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笑不得,“我是真的服你了,我一顿能喝十五瓶啤酒就得进医院了,得了,我还是慢点来吧,你随意啊。”
从上完菜到现在,不到一个小时工夫已经喝掉三瓶酒鬼,我让长毛去叫啤酒,白酒实在喝不动了。
阿祖悄悄问我,有没有能出货的下家,他开发了一条新路线,可以从老家那边带货过来,缅果、四号这些都可以,质量有保障,安全又可靠。
我皱皱眉头说我一向不搞这些东西,以前只是玩玩,现在也戒掉了,有机会帮他问问吧。阿祖点点头,又敬了我一杯。
我又想了想,悄悄拉过阿祖来凑在他耳边说,“你可得想好了,这条路不好走,你正要上位,还是稳一点的好。”
阿祖叹了口气,“有钱才能稳啊,刚看了个湾湾的黑帮电影,里面有句台词说,风朝哪边吹,草就向哪边倒,年轻的时候我以为自己是风,到后来遍体鳞伤,才发现,我他妈就是草。我考虑很久了,就算是做草,也得做一棵根子硬的草,起码不能做墙头草。算了不说这些了,言哥,一会儿去我那边,今晚给你接风。”
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你把我都搞得有点伤感了,不要搞这么复杂,夜巴黎就是咱们自己的场子,还跑到外面去干什么呢,你有这份心就行了,下面的还是我来安排吧,已经订好房了。”
酒喝得差不多的时候,老六接了个电话,挂了之后对我说,调来开车的靓仔已经到位了,在小区外面等着呢。我端着酒杯站起身,“那就来个团圆酒吧,一会儿回去继续。”
我在副驾驶位对正在开车的小东说,“开稳点,喝太多了。”
老六说埋单花了两千四,这家店太牛了,根本就不鸟我们这些上帝。阿欣打着圆场说人家卖的是口味不是服务,今天运气不错,还能订到位,周末或者节假日要提前三天甚至一周才能订到。长毛打了个酒嗝说,“言哥,我是真的想上去揍他了。”
下车之后向夜巴黎正门走去的时候,老六说他物色到一个合适的人选,驻港部队出身,不抽烟不喝酒不嗨药不近女色,唯一的嗜好就是习武,专练咏春的,以前也是给老板开车,后来那老板出事,他已经闲了两三个月。我问他那人在哪儿,叫过来见一下看看吧,老六说他这就去安排。
路过前台的时候,我看到苏小荷正站在吧台前,我把阿欣拉过来,“算不算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阿欣正色道,“是玫瑰开在狗屎堆上。”
站在大堂里的兴旺和黑子过来打招呼,我挥挥手让他们安心工作,一会儿过来喝酒,兴旺笑嘻嘻地闪到一边,黑子带着我们走向v8房。
服务员推着手推车走进包房,站到我面前,“言哥,这酒怎么调?”我看了看他,“都打开,不要兑软饮,只加冰块,这些兄弟都是酒神,这两瓶洋酒刚够垫底儿的。”
那服务员满脸堆笑地看着我,“要不我先帮你们开一瓶,言哥和几位老板先慢慢喝着,我怕冰块化得太快,我就叫阿冰,冰块的冰,到时言哥按一下服务灯就好了。”
我笑嘻嘻地看着他,“好小子,醒目,伶牙俐齿的,好好干,将来前途大大滴。”
阿冰拿着老六给的小费,朝老六和我挨个鞠了个躬,乐滋滋地出去了。
没多会儿工夫小胜带着老猫、三毛和小虎他们过来了,和阿祖他们喝了一圈儿之后随意坐了下来。阿祖问我二林和小轩最近怎么样,我咳嗽了一下,说他们去外地办点事,可能要有阵子才能回来,阿祖哦了一声,要我给他们代个好。
包房门被一把推开,一个1米75左右敦敦实实的后生仔走了进来,老六站起身把他接到我身边位置,“这个是言哥,这个是海洋,驻港部队的。”
我仔细打量着海洋,寸头,一身运动服,脚上蹬着特步,标准的武校打扮。我点头示意他坐下,他平静地朝我点点头,轻轻坐在老六身边。
老六说海洋的性子就是这样,对谁都不冷不热的,习惯了就好了。我笑笑说又不是跑业务的,没必要对谁都笑脸相迎。
阿浩过来敬酒,到海洋的时候,海洋腰板挺直坐在沙发,说自己不喝酒,阿浩双手举杯站着不动,眼睛直盯着海洋。老六见状站起身,在阿浩耳边说着什么,阿浩看着海洋不住点头,老六最后拍了拍阿浩的肩膀,回身举起自己的酒杯一口干掉,阿浩跟着喝完,朝老六抱了抱拳坐了回去。
这一切都被我看在眼里,阿浩果然如阿祖所说,江湖阅历太浅,不是个干将。想到这里,我朝三毛招招手,示意他坐到阿浩那边,给他的任务是一定要陪这些少数民族兄弟们喝好喝尽兴,不然的话唯他是问,三毛哭丧着脸说,“二林哥在这儿就好了,喝酒也不是我强项啊。”
随便坐了一个多小时,阿祖这边来了十几个老乡,我们这边也到了十几个,海洋一直正襟危坐直视前方,这是多年行伍和习武之人养成的习惯。
多年经历都会给人留下或多或少的生活印记,比如老六,绝对不能在他睡觉的时候吹哨子,不然他任何时候都会像弹簧一样立刻弹起来穿戴整齐。上学久了的人,不开灯睡不着觉,盘腿静坐功夫个顶个的赛唐僧,其中的代表就是刚下来的小涛,已经被好多兄弟投诉了,和他在一个房间睡觉简直就是种折磨。
我问阿祖还有谁要来,阿祖看了一圈儿说差不多都到齐了,我喊来阿欣,让他把妹子们叫来。
红姐带着三十多个妹子进了房门,大咧咧地坐在我身边打了一下我的肩膀,说我这么久都不来看她,我说今晚阿祖兄弟是贵宾,白龙那边刚刚崛起的后起之秀,前途不可限量。红姐自己拿起桌上的软中华点上,要我们先挑妹子,整屋子人都要我先选,我看了一下乌泱泱站在门口的红粉军团,朝第一排中间的小狐狸招招手。
大家都选完妹子以后,红姐一屁股坐到阿祖身边,搭着他的肩膀施展起媚功。阿祖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和红姐说说笑笑着。
我发现海洋并没有找小妹,招手让他过来,问他这是什么情况,海洋说他不习惯这种场合,喝点饮料就好。我说到这里不要客气,此间有大道啊。海洋捏了捏拳头说不用客气,他喜欢安静。
我拍了拍他的腿,“听说你练咏春?那你是本省人咯?”
海洋不动声色地看着我,“是的,言哥,我是客家人。属兔。”
我哈哈一笑,“不错不错,兔是狗的贵人。我这里有个兄弟也喜欢练武,要不你俩掰掰手腕,大家玩一下?”
海洋点点头,“可以。”
我喊来老六,“把小虎叫来和海洋掰个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