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我躺在嘉美套房的大床上给小曼打电话,“干嘛呢?”
小曼的声音懒懒地传了过来,“刚吃完,在公司,怎么?已经开始想我了?”
我嘿嘿一笑,“恭喜你答对了,奖品是十八万现金,请于本周工作时间佩戴头套,携带各种兵刃去各大银行营业网点自行领取。”
小曼嘿嘿一笑,“你终于肯和我贫一下了。”
我清了清嗓子,“下班前给我电话,我带你去见个小兄弟。”
老六电话打来了,说阿木那边搞定了,二林刚刚开车送他去青山所投案才回来,同行的还有阿木的两个小弟,我问他给阿木拿了多少,他说二十万,我没再说话,挂了电话。
老陆的电话跟着过来了,要我在这边再逗留几天,彻底干净了之后再回海市,房子也搞定了,问我准备怎么处理,我说等我回去再说,夜巴黎那边谁都过不上话,必须由我亲自出面才能搞定上面的老板,老陆叹了口气说好事多磨呀,我嗯了一下说,对呗,好事多磨。
挂了电话之后我坐到客厅里泡茶,三毛黑子跟着凑了过来,我问三毛昨晚有没有下去叫妹子,他嘿嘿一笑说这个可以有,我说今晚想去的话随便去,不要憋出毛病来,三毛搓着手说这里消费也不低,他还是别去了。
我哈哈一笑说,“跟着我连女人都混不到,那还跟个屁呀,玩你的,不用担心。黑子,看看还有多少啤酒。”
黑子拉开冰箱看了一下说,“还有十几罐。”
我点上烟,“再叫前台送两箱来,每人给一百小费。”
黑子坐回沙发,喝了口茶看了看我说,“言哥,我发现你对那些服务生什么的都特别好,不大像我以前遇到过的那些社会大哥。”
我看了看他,想了一阵说,“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五年前吧,有个河南大哥被人捅了三十几刀,肚子里面的器官都被捅烂了,知道为什么吗?这位大哥有次去夜总会消费,嗨药了之后情绪失控,把一个服务员无缘无故打到半死,还让那个服务员跪着喝尿,那个服务员偷偷跟了他一个多月,在他落单的时候把他干掉了,两年后才抓到人,当时都以为他被道上的人做掉的。这件事情教育我们说,不要装逼,装逼就会被雷劈,社会底层那些人,对他们好一些,给点小恩小惠,关键时刻他们甚至会救你的命。”
黑子挠挠头,“他们会吗?”
我哼了一下,“怎么不会?帮你通个风报个信儿就能救你一命,别小看了这个,交一个人比得罪一个人强太多了。往小了说,你和饭店服务员装逼的话,他给你加个菜就够恶心的了。”
黑子嘿嘿一笑,“这倒是,我以前就干过,嘿嘿。”
三毛看了看黑子,“你以前是饭店服务员?”
黑子又挠挠头,“给一个小饭店打过杂。”
我弹了弹烟灰说,“所以说嘛,没意义的事情尽量少做甚至不做,吆五喝六的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混混,我们是生意人,生意人就要考虑成本和社会形象,当然咱们这种买卖和别人的有点不大一样,但是和气生财总归是没错的。”
黑子咧咧嘴,“我以前见过的那些混混都是先让别人怕他们。”
我笑了笑说,“那有什么用?看着挺威风,其实别人躲他们都来不及。说到怕,还要再讲讲,人的恐惧感是有时间限制的,时间越长,恐惧感就越弱。所以不要轻易露出自己的底线,当别人知道你能做的不过如此,他们就不会怕你了。”
黑子点点头,“言哥说的对,我记住了。”
我给他们的杯子里倒上茶,“不说了,搞得好像上课一样,你无聊了也下去找个妹子乐呵乐呵。”
三毛看了看黑子,“你别是玻璃,我可一直和你睡一个屋呢。”
黑子嘿嘿一笑没说话,我站起身到房间,从保险柜里拿出两扎现金丢到床上,把他们喊进房间后一人分了一扎,“这钱拿着零花,没了再和我说,我先躺会儿,你们想出去玩就出去玩,今晚不用跟着我。”
电话响起,我探着手在枕头底下摸了半天才摸到,小曼咯咯笑着,“哈喽摩托。”
我打了个哈欠,“摩托。”
“在干嘛?”
“养精蓄锐等着皇上临幸。”
“嘿嘿嘿,我可不敢当,别被你那些QingRen剁成包子馅就阿弥陀佛了。”
我看了看表,凌晨一点,“收工了?”
“差不多了,我去哪里找你?”
