。

陆明天这才放缓了脚步。

现在离得远了，他的气，才慢慢缓和了下来。

原来所谓的比稿，是这个行业内的一个常规操作。

像一家中大型的公司，有新产品上市需要推广时，他可能会同时找三五家靠谱点的广告公司一起出方案，然后，把所有的方案放在一起对比。

看哪一个方案最优，哪一个方案最合适，哪一个方案花最少的钱钱，却可以得到最大化的效果和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