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振振有词的吵道：“要懒懒到底，政府来兜底”，“该懒不懒，政府不管”。当贫困户有啥不光彩的，好多人想当还当不上呢。”

白主任见中年妇女听不进劝，就起身给她们村主任和她的两个儿子打电话，让村主任和她儿子过来接人，过了几个小时，中年妇女的儿子和村主任开车赶到了乡政府把人接走了。

第二十一章

送走了上丨访丨的中年妇女，大家耳朵也清静了，但刘进仕因为挨了骂，一下午心中闷闷不乐。

晚上白主任在小商店买了两瓶白酒和一些麻辣锅巴、油炸花生、酸辣鸡爪、榨菜等小吃喊大家到他宿舍打牌，大家都玩得高兴只有刘进仕坐在一边闷闷不乐，白主任就问他有啥心事，刘进仕说没啥，就是白天被上丨访丨的老婆子骂了，心里有点想不通。

大家听了都笑了。

白主任望着他笑问道：“小刘老师，你到乡上来了也有半个月了，你说说怎么样才能当好一名乡镇干部？”

刘进仕说眼活，手脚勤快，能吃苦。

白主任笑道：“你只说对了一部分，要做好一名乡干部首先要做到‘铜头铁嘴，橡皮肚子飞毛腿。’这铜头嘛就是干工作不怕碰钉子，敢下硬芷；铁嘴就是嘴吧皮子要利索，说事讲理不拖泥带水；橡皮肚子就是要气量大，能装几桶恶水；飞毛腿就是你刚才说得要腿脚勤快。你们当老师的，以前工作对象是学生和家长，受人尊敬惯了，所以今个心里还想不开，你问问在坐的各位，那个没被误解没被骂过。”

在坐的其它人也都劝刘进仕想开点，说群众素质有高有低，对国家政策的理解认识也有浅有深，遇到噱不讲理的挨骂是常事，甚至还有挨打的。

刘进仕听了叹道：“原来乡上工作这么难搞！以前都听说乡上工作自由轻松。”

白主任端起酒喝了一口叹道：“是啊，社会上好多人认为乡镇干部工作轻松自由，却不想一下，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县上各局各部门的工作安排都要靠基层来落实，工作咋得轻松，不过现在乡干部的工作和我刚参加工作那阵比较起来，又的确简单多了。”

在坐的几个都年轻，就好奇地问白主任刚参加工作那阵乡干部都干些啥？

白主任说现在党和国家政策的惠农政策多，乡干部的工作主要是服务，给群众发钱，谋实利，他刚参加工作那阵乡干部的观念还是管理，在加上国家底子薄每年还要向农民收钱，乡干部长年工作就是“刮宫引产，催粮要款”，干群关系相当紧张，甚至在工作当中还逼死过人。

听白主任说工作中还逼死过人，刘进仕和几个年轻人都不信。

白主任边喝边说，不觉间已带了几份醉意，他看到几个人的表情，知道大家不信，就带着酒劲说，我给你们谝个收农业税的故事吧。

大家都说好。白主任端着酒杯谝了起来。

那是我参加工作的第二年，被乡上按排到霸王寨包村。由于村上农业税尾欠较大，那年立冬，牛副乡长任组长，乡上又从各部门抽调了十一名精英，加上我这个“驻村大使”共计12人，重新组成了一支清税攻坚小分队到村上收税。

出发前牛乡长再次把大家招集拢做了一次动员讲话，详细介绍了此次目的地霸王寨的村情地貌，历年税费尾欠情况。牛乡长说这次抽调的干部都是乡上的精华，有入党积极分子、有乡丨党丨委政府培养考察的苗子，后天进山，恐怕没有十天半月是回不来，那地方偏远，条件艰苦，这是丨党丨委政府对我们的信任和考验，大家要做好扛硬肩、打硬仗的思想准备，尤其是那地方手机没信号，打电话也不方便，特意给大家放了一天假，要求成家的回去做好老婆的思想工作，把家里安顿好，没成家的这一天就轻松轻松。

梅姐是突击队中唯一的女性，30来岁，皮肤白皙，圆脸，微胖的身材，齐肩的短发，不丑，但也谈不上漂亮，她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那高高隆起的双乳，娃子都几岁了，两个奶还那么挺，真让人怀疑她是不是给里面打了气，或塞了两个发面馒头。

为什么会选中梅姐，有人说是因为梅姐泼辣开放，这次下乡，十几个爷们进山一呆就是十天半月，没个女人在身边聊天解乏肯定待不下去，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有的说；“梅姐厨艺好，这次和我们一道进山就是给我们搞好后勤伙食工作，解决我们的后顾之忧。还有的说；“梅姐是牛乡长的相好，这次被选入工作组是牛乡长在丨党丨委会上强烈要求的。”

据说梅姐的夫夫是个铁路工人，常年在外，梅姐有一个上小学的女儿寄养在亲戚家里，梅姐上班已经十年了，乡上资格老一点的干部在酒桌上都能谈一点梅姐的桃色事件。

我们出发那天是头九第一天，我是8点多一点赶到乡政府大院，院里没有几个人，天气雾沉沉的，工作组的成员一个也没到，这个季节早上不过十点是看不出啥天气的，我回宿舍取了洋瓷碗，打算先到伙房吃饭，踏进伙房门才发觉我错了，工作组的黄虎和二猛一人端着一大碗面正围着黑乎乎的大石碳炉旁蹲着，边吃边谝，我还没顾上和他们打招呼，伙房的老白就冲着我喊道；“包谷珍酸菜面，嘹咋咧！一家子要不要来一碗。”

“嗯！来一碗。”我应和着。

这老白和我同姓，平日见面就爱和我攀辈份，搬派行，开始按年龄我把他叫叔，结果一扯派行，他反而比我矮一辈，后来一见面干脆就叫一家子，反倒亲热。

老白一边给我捞面一边问；“听说你们今个要进山清税？”

“嗯。”我答。

“山里边冷呢！多来一点辣子。”

“好多来一点。”

老白边说边把一大匙辣子摁在我碗里，我接过碗，用筷子一搅，包谷珍就成了一片红汤，我往黄虎和二猛碗里一瞅，两人碗里也是片红汤，正呼噜噜吃得起劲。我端碗凑过去，也围着火炉蹲下。

“二个伙计今个咋来这么早，是想提干呢？”我嘴搭着碗沿子，边喝边问。

“还早呢！牛乡长早就来了。”黄虎瞄了我一眼道。

“哪个我咋没看见？”

领梅姐出去吃饭去了。黄虎爱理不理的说。

“你甭打岔，黄哥正教我吊腿子经验呢。”二猛看见我和黄虎聊了起来，赶紧插话阻止。

他们说的吊腿子就是骗女娃，一听这话我耳朵也痒痒的想听，便不再吭声，黄虎又谝起了他的经验。

“你们说前阵子在宣技站实习的那个女娃咋样？就是那个李婷，认识吧，个子最高长得最正点的那个，宣技站发娃子跟我赌一场酒，看谁先把李婷按倒，他给人家又送花，又给人家买衣服，结果连女娃手都没摸到，最后赌输了的在好运来酒店花500块请我嗟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