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有了月亮,把惨白的光洒了下来。三个丨警丨察靠近了出租车,端着枪,对准了副驾驶上的邵宏伟。
月色穿过夜幕,映在了邵宏伟的脸上,丨警丨察们看的清楚,里边这个男人仪表不凡,但眼里透着邪恶。
下车。上些年纪的老丨警丨察大声的喊着。
邵宏伟透过车窗打量着外面的人,三个丨警丨察表情严肃,其中有一个特别的年轻,娃娃脸,脸上还有未脱的稚气。三个枪口都直直的对着自己,绝不是闹着玩的。他想不通了,自己的枪藏在衣服里,身上也没有异常,头发刚刚整理过,反光镜里的他,看起来还有几分儒雅。根本没有破绽,怎么就暴露了。
该怎么办,奋起反抗还是束手就擒。他举棋不定。
枪指着头,邵宏伟感到压抑。身旁的梁美丽开始抽泣了,她很害怕。车外地丨警丨察不停的向她使着眼色,意思是让她跑出来。可她不敢,她迈不动步了。
简短的思索,邵宏伟咬牙做了决定,要拼死一搏。他猛的掏出了枪,顶在了梁美丽的头上。
车外的丨警丨察大声叫着,让他冷静。那个老丨警丨察掏出了手机,看样子是在求援。
给我往前开,我留你的命。邵宏伟声音沉稳,语调冰凉。梁美丽顺从的启动了车,这一次很幸运,没有熄火。
车向前开了,三个丨警丨察跟着跑了几步,无计可施。他们重新回到了警车上,在后面紧紧随着。
大路的右侧出现了一条胡同,邵宏伟手一指,出租车钻了进去。那里是片老城区,七拐八拐,地形复杂。邵宏伟想起了里边的一条小路,就在前面不远,路很窄,仅容一辆车,车一堵人都走不过,小路另一头通的,却是条繁华的大路。他又有了计划,他想一到那儿就让女司机停车,他拔下车钥匙,让出租车堵在路上拦住警车,他自己下车跑掉。小路就要到了,这么短的时间,丨警丨察的援兵来不了的,他有信心在那里甩掉身后的三个人。
想到这里,他又得意的笑了,这个晚上,他妙计连连。
车子加了速,很快,那条小路就出现了,路口亮着昏黄的灯。他想起了小时候,很多孩子从这超近道,都是跑,因为路窄墙高,而那时候是没有灯的。孩子们怕黑,但跑过去就是大路,那里意味着光明。他还记得,他自己从来不跑,每次都是慢慢的走,很享受。
多年没来了,记忆还是那么清晰。而今天他是要跑的,他曾经练过短跑,跑起来像一阵风。他低下了头,开始重新系他的鞋带。他准备让车停下了,再往前路更窄,车门都可能打不开了。系好鞋带,他从新抬起了头,刚想要喊一声停,停字还没出口,他就呆了。远远的他看到了一堵高墙,赫然矗立在巷子的尽头。
太久不来,他不清楚这里的变化,路被堵了,前面的那条光明大道被隔断了。
梁美丽也发现了,犹豫的转头看他。他愤怒了,怎么路就堵了,小时候还是通着的啊,他抡起手中的枪砸向了车窗,一下两下……疯狂的发泄着,他狂躁至极。
满盘皆输,邵宏伟成了瓮中的鳖。
梁美丽停车了,身后的警车彻底堵死了这条窄巷。
发泄之后,邵宏伟又冷静了,堵就堵了吧,他要认命,小时候的他,也不是个毒贩。这一堵墙,是老天的安排。
他没有选择了,必须回头冲出去。
他把枪抵在梁美丽背后,让她打开车门下了车,他紧随在梁美丽身后,也从驾驶员一侧下了车,梁美丽始终在他身前,为他做着掩护。他推着梁美丽,一步一步朝三个也下了车的丨警丨察走去,丨警丨察举着枪大声喊着让他停下,他却越走越快。枪口移到了梁美丽的头上,三个丨警丨察看的真切。
一边朝前走着,邵宏伟又有了疯狂的念头,他看到了那辆空了的警车,他要把它开走。邵宏伟贴近梁美丽的耳朵小声说:上那辆警车,咱们倒出去。
梁美丽脸上早没了血色,机械的被支配着朝前走着。丨警丨察都在步步后退,枪顶在梁美丽的头上,他们真不敢攻击邵宏伟。
终于靠近了那辆警车,这时候,三个丨警丨察已经退到了警车的身后。他们用车身作为掩护,随时准备开枪。
邵宏伟一把打开了车门,推着梁美丽坐进了驾驶座。这个过程中,他的枪一直没有离开梁美丽的头。车后的丨警丨察看出了邵宏伟的意图,心急如焚。邵宏伟大喊一声:都别动啊,我可没受过训练,枪随时走火。
一边喊,邵宏伟一边抬起不拿枪的左手,推开了警车的侧门,他的动作很慢,生怕一不留神,丨警丨察将他一枪毙命。他把右脚轻轻抬起,慢慢地迈进了车里,他右手的枪始终不离梁美丽的后脑。
电光火石,就在邵宏伟要抬起左脚的时候,警车的车底下,突然探出了一双手,猛的抓向邵宏伟的左脚脚踝,邵宏伟完全没有准备,他站立不稳,身子摇晃着,摔倒了背后的墙上,他低头一看,车下露出了张娃娃脸,正是那个年纪最轻的小丨警丨察。他明白了,就在刚刚,这个小丨警丨察钻了车底。
这一摔,让邵宏伟的枪口脱离了梁美丽,警车背后,老丨警丨察眼疾手快,果断地扣动了扳机。与此同时,邵宏伟也开枪了,枪口朝下,瞄向的是那个惊恐万分的小丨警丨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