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三毛盯着女仆那组的一个妹子，眼睛向外嘶嘶地冒着绿光，我笑了笑，“三毛，喂，三毛，看好了就点她吧。”

三毛吞了吞口水，“嘿嘿，那我就选她了嗷。”

我对阿豹说，“没什么意思，看来看去都一个鸟样，这种女人搞多了和充气娃娃一个样，我先上去了，你们慢慢嗨森。”

阿豹看了看我，“你搞过充气娃娃？容易漏气不？”

黑子和阿豹打了个招呼，起身跟我一起走向门外电梯。

电话铃响，我按下播放器的暂停键，李总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样阿言，你在哪里？”

我靠在床头，“西浣一个朋友这里，安全。”

“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在那边散散心，多玩几天也好，回来给我电话。”

小曼的电话接着打来了，我翻出笔记本里存着的嗨曲，调整到最大音量，响了六声之后接起来，“领导什么指示？”

小曼关切地问着，“好点没有？”

我咳嗽了一下，“好不了了，在陪朋友，你呢？”

小曼叹了口气，“工作呗，下班过来接我吗？”

我想了想说，“不好说，看情况吧，一点钟没给你电话的话，你就自己回去吧。”

挂了电话之后，我关掉笔记本，抽了根烟胡乱想了点事情，闷头睡去。

睡梦中的我隐隐听到电话铃响，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上午11点，来电人老陆，我接了起来，老陆的声音很淡定，“回来吧，全都搞定了。”

我坐了起来，“怎么搞定的？”

“昨晚我们老板和信佳一个高管吃了顿饭，今天上午刚签完协议，你这边没事了。”

我打了个呵欠，“我在这边谈恋爱呢。”

老陆阴森地笑了笑，“恋爱什么时候谈不行，早点回来研究进场的事儿吧，兄弟，大把钞票等着咱们呢，现在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啊。”

我迷糊了一会儿，把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拿起电话打给四哥，四哥压着嗓子说，“我在开会，回头打给你。”

我跳下床洗漱，黑子已经起来了，在客厅看着电视，三毛还在那边呼呼大睡。黑子问我要不要吃饭，我说帮我叫个攸县香干就行了。

电视里放着一部抗日剧，我军将士的军装比商场里面挂着的衣服都新，我烧上水，问黑子好看吗？黑子嘿嘿一笑，说闲着也是闲着。

正吃着，四哥电话过来了，我丢下筷子走到里间接了起来，“老陆老板昨晚和信佳高管吃了饭，上午刚签完协议，他说我这边没事儿了，要我抓紧时间回去。”

四哥想了想说，“公安这边也没深追究，案子还没到检察院，活动活动的话，搞个拘留十五天都是正常的，你回来吧，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我点上一支烟，“老陆急着要进场，催我几次了。”

四哥哈哈一笑，“那就让他进呗，他是你好兄弟，有钱大家赚嘛。”

我坐到客厅，让黑子把三毛叫起来，准备一下，下午回海市，黑子笑笑说，“我想欣哥了。”

我打给老六，告诉他下午就回去，老六哦了一声，说二林小轩他们已经出发了，我让他在西山等我，其他的回去再说。

我几口把剩下的菜吃完，给阿豹打电话，好几声之后他才接，迷迷糊糊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我下午回海市，请他的兄弟们吃个便饭，阿豹沙哑着声音说，“不要便饭，听着别扭，那就小肥羊吧，我没在嘉美，等下过去找你。”

三毛看看我，“言哥，都搞定了？”

我没回答，喝了口茶之后慢悠悠地说，“一会儿出去吃饭，你开车，不要喝酒。”

随便喝了会儿茶，敲门声响，黑子起身开门，把阿豹、小东北、小马还有一个提着手拎袋的靓仔迎了进来。

阿豹大大咧咧在我身边重重一坐，我看了看他，“轻点啊豹哥，坐坏了你老板要自掏腰包的。”

阿豹没鸟我，直接开始洗茶杯泡新茶。

阿豹倒了一圈儿茶，伸出右手朝小东北比划了一个螃蟹的手势，小东北掏出一包冬虫夏草递给他，又给周围人发了一遍，阿豹抽了口烟说，“不多玩几天了？还没带你好好转转呢。”

我弹了弹烟灰，“机会大把，我那边也一堆事儿，你什么时候过海市？”

阿豹翘起二郎腿，“说不好，去的话也是分分钟的事，你这次走得急，也没给你准备东西，这点烟和酒你拿回去吧。”

跟他一起来的靓仔拿起脚边的手拎袋递给黑子，黑子接过去放在身边，我笑了笑说，“豹哥客气了，那就下去吧，吃完我就回去。”

走到前台的时候，我看着黑子说，“去把咱们的帐结了。”

