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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寇惠惠走出来,用毯子将莫娇包上,转过身大马金刀指着地上的涂海生:丢不丢脸?丢不丢脸?再吵到四邻不安,老娘扒了你的皮!寇惠惠罩着纯白的睡衣,两个**硕大无朋上下颤动,涂海生涎了笑脸,低声下气道:寇姐姐,下次不敢了,再敢我就是你吃奶的崽子!

寇惠惠不再理会,呸了一声鸡头涂四海,转到隔壁房间敲打门板:李喊李喊!房租拖了几天要交了!听到没?

涂海生霍的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抠出一张百元钞票,拉住寇惠惠悄声说:喊哥的租我帮他交了,酸秀才哪有钱么。

酸秀才李喊没有在房间,骑个破自行车正往天狗街南门外的金鹗山飞奔。

巴城近几年城镇化建设进程加快,近郊的菜农全部洗脚上田,把菜地建成一栋栋的楼房,平时坐地收租做起了寓公。一旦被哪个房地产开发商征收,那就是金砖砸脑壳发笔大财。巴城有首打油诗:

当官的,要政绩,圈块土地建园区;

首长们,手一指,这边开发做基地。

公仆卖地,班子征地,党政干部齐联动。

社员腾地,拼命要利,生存才是硬道理。

无安置,无社保,赚点银子垫垫底。

你叫我们是刁民,自己才是大土匪。

农民式的狡黠有时候发挥得淋漓尽致。有人听说第二天进行青苗补损统计,从山上砍下树枝把自己地里插满,插柳不成荫,成了白花花的银子,每株能补几十块钱。破砖烂瓦随便搭个鸡笼猪圈,随便就补上千元。于是那些还未享受阳光雨露的菜农纷纷开始行动起来,未雨绸缪,到处盖房子。金鹗山脚下的大片大片菜地全部变成了民居,星罗棋布。

路上到处洒满了断砖碎瓦和车上滴落下来的灰浆,尘土飞扬,李喊的头发蒙上了一层白白的雾,嗓子眼里堵满了灰尘,吐口痰出来不是黑的就是黄的。胸前的布包里,有他昨天晚上通宵誊写工整的一篇小说。看看时间,脚下踩得飞快,车后的铁铣咣咣当当响个不停。八点钟前,他必须交给袁芳帮他寄出去投稿。

到了工地,袁芳已经背着书包等在路边了。小姑娘穿着粉色的花衬衣,下摆扣子却不扣,打个结儿系在腰间,露出圆圆的肚脐眼儿。见了李喊,嘟着红通通的嘴巴,不高兴了:快点,要迟到了!烦不烦你?李喊陪着笑取出装好的信封,拿出一块钱给她,道:记得贴足邮票,寄《海燕文学》。

记得了,作家耶。袁芳抢过钱转过屁股就跑,马尾巴在脑壳后头一摆一摆。

李喊放好自行车,扛起铁锨走到沙堆边准备动手和水泥灰浆。东家袁标就喊:李喊伢儿,人家做了半个钟了,你先生才到哇,享福哩!李喊讪讪的笑。袁标就说,今日用灰不多,你去抬板。

四米四的预制板一千二百斤,四个人抬了走,人均三百斤。李喊一米八二,瘦得根杉树条子一样,而另外三个都是墩实矮子,特别是跟李喊搭边的晏小二,海拔一米五八,壮实得野猪一样,像只黑黑的油桶。李喊只能把腰弯成个虾公,在跳架上做猴子走钢丝状战战兢兢。半天工夫下来,累得脸色发灰,心脏蹦得要冲出胸腔,肩膀像火烙一般辣得痛。寻思不能再做这份苦力,忧心一不小心让预制板砸成肉饼子,“壮志未酬身先去”矣。

袁标老婆毛珍英挑着午饭送到工地,袁芳也拿着碗筷跟在后面。民工们在灰扑扑的地上蹲着,盛一海碗饭夹一把菜开吃。李喊感觉自己头晕脑胀,随便舀了一小碗酸菜汤站到一边喝。袁芳走到面前,递过两毛钱悄声说:找你的邮票钱,稿子寄出去了,赚了稿费记着请客。李喊苦着脸笑:好咧好咧,寄的地址检查一下没?别弄错了,我可费了心的。袁芳小胸脯一挺:我办事,你放心!

