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和宿舍都在室内,里面的情形看不到,我转到视线范围内的两个岗亭,长毛那队的三四个小孩把那个坐岗的保安拖出岗亭一阵猛踢,有个巡逻的保安刚跑出几步就被围起来,挨了几钢管之后也被打倒。长毛悠哉悠哉地背着手看热闹。
二林这边也控制住了局面,他见几个小孩砸岗亭砸得兴起,居然从一个小孩手里抢过消防斧上去砸起来,我皱了皱眉头,没有按对讲机通话键,决定以后再找机会批评教育下他这种莽夫行为。
宿舍里跑出两个浑身是血的保安,我们埋伏在外的人立刻围上去把他放倒。办公室那边非常平静,我和那边距离太远又听不到声音,许久没见动静的老六右手一挥,带人进了办公室。
两个岗亭都已经被砸烂,铝合金结构的岗亭在消防斧的胡劈乱剁之下像纸皮一样脆弱,二林负责的岗亭被砸得最彻底,不但玻璃都被砸碎,在二林的亲力亲为下,窗框都被砸弯了。估计给他把大锤他能把棚顶都敲碎。
我抬起手腕看看表,11点26分,我想了想,拿起对讲机,“现在收队,再说一遍,现在收队。”
收到信号的领队们开始指挥小弟们有序撤离,其中一辆突然停下,穿着黄色夹克的二林和三四个小孩下车冲进一家士多店,几十秒的工夫就拖出来一个漏网的巡逻保安,照例又是一阵钢管伺候,我拿起对讲机说,“二林二林,赶紧撤。”
二林扶了一下耳机,朝四周看了一圈儿之后,领着小弟们钻进面包车迅速逃离作案现场。
我看了看作战区域,已经没有垂直于地面的信佳保安了,两个岗亭也都被砸烂,几个保安浑身是血躺在地上。我转到三毛那边,情况也是如此,只是那边跑出去一个保安,被埋伏在村口的宫伟的人放倒在地。
全部的车子都已经撤到集合点,和发装备时一样,两人一组抬着编织袋子把装备装进小货柜,这次没人出意外,一切顺利。
宫伟那辆科鲁兹已经开走了,我看到小胜挨个指挥面包车开出集合地,那些临时调来的黑车瞬间做鸟兽散,连着货柜车一起,消失在茫茫的车流里。
全部的战车开走之后,小胜也钻进君威,向华府方向开去。
我又看了看表,11点37分,还没有警力出现,我冷笑了一下,抬腿走出天台,三毛黑子紧跟在我身后。
到我们开出最外围的岗亭都没有看到一个信佳的保安出现,看来这次清扫得很彻底,我对三毛说,“去华府。”
华府的大厅被我们包场了,由于这次是以多打少的闪电战,我们这边除了自己扭到的几乎可以算作零伤亡,兜了几个圈分头赶来的熊孩子们各个情绪高涨,整个大厅里气氛异常活跃。
我快速扫了一眼,刚才的临时领队坐在最里面的桌子,阿木和他的小弟们坐在门口位置,见我进门都恭恭敬敬地站了起来,我朝阿木招招手,又示意那些靓仔们坐下,阿木连跑带颠地走过来,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和我一起坐。”
那些熊孩子们在我经过的时候纷纷站起来打招呼,我朝他们点头示意,快走到老六那张桌子的时候,三毛和黑子分头走向旁边的桌子坐下。
我坐在正对着门口的位子,指了指对面,阿木知趣地坐了下来。
热菜还没有上来,每桌只摆了两道凉菜,我们这桌放了两瓶五粮液,其他桌子上面是古井贡,老六麻利地给我洗了碗筷,帮我倒上一整杯白酒,接着喊了句,“都别说话了。”
我站起来端着酒杯说,“今天辛苦大家了,中午少喝一点,明天是平安夜,到时玩个痛快。”
我喝完头杯酒之后,熊孩子们开始嗨起来,整个大厅又开始喧嚣起来,我和老六说桌子上的白酒喝完之后一律上啤酒,老六点点头,端着酒杯对阿木说,“来,兄弟,咱俩走一个。”
阿木硬着头皮一饮而尽,刚拿起筷子,小轩接着举起杯,“来兄弟,咱俩喝一个。”
阿木看了看小轩,又看了看我,见我毫无反应,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又干了一杯。
阿欣立刻举起杯子,“这位兄弟怎么称呼?我叫阿欣。”
阿木讷讷地说,“欣哥,我……我叫阿木,你让我歇会儿呗。”
阿欣皮笑肉不笑地说,“我面子不够是不是?”
阿木咬了咬牙,又干了一杯,这杯喝得有点慢,中间歇了好几次。我看了小胜一眼,小胜在阿木刚放下杯子的时候又举了起来。
阿木眼巴巴地看着我,“言哥,我上个洗手间行不?”
我哈哈一笑,“你又不是蹲号子,不用请示,该去去你的,不过你胜哥的杯子都举半天了,你这样不好吧。”
阿木皱了皱眉,喝完这杯之后嘟囔了一句,“不好意思啊。”踉踉跄跄地迅速地冲向洗手间。
阿木走远了之后我们这桌哈哈大笑,长毛眨巴着眼睛不明就里,迟疑着问老六,“六哥,这家伙什么来头?”
老六夹了口凉菜说,“川帮的雇佣兵。”
长毛咧了咧嘴说,“我看他怎么像傻逼一样。”
我刚想说点什么,转念一想把刚才的话吞回肚子,指了指阿木旁边对长毛说,“你坐过去,等会儿和他深度交流一下。”
长毛站起来一鞠躬,“明白了言哥。”
我被他逗笑了,“你他妈这是向遗体告别呢?赶紧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