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 染不透乡仇
?雪 映不出山河
?月 圆不了古梦
?沿着掌纹烙着宿命 今宵梦醒无酒
?沿着宿命走入迷思 梦里回到唐朝
车里的音响开到了最大,放的是冯彪最爱的梦回唐朝,车上的他和小军西装革履,他们要去参加一场特殊的婚礼。
车子缓缓出城,向南开了五分钟,暮色苍茫下,前方出现了一个隐秘的村庄。车子一头扎了进去,左拐右拐,一个瘦小枯干的身影立在一条街口,两手朝天机械的挥着,小军大笑着说,看阿达这身板,哪里是咱这的庄户人。
车停到了墙根,陈远达把二人领进院里,一条大黑狗冲上来示威,小军嘿嘿着迎了上去,黑狗一惊,忽的缩了头。
穿过院落是三间瓦房,阿达走进正中的一间,热气腾腾的屋里,一个大屁股女人正在灶台上忙活。
嫂子啊,我们来了。
冯彪二人直奔灶台,做饭的女人慌忙解下围裙,憨憨的笑着说,哎呀,两个好弟弟,天天听他念叨你们。
女人叫刘芳,四十多岁本地人,长得不算漂亮,但人看起来清爽又麻利。
刘芳巧手,时间不大桌上摆满了菜。菜不华丽,凉拌黄瓜,韭菜鸡蛋,豆角炒肉,香菇炖鸡。
三瓶五粮液早就摆在了桌上,陈远达向二人一指说,
我跟你嫂子不登记了,今晚就算是举办婚礼,没有什么仪式,咱们要做的,就是把他们消灭掉。
席间小军说,嫂子,我这个哥人很实在,但不爱说话,以后你们有什么事了,不论大小,给我们打个电话。
刘芳也不善言辞,只说都好都好。
那一晚三人大醉,醉酒后的陈远达冷笑不止,让人莫名其妙。
刘芳去了厨房收拾,
冯彪说,阿达,真为你高兴。
小军也说,是啊,这才像过日子。
陈远达说,你们那边怎么样,上次的事我随时准备着。
冯彪想了想说,不用了,阿达,我自己处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陈远达说,有事不说,我会生气的,只要你们需要,我阿达永远是个杀手。
冯彪回来后跟我谈起,说他痛失了手上的王牌。
谁知没过多久,他这张王牌自动出手,那时候曾颜出事,冯彪准备浪迹天涯。
写这一段,是昨天受了不良青年 了劫了缘 的启发,特此鸣谢,
母亲走后的一段日子,我每晚都醉。
那一晚月光如水,一条僻静的黄土路上,我深一脚浅一脚走着。
角落里闪出一个妇女,四十左右,风韵犹存。她盯着我向我靠近,脸上略带慌张,我想她肯定有事,正犹豫叫她大姐还是阿姨,她猛一张嘴,说了句,
大哥,玩玩吗?
平生第一次在路上遭遇这种状况,居然酒往上反,一阵恶心。我不再理她,厌恶的大步走开。透过余光看到,妇女脸上羞愧难当。
走出黄土路,前面有个夜市,寒风中几个中年男女原地踱着脚步,眼神期盼的看着稀稀拉拉的人流。
白酒后劲又起,我找了根电线杆靠了上去,想要稍作休息。两个跋扈的青年晃着膀子走入夜市,先是顺手拿了一个摊上的袜子,又开始纠缠一个卖杂货的妇女。他们一个人佯装买货,骂骂咧咧的让妇女找东找西,另一个绕到一边,拿起两个收音机偷偷塞入了大衣。
我看的火起,走过去从身后拍了二人,嘴里骂着,
东西拿出来,真你妈的没出息。
二人回头,我看着眼熟,仔细回忆,以前好像还算认识,应该是冯彪家那片,两个溜门撬锁的小江湖。
两人应该也认出了我,悻悻罢手。
我说东西拿出来滚蛋吧,一个妇女大冷天多不容易,你们真不怕丢人。
他们扔下东西,红着脸走开。妇女感激的拉住我,非要送我点东西。
我还觉得晕,就问她要了个板凳坐下,又喝了口她带的水。
闲着没事我们闲聊,从妇女嘴里,我第一次听到下岗这个词,在这以前,我只听说停薪留职。
妇女是市棉纺厂职工,那里曾是个上万人的国企,她在里边干了二十年,跟同时代的人一样,她也爱厂如家。
厂里近些年引进了先进设备,她干的活被机器取代,于是她就下了岗。家里男人早年在车间伤了右手,找不到工作,孩子还小,妇女是家里的脊梁。她说日子难过,这夜市里摆摊的,一半以上也都是她这种情况。
我听的心头一震,想起了刚才遇到的那个暗娼,她也是人到中年,她这个年龄的人在干这种低贱的勾当,让人无法想象。
临走时妇女非要让我拿点东西,我说家里都有,什么都不缺。我给她留我的电话,告诉她要有人找麻烦,可以找我。
回家的路上我逐渐酒醒,边走边看着路上驶过的汽车。一辆黑色豪华凌志从我身边开过,车窗后我看到了一个地方台天天露面的官员。不知怎的,心头忽的一阵悲凉,过后我想,或许是是因为那张羞愧卑微的暗娼的脸。
昨天跟了缘网上聊天,他向我隔空展示了大变活人。
霸占了我时间,惊跑了我灵感。今早一上班赶了一点,现在又有事,先贴一点,回来再补上。
燕子终于开了美容院,冯洪涛掏了血本,开在了市里最繁华的一个十字路口,店面足有五六百平,金字招牌相当显眼,只是名字俗不可耐,冯燕美容。
我说丢人,你看我的酒吧,凌霄二字,潇洒又意味深长,还代表了我和肖海的名字。燕子说你不懂,搞美容和搞酒吧完全两码事,在她这来做美容的,不喜欢虚的。
果不其然,一开张生意就火的要命,我去过两回接燕子下班,看见她大把大把的数钱,她跟我说,小凌,酒吧关了吧,咱钱够花了。我故意绷着脸说,我们文化人的内心世界,你无法懂。燕子笑的扔了钱,冲上来打我。
那时候的我或许是成熟了,丢掉了学生时代狭隘的大男子主义。我跟燕子之间亲密无间,钱在我俩之间,从未产生过问题。一年后我真关了酒吧,接手了冯彪的歌厅,那段时间钞票进的源源不断,但我却并不快乐。
那天不冷,阳光照的柔软多情,街上有了点春的意味。燕子一早跑到酒吧,说好些天不在一起,疏远了,要我抱抱。我说冯老板,这里公共场所人来人往,抱抱这个动作太不雅观,她说你看你这破酒吧哪有个鬼,快抱快抱。我无奈将她轻轻揽过,门外精瘦的余真鬼一样轻飘飘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他哥余阳。
哎哟,哥啊,咱来的不是时候。余真回头对余阳说。
我说别废话,快进来吧。燕子红着脸跑了,我跟余真哥俩坐下。
他俩没事,余阳在邮电局上班闲得蛋疼,没事就想着怎么搞点球迷活动,今年夏天有法国世界杯,他过来跟我商量想提前做些准备。
母亲去世后我看球少了很多,不过98年的足球却依然精彩,郝海东18球拿了金靴,李金羽杨晨范志毅孙继海相继走出国门踢到了欧洲,电视上放出一张娃娃脸的李金羽在法国南锡赛场上进球后自信的摆出弯弓射箭的姿势,我那时还真激动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