李喊忽然脑袋一阵眩晕,眼前金星乱闪,鼻孔流出血来,咚的一声栽在地下。袁芳吓得大声叫妈妈快来,民工们一涌而上扶了李喊,毛珍英连忙用手掐人中,毛巾拧了冷水擦胸口,李喊才悠悠醒来,脸色却是纸一般嘎白嘎白。毛珍英看着李喊肩膊上压破皮的血痕,对着袁标一阵臭骂:你脑壳装的猪脑子啊!小李才二十啷当岁,学校刚出来,没圆力的小伙子,怎么能抬板?都是父母生养,你就不能安排轻点的事给他?袁标辩道:他迟到半个小时哩,轻松活早被人家抢着做了。毛珍英拿毛巾狠狠摔过去,啪的打在袁标脸上,骂道:你输不得半分毫!袁标缩起脖子躲闪,做个鬼脸,民工们敲打着碗哈哈大笑起来。

李喊昨晚通宵誊稿子,上午又抬了半天板子,人已经虚脱了。袁芳趁大家没注意,从书包里拿出一瓶牛奶一块蛋糕塞到他手里。悄声说:活该你,要钱不要命的家伙,你下午还做工?

李喊也想休息半天,转念一想房租都交不起了,咬咬牙下午还是坚持出了工。袁标安排了他挪架板的轻松活,倒不怎么吃力。墩实的晏小二矮子趁袁标不在,大声说道:李喊伢儿,你太显形了吧?看到东家的漂亮姑娘,流这么多鼻血。东子就附和:嘿,李喊是秀才,说不定演一出唐伯虎点秋香来,将来做了袁老板上门女婿。师傅们都笑,开着越来越下流的玩笑。李喊知道,民工们无聊透顶,只有说起晕话就过嘴瘾,这二十来天时间里,李喊浸淫其中,倒学会不少民工下作俚语。经常看了书上的新鲜黄段子,就跟年龄相仿的苦力哥们说笑,逗得工地时时狎笑连天。他知道,斯文在这里吃不开,越粗鲁越受恭敬。这个时候说得越加起劲,自己干脆一言不发。袁芳给的牛奶蛋糕装在裤袋里,这东西肯定是她晚自习的夜宵。这样一想,袁芳长长的睫毛就在眼前扫了一下,心里柔柔的感动。

袁标其实跟李喊是一个镇的老乡,以前在乡镇企业办当主任,后来投机倒把做生意,借公家的手倒卖钢材赚了大钱,找关系把户口迁移到了巴城。这人眼睛毒辣,现在买菜农的地到处盖房子,只等政府拆迁就大发横财。李喊找小工做的时候,袁标也是看到老乡份上,才收留细皮嫩肉未干过重活的他上工。乡下进城找工的农民多如牛毛,壮劳力多的是。李喊某天请假一支工去寄稿件,袁标工地正开大工,缺人,定是不肯。读高二年级的女儿袁芳刚好周末有空,自告奋勇帮他去寄,看了信封上李喊的字迹遒劲有力风流飘逸,不免多看了他几眼。

02

翌日暴雨,街道上水流成了河,无法开工,李喊一觉睡到九点半才醒来。

天狗街只有下雨天最安宁。大多在外摆摊的小商贩、装卸苦力、算命的、擦皮鞋的、卖艺的、火车站碰瓷的,都无法露天做生意,也只能安心呆在租房里睡大觉,平时的劳累刚好有时间释放。李喊信笔写就一诗,曰:急雨伴雷白茫茫,大街小巷已汪洋,许是天公悯劳苦,且歇一日又何妨!吟罢,觉得不伦不类,当个打油诗尚可,一时也改不了更好,只得摇头抱憾。忽然想到昨天寇惠惠说房租涂海生帮交了,从枕席下拿出钱来,到隔壁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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茧——在性都成长记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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