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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可做时,我就躺在床上背英语单词。李自由几次邀我去“八点半交友会所”,我都拒绝了。也有时和几个队友一起打麻将、赌三公;也有时去到“心心相印”网吧玩一个通宵的网络游戏。

如此一来二去,送走7月,迎来8月,我仿佛坐在一架由时光打造而成的客机上,时间如浮云,缓缓地滑过窗外,不久迎来8月的最后一周。此时我们都被叫去学生会,和一群自命不凡的学生会干部一起,在火车站、汽车西站和南站的出站位置都打出一面“热烈欢迎新同学”的红色横幅,横幅下面撑几把阳伞,阳伞下面摆几张课桌,或为新生的家长们倒水,或指引搭车路线,或吹学校的牛皮。

说来也怪,虽然前来入学报到的新生人数不是很少,且无不汗流浃背,拖着一只或两只笨重的行李箱奔波劳顿,但是从里面找不出一张失望的面孔。何苦非要跑来这里不可呢?我纳闷儿,我是在这里待得越是长久,越是变得麻木不仁,你们到头来也可能落得同等凄惶的下场,越想越同情他们。

迎接新生的工作收尾后,邀李自由一起去爬岳麓山。

“晚上去,不要门票。”我说。

“没看头,去韶山,玩个两三天。”李自由说。

“也行。”

第二天一早,我给李自由所在的寝室打去电话,催动身。李自由立马反悔了,说昨晚已经和董小蓉商量好,两人今天一起去湘江钓鱼,还问我要不要去?不等李自由说完,我挂断电话。反悔倒也罢了,还想拉我去当电灯泡。

挂断电话后,我换上一套拜仁慕尼黑队的足球套装,迈出校门。

校门左方大概二十米的位置,是一家中国工商银行,中国工商银行门前的一个公用电话亭里,一个身穿橙色运动短裤的女孩正在给谁打电话,声音尖锐无比,简直如骂街一般。生娃娃后肯定是个泼妇,我想,然后穿过马路,走进吴记餐馆,从吴记餐馆的客厅里拉出一把木椅,坐在卷闸门外的水泥平台上。

“吃米粉还是炒菜?”老吴站在客厅里端的厨房门口朝我大声招呼。

“来个红烧茄子。”我大声回答。

因无所事事,跟前的马路上每驶过一辆汽车,我就扳倒一根手指。从右手的拇指开始,至左手的拇指结束。第二轮的左手刚好变成一只拳头,老吴说好了。我再次走进客厅,搬出一张餐桌,索性就在外面吃了起来。两碗米饭下肚,有人同样拉出一把木椅,在我的对面坐下。

“好面熟哟。”那人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抬头一看,是先前那个在中国工商银行门前打电话的女孩。她把两只手肘优雅地拄在桌面上,双掌托腮,正拿一种鉴定艺术品真伪的目光审视我的脸。

“是在和我说话?”我问。

“是的。”她回答,言辞简洁。

女孩身上穿一件胸口印有眼镜蛇头像的无袖t恤,绿色,从中探出的两条纤细的臂膀已经被盛夏的阳光晒成古铜色。学生头,瓜子脸,眉清目秀,但并不认识。

“听你说话的口气,好像认识我?”我又问。

“是的。”女孩重复前面的回答,再无下文。

长时间被女孩注视着,我有点难为情,遂埋头吃饭。将最后一筷子茄条送进嘴里,然后从桌上的一个卷筒里撕下一片纸巾,揩了下嘴,见女孩仍然不肯离开,便从屁股兜里摸出一盒压瘪了的白沙,抽起烟来。

“能给我一支?”女孩问。

我给出一支形状比较直的,为她点燃火。她猛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不小的烟圈。

“不点菜?”我问。

“吃过了,在来这里的路上。”

我点头。

“原来你就是在这里读书?”片刻,女孩伸出掐烟的右手,指着马路对面的学校大门问。

“是啊。”我说。

女孩眯起双眼,拿一种观看日出的眼神凝望良久,说:

“挺气派的嘛。”

“你不是这里的学生?”我问。

“不是。”女孩伸出左手的食指,轻轻地挠了挠鼻尖,“不过马上就是了。喂,帮个忙。马路对面的东西——”女孩指着公用电话亭旁边的一口皮箱和一个帆布袋,“我一个人搬动不了。皮箱的滚轮坏了,保安又不让开来的计程车进学校里面去,打爸爸的电话,回答说叫我找一个脚力,又不是民国时期,去哪里找什么脚力。再说了,我不知道在哪里报名。”说罢莞尔,露出脸上两个小小的酒窝。

我总算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新生?”

“高中刚刚毕业。”

“四年制本科?”

“是的。本来想学计算机,毕业后做一个盗取别国国家机密的黑客什么的,却遭到爸爸的极力反对,说什么只会花钱,不会管钱,硬是把计算机改成了财务管理专业。”

我点了点头。

“怎么样?”女孩伏在餐桌上,扬起脸,盯着我的眼睛问。

“我不认识你。你说认识我,只是一个谎言,对吧?为了让我成为你的一个脚力?”

“真不认识?”

“真不认识。”

“仔细瞧瞧?”说着,女孩正了正身子,朝我抬起头,挺起胸,先是把脸缓缓地从左往右转动,接着又缓缓地从右往左转动,每转动一次,就切换一种表情。一共切换了四种表情,包括喜、怒、哀,和没有表情。我仔细留意这些生动有趣的变化,还是没有印象。

“没有印象。”我说。

女孩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其实,我对他的印象,也不是特别深刻,不晓得究竟是不是你。”

我产生一种被愚弄的感觉。

“新生的报名时间,比老生提前一个星期,三天前就已经结束了。”我说。

“晚来几天可能会被怎么样?被五花大绑,吊在旗杆上?”

“不至于。”

“就是。若非爸爸苦苦相逼,我下个月才会来呢。”

“为何?”

“不想参加军训呗。吃饱没?”

“早吃光了嘛。”

“那么,行行好?”

我有些为难,本打算吃完早餐后去足球场练球。

“要不,我请客?”

“不——”我话还没有说完,女孩就霍地站起身,跑进厨房把账结了。

“走吧。”折回后,不容分说。

我把皮箱扛在左肩上,用左手扶住,右手则和女孩的双手一起,分别攥住帆布袋两头的提带——两人便以这样一副类似“m”的别扭姿态朝综合楼的方向步去。走到篮球场与足球场之间的岔道上时,撞见本班的五个男生。五个男生分散在足球场这边球门背后的一块草坪上,正在一起练习传球,望见我和一个美女同行,便同时打起了唿哨,听见我喊“过来帮下忙啊”,却立刻全部转过身去,装聋作哑。足球场上,整齐地排列着正在进行军训的十余支新生方阵,清一色的迷彩服,天空下尽皆绿色。

好歹走到综合楼,我已经累得筋疲力尽,遂叫女孩自己去附楼的三楼报名,我在主楼一楼的大厅里等她。我坐在皮箱上,盯着投射在地板上的帆布包的倒影达一个钟头之久,她才下来。

我在大学里的女孩们(致敬村上春树挪威的森林)》小说在线阅读_第16章_作品来自网络或网友上传_爱巴士书屋只为作者by湘西经典土匪_的作品进行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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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学里的女孩们(致敬村上春树挪威的森林)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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