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各位的祝福啊,哈哈,孩子他娘哭的一塌糊涂
生和死之间,究竟隔了多远的距离,或许每个人都曾思索过这个问题。娃娃脸的年轻丨警丨察,在这个夜晚找到了答案。
邵宏伟的枪口对着他的头,冷酷的扣动了扳机。同时,伴随着警车后的一声枪响,邵宏伟也倒地了,他的胸口出现了一个窟窿,那里汩汩的涌出红色液体。
那一刻,小丨警丨察的眼是闭着的,他知道,他必死无疑。
几秒钟之后,他的眼又睁开了,自己真的成了个血人,他还能感受到鲜血的温度,但却没有疼痛感。
他在想,真快啊,阴阳两隔,只需要一瞬间。
他有些眩晕,又闭上了眼,脑子里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到了天堂,他是个好人,诚实又善良。刚才他很害怕,但为了救那个女司机,他豁出去了。
耳畔传来了老丨警丨察的呼唤,他感到吃惊,努力的再睁开眼,这次清醒了些,他认出了周围的环境,身旁躺着的是那个罪犯,自己趴在车底,两个同事正在低头看他。
明白了,他没死。
他很疑惑,罪犯明明开枪了,近在咫尺,没有道理打偏。难道是假枪,或者没装子丨弹丨?他庆幸着,如同死而复生。
局里的技术人员给他解开了疑团,邵宏伟的枪被做了剖析,枪是真枪,子丨弹丨满满。扳机也确实被扣动了,只是子丨弹丨没有被发射,而是卡在了里边。
简直太巧了,这样的几率简直微乎其微,得到消息的所有人都很激动,很多人甚至认为是上天显灵,保佑了这个勇敢无私的小丨警丨察。
惊吓过度的梁美丽被送去了医院,几天后对她的盘问中,一个经验丰富的丨警丨察找到了答案,梁美丽的叙述中,提到了邵宏伟那狂躁的性格,在他看到路被堵死的时候,他曾疯狂的用枪击打着车窗,发泄胸中的不满。正是那一通发泄,枪身与车窗激烈的撞击,让那把枪卡壳了,也让小丨警丨察躲过了一劫。
邵宏伟在医院不治而亡,他的死,是性格使然。
如果没有起初对老朋友冯彪的傲慢无礼,如果没有在被抢之后歇斯底里的向天接连鸣枪,如果没有在公路上丨警丨察到来的一瞬间肆无忌惮的开枪射击,可能今晚他不会死。
而直到死,他也没有搞清,为什么在市中心,三个丨警丨察看过梁美丽的出租车后,立刻围了过来,把他锁定为罪犯。
梁美丽在医院的几天,无数的男人来访,她是出租车公司的一朵花,追求她的不胜枚举。其中有一个男人手捧鲜花,满怀歉意,他提到了那天晚上,他眼睁睁看着罪犯从自己的出租车里走出,走进了梁美丽的车里,但他无能为力。后来他马上报了警,梁美丽的车牌他倒背如流,他还告诉丨警丨察,司机是个女人,美得像个仙女。
月上中天。
街口灯光闪烁,一个小卖部,一张台球桌。
我梳着偏分,上身黑色皮夹克,下身黄色太子裤,手拿台球杆,屏息凝神,盯着桌上的转动的彩球。
跟我打的是个女的,叫胡娜。她脸上涂了粉,嘴唇猩红,一双眸子放着艳光。她穿了件高领的毛线衣,大红色的,很宽松,而她胸大,硬生生撑出了曲线。
台球我俩都是初级,刚学两天,胡娜老是蹭杆,一局下来,球飞出去不下五次。每次都有人殷勤的捡回来,她冷冷的接,从不说谢。
那天风很大,街边吹起一阵阵土,天有点凉,围着看的半大孩子们都缩着脖儿,眼珠儿滋溜乱转。
我知道,他们不是看球,是看胡娜。
远处一阵嘈杂,晃过来一排流气的青年,他们刚喝了酒,看起来眼光迷离。
娜娜,跟哥玩去啊。一个平头喊的肆无忌惮,他披军大衣,肩很宽,扁平的脸上一张大嘴。
胡娜甩眼看了看,低头没做声,眼里闪过了慌乱。看球的几个孩子自动让到一边,目光变得拘谨。几个青年走过来围了球桌,平头右手一抬,箍住了胡娜的腰。胡娜象征性的晃了晃身子,哪晃的开啊。
平头瞟了我,朝我吐了个烟圈,我盯着他看,看到了他眉间的一颗大痣。想起来了,他是袁大庆,健康街的一个痞子,好像有点儿名儿。
家门口我是谁都不怕的,我皱着眉毛,低头又打了一杆。
小孩,杆儿给我,哥哥玩会儿。
他向我伸出了手,我不看他,嘴里说:我打完这一局。
他旁边一个小子翘起腿,朝着我屁股踢了一脚,很轻,我看看他,拍了拍屁股上的土,问一句:你叫个啥?
疯了吧你?踢我的人不相信的看着我说。
袁大庆也不耐烦了,他推开了胡娜,边朝我走,边挽袖子。
胡娜轻轻拉他一下,没拉住,嘴里又想说句什么,袁大庆的同伙儿眼光凉凉的飘过去,胡娜欲言又止。
我环顾了四周,没人帮得上忙,我想跑了,跑几步就行,家门口喊人,一喊一大片。
刚要撒丫子,小卖部里走出来一个白脸儿,头发很长,遮着半张脸。他一个箭步跨到了袁大庆身前,脸上挂着笑。
大庆,算了吧,这是峻峰他弟弟。
袁大庆立住了,嘴里吐着气儿,他酒劲儿顶着,刚要发,白脸一句话,他又憋了回去,表情很难受。
他又停了片刻,挥挥手,招呼着几个同伴走了,临走重重的拍了一下胡娜的屁股。
白脸儿走过来说:差点挨揍吧,你看,亏了我。
我没理他,他又说:你看你这孩子,也不谢谢。
我说你是谁,他说:我叫吴明光。
我说没听过。他说:小飞机没听说过?我名气大着呢。
我说真没听过。他说:娘的,我是你哥的朋友。
我说行啊那谢谢吧,他说:光谢哪行,别忘了告诉你哥。
我说告诉啥,他说:告诉他我救了你啊。
我说尽量吧,他说:尽量哪行,必须说。
我说你叫个啥来着。他说:我草,忘性这个大,我叫吴明光,你说小飞机,他知道。
我说行啊,他说:真他娘的,这孩子,也不知道让烟。说完走了。
看热闹的几个孩子一阵唏嘘,我跟胡娜说:我回家了,看电视。
胡娜好像惊魂未定,我没理她,转身就走。
路灯昏黄,照出回家的路,我背着风点了根儿烟,用拇指和食指捏着,锁紧了眉头深吸一口,差点呛着。
我边走边笑,呵呵,小飞机。
其实我是故意逗他,吴明光以前和我哥玩过,后来分了,气味不投,我哥嫌他虚,留个长头发竟吓唬人。
我哥叫李峻峰,我叫李峻岭。
那一年是91年,我哥17,我12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