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人要是走了,违约金的事情怎么办?”
“没事,这是有法律效应的,我给她一点时间。”
说真的,安澜对梁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哪怕梁静都走了,她还愿意给她一点机会。
只可惜,我觉得梁静根本不知道安澜对她又多良苦用心。
忽然在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是肖薇打来的,我犹豫了一会儿接通了她的电话。
“陈丰,我准备走了,你现在可以出来我们见一面吗?”
听到肖薇这句话我忽然就愣住了,没别的原因,就是觉得有些奇怪。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一个梁静,一个肖薇,都相继要离开了。
不过她们的离开都说得通,只是我不想和肖薇再见面了,于是对她说道:“见面就不用了吧,现在都这么晚了。”
“一定要见,我有重要的东西给你。”
“什么?”
“咱们见面你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她到底要给我什么重要的东西,叹了口气向她问道:“你在哪?”
“建新东路公交站,我在这里等你。”
挂了电话,我只好又穿上衣服出了门。
此刻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街上几乎都没有什么车辆了,我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建新东路公交站。
果然见到了肖薇,她旁边放着一个行李箱,看样子是准备出远门了。
我放下车窗对她招了招手:“上车。”
肖薇先将行李箱放在后备箱里,然后坐到了副驾驶上,对我说道:“你是不是已经拿到王浩的证据了?”
“嗯。”我点了点头,启动了车子,又向她问道,“你不是要给我重要的东西么,是什么?”
“你先开车,去火车站。”
紧接着肖薇从她的包包里拿出一张存储卡递给我,说道:“这里面是王浩和叶茂春之间的一些勾当证据,是我纸钱录下的,我是为了自保,不过现在我拿来没用了,你拿去吧。”
“你早些时候怎么不说?”
“我也要自保呀!现在你已经掌握到王浩这么多证据了,加上这个能让他付出更大的代价,包括叶茂春,他也是当年迫害你公司的人之一,难道你就这么放过他吗?”
我接下了存储卡,长吁了一口气,向她问道:“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我就想去一个陌生的城市一切重新开始。”
“也好……”停顿了一下后,我又想她问道,“那盼盼呢?”
“在我爸妈那儿。”
“他们知道你要离开吗?”
“不知道,他们一直被蒙在鼓里,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他们说。”
说完,她转头看着我,忽然很认真的说道:“陈丰,我对你所做的一切我感到特别后悔,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只希望你以后……”
肖薇的话还没说完,忽然一辆卡车冲我们左侧飞驰而来。
一束强烈的灯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我顿感不妙,猛打方向盘,想改变方向。
可那卡车却跟随着我的轨迹,直接加油冲撞过来……
“嘭!”
一声巨大的撞击声震彻天际。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们的车直接被撞飞出去十几米远,四轮朝天。
我的意识直接就麻木了,迷迷糊糊中只见刚才撞我们那辆水泥罐车已经扬长而去……
四周顿时静谧无声,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定格住了。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就像电影画面之间的切换,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一切平衡都被那嘭的一声巨响打破了!
这个世界在那一瞬间已经支离破碎,死去一般的寂静!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身上的疼痛才让我清醒过来,我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一下额头。
伸手一看,全是血,我的双腿也被紧紧压在方向盘下面,动弹不得。
“啊……”
我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想要将双腿从方向盘下面取出来,可是根本毫无作用。
这时我才看见副驾驶室上的肖薇,她已经晕过去了,脸上全是血,身上全是车窗破碎后的玻璃渣。
我不知道她情况怎么样,向她喊了一声:“肖薇……肖薇你怎么样?”
肖薇没有任何反应,她纹丝不动,只有脸上的鲜血还在无声的流淌着,那鲜红的颜色非常刺目。
“肖薇……肖薇……”我再次唤她两声,艰难地抬起右手去碰了碰她。
她依然没有反应!
我继续用力先要摆脱被方向盘压住的双腿,可身上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根本无法抽身。
我再次看向旁边的肖薇,她的面色苍白,刺目的白。
那白,那红,还有微闭的双目……
一记现实的重锤打在我的脑袋上!
我们遭遇了惨烈的车祸!
一股巨大的悲痛感迅速将我的身心紧紧包裹住,我听见我的心脏在巨响。
咚!咚!咚!
一声一声,无比清晰。
我整个人都止不住在颤抖,我的手在颤抖,我的嘴唇也在颤抖,我的心更是在颤抖!
四周死寂,我仿佛身在一个无边的旷野中,天空是苍白的,夕阳如血!
我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到处找手机。
原本手机是放在支架上的,可因为刚才发生的猛烈撞击,导致手机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急得歇斯底里大吼大叫,希望周边有路人听见我的呼救声。
可四周实在太静谧了,没有一辆车,没有一个行人,只有风像个死了丈夫的寡妇一样在耳边哭泣。
那种处在绝望中的无能为力,让我再一次感受到了死亡就在我眼前。
我渐渐不再挣扎,也不再动弹,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吧!
我慢慢闭上了双眼,可脑海中再次浮现出许许多多画面。
我不能就这么死去,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我还没有小孩,我还有老妈,我还没结婚……
我不能死,绝不能死!
凭着一股意志,我咬紧牙齿奋力将双腿从方向盘下面硬抽了出来,也从倒挂的姿势反转了过来。
双腿是被取出来了,但已经麻木了,我大喘着气,在车顶棚上找到了手机。
手机的屏幕已经碎了,不过还能用。
解锁之后,我抖索着手指拨通了120。
打完电话,我再次看向副驾驶位置上的肖薇。
我不敢随便动她,我的胸腔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胸口剧烈起伏着。
我用手肘将已经破碎的车窗完全撞开后,奋力从车里爬了出去。
当我摇摇晃晃地站在外面看这眼前的画面时,我的整个世界观彻底崩塌了!
眼前的情景只能用“惨烈”两个字来形容,车身已经严重变形,特别是副驾驶那一侧。
因为刚才那辆水泥罐车就是从右边撞过来的,肖薇正好坐在右边的副驾驶位置上。
她的情况比我严重多了,我只是被破碎的玻璃划伤而已,肖薇就没那么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