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前台的时候，阿豹要过去埋单，我上前一步拦下他，收银小女孩噼里啪啦在计算器上按了好久，抬起头微笑着对我说，“一共是1460，老板，不要发票的话，1420。”

我拽过挎包点出十五张丢到柜台上，“不用找了。”

走出门口的时候阿豹看了看我，“还是我开车吧，一会儿怎么安排？”

我笑了笑说，“回你那儿歇会儿，喝得有点多。”

我在后排座位上左摇右晃起来，小曼关切地摸摸我的额头，“怎么？不舒服？”

我点点头，“喝急了，有点反胃。”

阿豹回头看看我，“随便吐啊，不要客气。”

我皱皱眉头，低声骂了句，“去你大爷，先把她送到汉斯吧。”

小东北开着Q7在一个岔路口直接转向了，我闭着眼睛随着车子的节奏晃悠着，小曼拿出纸巾帮我擦着脸。

我把小曼抱下后座，小曼双手搭在我的胸前低声说，“回去好好休息，晚上有事么？”

我打了个酒嗝，“不一定，到时电话联系吧。”

我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位上朝小曼挥着手，小曼朝我做了个飞吻姿势之后转身进了汉斯的员工通道。

阿豹一脚油门开出车场，看了看我说，“真他妈能装，我是彻底服你了。”

我点上两支烟，塞到他嘴里一支，“哈哈，女人嘛，就是拿来哄和骗的。”

阿豹轻车熟路地开向嘉美，一路突然沉默无话起来，过了三个红灯的时候，我看了看他，“你也喝多了？”

阿豹摇摇头，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嘴，“你和老陆很铁吗？”

我打了个呵欠，“怎么说呢，互相帮忙呗，有事？”

阿豹笑了笑，“没有，随便问问。”

我把胳膊支在车窗上，仔细想了想说，“人和人交往是看感觉的，有些人认识再久，关系该不到位的还是不到位。虽然咱俩接触时间不多，但是你放心，真有什么事儿我绝对站在你的立场上，要人要钱要枪你一句话的事儿，咱俩脾气最像，英雄惜英雄啊。”

阿豹哈哈一笑，“你这吹牛逼功夫见涨，我简直没法不同意啊。”

阿豹直接把车开进了嘉美的地下车库，我们坐电梯到了3楼。阿豹边走边看手表，“还来得及，现在应该才是第二场。”

前台妹子们朝我们一鞠躬，“刘总好，老板好。”

阿豹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带着我穿过一排排桌椅，径直走到距离T台最近的那张贵宾桌，小东北和三毛黑子已经等在那里，桌上摆了两包冬虫夏草，一个果盘，几碟干果，一打红牛。

此时正是中场休息时间，一身白西装的男主持正在配合一个小丑做着杂耍节目，小东北贴近阿豹咬着耳朵，阿豹不时点点头，又低声和他说着什么。

我无聊地四处打量，三百多平的大厅座无虚席，成群的男人或衣冠楚楚或表情猥琐地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我心里暗自盘算，如果拿下这一块的话，那将是个什么收入水平。

我胡思乱想之际，主持人好像被踩了尾巴一样高呼着，“各位尊敬的贵宾，欢迎来到嘉美大酒店，接下来为各位带来的是都市丽人组，首先登场的是美丽的空中小姐，看她们踩着婀娜的脚步，身穿性感的制服，那白里透红的脸蛋，娇艳欲滴的身材，绝对能给您带来五星级的帝王享受，每位佳丽的小费是八百八十八，八八八一路发，佳人在手别无所求，请贵宾们举起您高贵的手，为我们的佳丽送上一束娇艳的玫瑰花……”

我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阿豹，“这主持人以前是卖西瓜的吗？”

阿豹仔细想了想，“好像是卖烧鸡的。”

空姐走秀结束之后，又陆续跟着学生妹、女兵、护士、女仆，看得我眼花缭乱，三毛目不转睛地盯着T台，隐约有口水从他腮旁滴答流下。黑子则四处打量着周边环境，经常把眼神瞟向我这边，我心中暗喜，这孩子很上路。

阿豹凑过来说，“看好哪个就选呀，手快有手慢无哦。”

我笑着摇摇头，“见识见识大场面就够了，好家伙，这得多少小姐，好像比夏天的时候还多。”

阿豹神秘地笑了笑，“你和我开什么玩笑，这些门道你还不熟？快过年了，都要回家，妹子们要多捞钱，客人们要抓紧时间娱乐，这种场面本身就是活广告。我说，你真不选一个？”

我拿起桌上的烟点了一支，“让这俩孩子选吧，我就不用了，哦等等，那个卖烧鸡的出台不，帮我问问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