阿豹拦住他，“小意思，洒洒水啦，我来就好了。”

我捏了捏他的肩膀，“请嫖衰三年啊豹哥，黑子你去吧。”

那辆唯雅诺率先开来，我看了看阿豹说，“还是坐我的车吧，坐这车感觉别扭。”

阿豹哈哈一笑，让小东北和小马先上去。等了一会儿之后，三毛开着那辆汉兰达过来了，黑子上前一步拉开车后门，我迈步上车，挪了几步坐到三毛身后，阿豹跟在我的后面，黑子提着那个手拎袋跳上副驾驶。

我们都坐稳之后，唯雅诺打了几下后灯，头前带路缓缓开出车场。

小肥羊的咨客满脸堆笑地对我们说，实在抱歉，现在已经没位了，我说那就换一家吧，阿豹阴着脸说，“把你们前台经理叫来。”

咨客看了看我们这群凶神恶煞，有点结巴地说经理来了也没位，现在是旺季，早都订满位了。

小东北上前一步，“让你去你就去，哪儿这么多废话呢。”

经理穿着黑西装白衬衫打着黑色廉价领带走向我们，“几位老板不好意思，现在确实很紧张，别说包房，大厅都没有位了，您自己看看。”

一楼大厅确实人满为患，座无虚席，还有不少坐在沙发上等位的客人，服务员络绎不绝地上菜收盘子，各个忙得不亦乐乎。

我没再说话，看阿豹表演。阿豹双手抱胸，“今天招待我最好的朋友，多的我也不说了。”

接着看了看小东北说，“你去搞定。”

小东北拽着那个经理走向一边，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一直说着什么，那个经理时而摇摇头，时而点点头，过了两三分钟，二人回身向我们走来。经理朝阿豹笑笑，“豹哥，不好意思，不知道是您来，麻烦跟我上楼。”

点完菜后，那个开车的靓仔又从随身带来的纸袋里掏出两瓶五粮液放在桌上，给我们的杯子里挨个倒满酒，三毛捂住杯口说他开车就不喝了，靓仔看了看阿豹，阿豹说海市查的严，不用给他倒了。

服务员敲门进来，把一个大果盘放到桌上，“这是我们吴经理赠送给各位的果盘，老板们慢用。”

配菜上得七七八八的时候，我挥挥手，“先吃吧。”

阿豹对着我举起杯，“多的不说了，一路顺风。”

我也举起杯，“谢了，兄弟们一起来吧。”

刚才那个前台吴经理敲了敲门走进来，手里捏着一杯黑乎乎的不明液体，站到阿豹身边说，“豹哥，不好意思，我们老板没在西浣，其实这种小事您和我老板打个招呼我们下面就知道怎么做了，我工作时间不能喝酒，我可乐代酒，豹哥和几位老板不要介意。”

阿豹原地不动看着他喝完了说，“你的意思是我拿你老板压你咯？”

吴经理陪着笑，“没有没有，我刚到这边不久，对豹哥不熟，这都怪我。”

阿豹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胳膊，“逗你玩呢，你们老板是我好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前那个小张经理呢？”

吴经理弯着腰，“他调去老城店了，那豹哥，几位老板，你们慢用，我先下去了。”

阿豹咳嗽了一下，“等会儿，你敬完酒我们还没喝呢，多不给你面子，来，大家碰一个，小东北，一会儿给他包个红包。”

吴经理出去之后，阿豹看了看我说，“以前给他们摆过场子，他家老板不一般，很有生意头脑，现在西浣六家小肥羊都是他家的。”

我嗯了一声，小东北站起来敬酒，我示意他坐下喝，接着又是小马，最后那个开车的靓仔站起来说，“言哥，我叫小峰，山峰的峰，初次见面，我先干为敬，你一会儿要回海市，意思意思就好了。”

我笑了一下，“你们这是要车轮战啊，不过小峰挺会说话的，这杯我干了，阿豹，你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借我点人手呗，你这几个兄弟我太喜欢了。”

阿豹嘿嘿一笑，“行，你拿老六阿欣和我换。”

黑子起身敬了一圈之后，两瓶酒很快喝完了，阿豹问我要不要搞点啤酒，我摇摇头说中午少喝点吧，接着喊黑子去埋单，阿豹纹丝不动，笑眯眯地坐着看我。

服务员推门进来，“老板们好，今天的单我们吴经理请了。”

我们下楼的时候吴经理走过来和阿豹搭话，阿豹漫不经心地和他闲扯着，走到门口的时候和他握了握手，说以后有事可以直接打电话，吴经理笑了笑，挨个发了一圈名片回去了。

阿豹站在我的车前和我握了握手，“保重兄弟，好好活着。”

我和他双手紧握，“你也是，来海市给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