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忙又懒了一周,不更也不好意思露头,本想周末多补上些,周六有事,喝一下午,周日晚起,儿子又哭。学到一个新方法,咖啡加烈酒,味道好极了。推荐给大家。
酒吧里没客人,一张桌儿上摆满啤酒瓶,跟我坐着的是冯彪和久未谋面的小军。
小军酒量大,喝啤酒如同灌水。进度不一,互相都不劝,我和冯彪刚开了三瓶,小军不声不响,已经喝空了八个。
长时间没见,我们随便聊着些家常。小军喝的满脸红,冷不丁冒了句:冯彪,上你家住几天吧。
冯彪斜着眼瞅他,小军说:李娟又带着孩子会农村看老人了,我一个人懒得开火。
冯彪说:我刚说了,曾颜怀上了,你想想,这时候来合适?
我一听,随口就说:是啊,上我那儿去吧,别折腾他俩了。
桌子底下,小军轻轻踢了我一脚,我看他一眼,他给我使了个眼色。
我猜有事,于是不再说话。小军接着说:凌立家还有老爷子,算了,冯彪,还是去你那,你连个菜都不会炒,我去了正好,给小孕妇改善改善伙食,以后给我生个大胖侄子。
草,赖上了,你来倒无所谓,关键我妈说了,她也要来伺候。冯彪说。
让你妈回去,婆婆媳妇处不来,你不懂啊?小军说。
冯彪乐了,盯着小军说:管的够宽啊。
那就这么定了?小军一呲牙。
有事吧你?冯彪似乎感觉到了不对。
没事啊。小军还是呲着牙笑。
知道了?冯彪突然瞪起了眼,直勾勾盯着小军。
知道什么?小军似笑非笑。
是不是知道了?冯彪又问,一脸严肃。
知道了。小军说。
我晕了。
冯彪自己点了根烟,看我一眼说:别愣了,昨天我把黄老八办了。
看到没,他多厉害,独行侠啊,偷偷地事就办了,谁也不告诉。小军一脸嘲讽,对着我说。
我放下手里的啤酒瓶,面色凝重,问冯彪怎么回事,冯彪抽着烟,一五一十,讲了烈士陵园的经过。
之后我们是一阵沉默。
我点了根烟,一口一口使劲抽着,脑子里很乱,惊叹着冯彪疯狂的举动,担心着黄老八的报复,也明白了小军为什么找借口要住到冯彪家里。
想的入了神,烟灰积的很长,摇摇欲坠。小军打破了沉默,他说:冯彪家我住过去,郑武那边,让余真他们一伙闲人的常过去呆着。
冯彪刚想说什么,我站起来吼一声:就这么定,你家院里还有没有出租房,我和大飞也住过去。
冯彪朝我摆摆手说:立哥,您别掺乎了,黄老八什么胆儿,我有数。
说完站起身来,昂着头朝门口走去,步履豪迈。小军披了衣服,对我说声放心,匆匆跟着走了。
时间是凌晨一点了,我疲惫的关灯关门。街上空无一人,天空漆黑一片。夜风拂过,树枝摇曳,身处市中心,周围却已灯火阑珊。
家离得很近,我顺着幽深的街慢慢走着,脑子里一会儿想着冯彪,一会儿想起苏安宁,一会儿又想起肖海。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涌上心头,忽然觉得生活风雨飘摇。
路过一个十字路口,一辆疾驶的小摩托从侧面冲了出来,我低着头晕晕乎乎,感觉他擦到了我的衣服。小摩托停下了,一个男人转头看我,四十岁左右,目光呆板。
我烦躁的朝他走近,嘴里骂着:没长眼啊。
他表情尴尬,嘴上却没有道歉,我胸中一阵火起,抬脚踢过去。他没有防备,连人带车摔到了路边。他抬头看我,显得有些愤怒,我跟上去又是一脚,踢在了他的脸上。他扶起小摩托走了,眼光里带着委屈。我稍稍冷静了点,心情更加压抑。
唉,何苦呢,谁都不容易,我这是干啥。
心里想着,走到了家门口,楼下的传达室里依然闪着光,有笑声传出。
我循声望去,两个粗糙的男人正在喝酒,旁边两个妇女坐着聊天。男的我都认识,看传达的老李,修自行车的老孙,两个女的该是他们的老婆,土气的打扮,模样很丑。我也看清了桌上摆的:花生米,拍黄瓜,炒鸡蛋,酒是散装的白酒。
看到了我,老李招呼我进去,他喝高了,搂着我的肩膀说我是好人,又说楼里的人都瞧不起他。老孙腼腆,给我倒了酒,脸上憨笑着,只说快喝。两个女的很热情,不停的插嘴,问东问西。他们都来自附近同一个农村,口音重,嗓门大,不知不觉,我就融入了他们的气氛,热热闹闹,心情好了起来,刚才的压抑感一扫而空。我忽然觉得,幸福如此简单。
回到家已是凌晨三点,我毫无睡意,拿起了电话。好半天传来冯彪迷糊的骂声,我问他,幸福是什么?他不耐烦的说我有病,我不理会,自顾的说着:便宜的散装酒,寒酸的下酒菜:丑老婆的笑容,好朋友的陪伴。幸福就这么简单。
说完,我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