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我再次看向付志强，咬牙切齿的向他质问道。
付志强很痛苦地点了点头，又将头低了下去。
“你他妈……”
我欲言又止的骂了一声，转而又对夹克男说道：“一天一千的利息，这比高利贷还黑啊！”
夹克男耸了耸肩，冷笑道：“这是这小子自己跟我老板保证的，还签了协议的。”
说着，他便将那协议拿了出来，又对我说道：“喏，你自己看。”
我想拿过来看，可夹克男却将手往后一缩，说道：“就这么看，这东西得把钱给我了，我再给你。”
我点点头，然后夹克男就这么拿着让我看完了借条。
这借条的确具有法律效应的，看来这什么秦老板已经不是第一次搞这种事了。
不过这也怪这些要去赌博的人，他们输红了眼，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
看完后我沉默了，我真是对付志强彻底失望了，亏他前妻现在还想着他，这王八蛋心里一点逼数都没有。
这时，付志强又向我求救道：“哥，你帮我还了吧！求求你帮我还了吧，我当牛做马也还给你。”
“付志强，你告诉我这是第几次了？”
他又低下头，保持了沉默。
“说话呀！这是第几次了？不说，我现在就走，就算你被他们打死了，我也不管。”
“第……第二次。”
“你还知道是第二次啊！我说你怎么就狗改不了吃屎呢？你是狗吗？”
“是，我就是狗，你说什么都对，我就是狗。”
看着他这自嘲的样子，我心里那叫一个气，我是为李静感到不公平。
我伸手摸了摸兜里这张李静给他的银行卡，我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但应该也不少。
这事儿，没让我看见还好，可是被我撞见了，我真不可能眼看着不管的。
再怎么说他付志强也是老付的儿子，而且刚好今天李静给了我这张银行卡，正好派上用场。
一阵权衡后，我终于对那皮夹克说道：“这样，你给我一个卡号，我现在就把钱转给你。”
“没问题，浪子，你把卡号给他。”夹克男对身边一男的说道。
我拿出手机打开手机银行，然后点击跨行转账，根据对方说的卡号将这三万七转了过去。
这也是我个人目前所有的钱了，转过去我就还剩不到三百块了。
在收到转账后，夹克男才将那借据给了我，然后回头看了付志强一眼，冷声道：“算你小子走运遇到这么好个大哥，要不然今天你得脱层皮。”
付志强被吓得不轻，他胆子本身就小，就属于那种窝里横的人。
那群人离开后，付志强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脸上已经是鼻青脸肿了，衣服上也全是脚印子，狼狈得不像话。
我冷眼看着他，他却不敢和我对视，整个人怂得缩头乌龟似的。
我真是气得不行，老付还一直以为他的儿子在成都过得多好，可要让他知道这副德性，估计得气出心脏病来。
我扬起手想替老付给他一巴掌，付志强本能地矮下了身子，这完全是他的本能反应，而从这反应来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我终究还是没打他，放下手后，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说道：“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啊！同一个坑摔两次了，你可真行啊！”
我记得上次让他还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证再也不会了，可是这次他一个字都没说，整个人怂得就像一只缩头乌龟。
至于李静给我的那张银行卡，我是没打算给他的，给他就等于害他。
我是不再和他多说了，狠狠瞪了他一眼后，转身就往停车的地方走。
付志强却追了上来，在我准备上车前，他终于叫住了我：“丰哥，我……我没吃饭，你能再给我点钱吃饭吗？”
“我欠你吗？”
若是之前，他一定会说是我把他带来成都的，我就得对他负责。
可是现在他没说了，估计也不敢说了，只是低头闷声不语。
我就这么冷眼看着他，终于还是对他说道：“上车。”
他急忙拉开车门坐上了车，我随即往加油站而去。
在车上，付志强一言不发，但他肚子是真一个劲的叫。
加油的时候，我向他问道：“你多久没吃饭了？”
“从昨天中午到现在我就喝了一瓶水。”
看来他说身无分文是真的了，我哟徐诶无奈地摇了摇头道：“那你现在住哪？”
“我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卖了，换了些钱，这两天就住在网吧里。”
“所以，你手机被你给卖了？”
他点了点头，我这才知道为什么一直给他打电话都是关机了。
我又一声叹息道：“那你怎么不找你爸？”
付志强沉声道：“我哪里还有脸找他们啊，我一直告诉他们我在这边过得不错，他们也一直觉得我过得好……我知道我一直以来在他们眼里形象都不好。”
“亏你还知道，可是你都做了些什么？你对得起李静吗？”
付志强重重叹息道：“不说这些了，都是我自己作的，我认了。”
我真怀疑自己听错了，两天前他还为离婚的事来我办公室要和我拼命的架势，现在突然这么怂了。
不是我看不起他，是我感觉就这两天对他的影响确实蛮大的。
加完油后，我便带着他去了附近的一家川菜馆里，点了些菜，还要了一瓶白酒。
菜上来后，付志强就先狼吞虎咽的干了两大碗米饭。
然后才倒上酒，举起杯子对我说道：“丰哥，我欠你的，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我端起酒杯，没和他碰杯，直接喝了一小口，然后冷声说道：“我要是还信你，我就是乌龟王八蛋。”
付志强一口干掉了一整杯白酒，自嘲道：“是，我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我自己作出来的，你不信我也说得过去。”
我没和他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又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先找份工作吧，我得活下去啊。”
“你找工作？呵呵……”我一声冷笑道，“你来成都也有半年多了，这半年多你有正经工作吗？”
他再一次沉默，我又继续说道：“我也不想说你什么，说实话，如果不是看在你爸的面上，我根本不会管你这个废物。”
“是啊，我就是废物，家人讨厌我，朋友也讨厌我，我不是废物又是什么？”
说完，他又端起一大杯白酒，一饮而尽。
我根本没劝他，他这种人真就是自作自受，怪不了别人。
吃了几口菜后，我又对他说道：“今天我跟你爸聊了聊，他说过段时间还要来成都看你，我看你怎么应付。”
“啊？！”付志强一脸惊讶的看着我，说道，“丰哥你得帮我啊！不能让他们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我真不想被他们认为是废物了。”
“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你本来就是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