我起身下床,“我去接你,半小时到。”
临走之前我向黑子他们的房间看了一眼,黑子已经睡了,三毛还在那里摆弄着手机,他看到我,正要起身的时候我说不用了,接着玩你的吧。
我把穿着羽绒服的小曼抱上副驾驶位,她伸出双手捂在我的脸上,“哎呀,今天真冷。”
我看了看她,“你喝了多少?”
她系上安全带笑嘻嘻地说,“不多不多,我爱摩托。”
我叹了口气,“去宵夜吧,你想吃什么?”
她打了个酒嗝,“刚才在公司吃了几个凤爪,嘻嘻,已经饱了,怎么样,我好养吧?不是要去看你兄弟吗?走吧。”
绿洲车岗保安问我到哪家,我说九栋1806,又晃了晃手中的门禁卡,保安笑着道了个歉,说以前没见过我所以问问,接着递给我一张手写停车卡,我随手丢到中间的杂物盒里,在小区空地里找了半天才看到一个车位。
我拉开车尾门,拿出一个大袋子递给小曼,小曼看了看,“见你兄弟还要带被子去啊?”
我关上尾门,拎起刚刚放在地上的两个大袋子,“那人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用他的东西。”
我站在1806房门前装模作样地按了半天门铃,站了一会儿装作突然想起来的样子猛地一拍后脑勺,“我忘了,我有他家钥匙,这家伙睡觉比较死,叫半天都起不来。”
开门之后我对小曼说,“你等一下,我去叫他。”
在主卧晃了一圈儿之后我走到小曼面前,小曼问我,“你兄弟呢?”
我指了指裤裆,“这家伙睡觉比较死,你把他咬醒吧。”
小曼扑哧一笑,扑进我怀里捶着我,“我刚才就猜到了,你滴良心大大地坏了。”
看着小曼铺床的样子,我又有一种在和她过日子的感觉,只要和她在一起,我就感觉非常踏实,只是……她又是怎么想的呢?
我拉开洗手间门,小曼正拿着花洒冲后背,我拿过浴花说,“我来帮你搓背。”
我仔细地帮小曼冲着水,小心地避开她的伤口,她看着我说,“很熟练哦,看来你经常做这种工作。”
我咳嗽了一下,“我还真就没干过这种事儿。”
小曼嘿嘿一笑,“撒谎的时候眼珠儿会向左转,你是向右转,你说我该不该信你呢?”
我一本正经地说,“千万别信,我们这些专业流氓都受过特殊训练,测谎仪都测不出来。”
云雨过后,小曼从床头柜上拿起烟点了两根,分给我一根之后和我一起躺着看天花板,好半天之后突然冒出来一句,“我怎么有种在和你过日子的感觉呢?”
见我好久没说话,她捅了捅我,“喂,老兄,给点反应成吗?”
我把抽剩的烟头递给她,她接过去掐灭在烟灰缸里。我从后面抱着她说,“刚才你铺床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了,不知道是好是坏。”
小曼的肩膀抖了抖,“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我用右脸蹭了蹭她的后脑勺,轻轻唱着,“我一见你就硬,你那肥肥屁股太爽了,和你在一起,精子总见少。”
小曼咯咯笑着,用屁股顶了顶我,“都唱跑调了,拜托,以后不要唱歌了好不好。我说,这房子怎么回事?好像很久没住过人了哦,你刚租的?”
我猛地起身下床,在客厅沙发上找到手包,拿出一串钥匙和门禁卡,丢到床头柜上,“我交了一年房租,以后你就住这儿吧,我有时间就来看你,等会你记下中介的号码,这边有什么问题直接找他们。在这我叫李金山。”
小曼靠在床头,懒洋洋地答了句,“知道了李老板。”
我爬上床抱着她,“一点都不兴奋啊。”
小曼突然叫起床,哼哼哈哈喊了半天说,“怎么样?够兴奋了吧,李老板满意了?”
我一把松开她,“真他妈没劲。”
小曼把身子转过去,屁股对着我说,“是啊,真他妈没劲,李老板现在是要包我了吗?”
我一把扳过她来,“以后再说这样的话,你就爱干嘛干嘛去。”
小曼把头扎进我怀里,“我们这样,算什么呢?”
我摸着她的头发柔声说,“现在还不是时候,给我点时间,不是因为女人问题,明白吗?”
小曼叹了口气,“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吗?”
我拍着她的后背,“家?嗯,你说的对,这里就是咱们的家。你会不会觉得咱们这样太快了点儿。”
小曼亲着我的脖子说,“从你让人送我去医院开始,我就把你当作我的男人了,我的男人谁也抢不走。”
我捏了捏她的屁股,“看不出你还是个小暴脾气啊。听说师太的吸精大法独步武林,来来来,老衲这套少林棍法特向师太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