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白发帅哥

我坐在主席台上，看时候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来，对着下面的人群，大声喊道：“大家静一静！我宣布！第一届“豆花杯”超级壮士挑战大赛——暨新兵选拨大会正式开始！”

我话音刚落，唐铁嘴便指挥着宣传干事敲起了锣鼓，又请来了几只舞狮队伍，好不热闹。

等了一会儿，我又庄严肃穆的说道：“下面进行大赛第一项，升娘子军军旗，演奏娘子军军乐，全体起立！”

娘子军的军旗底面是纯黑色，上面用金线绣着一条巨蟒，正狰狞地张开大口，要吞噬白日。这个是我的杰作，因大赫朝的国号五行属火，就好像天上的太阳。巨蟒五行属水，水克火。而巨蟒以口吞日，象征着击败大赫朝，又有龙蛇并起、逐鹿天下的意思。

娘子军的军乐我想了好几天，最后决定选用电影《红色娘子军》的主题曲。这首曲子的旋律激越昂扬，不仅能激发斗志，而且与娘子军的名号相合。唐铁嘴找来了杨凌县最出名的二胡艺人——瞎子陈阿炳，我把曲子的旋律只说了一遍，陈阿炳便记在了心里。

当娘子军的军旗缓缓升起，瞎子陈阿炳演奏的二胡版《红色娘子军》响彻全场，我的眼睛湿润了。“穿越时空，来到这个时代，我的命运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正所谓一朝龙蛇起，便要天下变颜色！”

袁小青坐在我的身旁，见我的眼窝里泛起了泪花。她有些诧异，便递给了我一块香喷喷的手帕。

我有些不好意思，一边擦眼睛，一边低声对她说道：“谢谢大小姐，风大，迷了眼睛。”

升旗仪式结束后，我大声说道：“下面有请巾帼英雄、我最敬爱的大小姐袁小青女士致开幕词！大家鼓掌欢迎！”

下面顿时掌声如雷，蛇盘山的土匪更是把两只手掌都拍红了。

袁小青被我弄得措手不及，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有些紧张地小声说道：“你搞什么鬼名堂？我可说不来！”

我见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便嘿嘿笑着说道：“若是大小姐不愿意致开幕词，那便请二当家说吧！”

王蛤蟆这个人虽然没什么文化，人又上了些年纪，可最爱出风头，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我又对着台下说道：“袁小姐虚怀若谷，愿意把致开幕词这个殊荣让给她的长辈，下面请王二当家说上几句！”

王蛤蟆站起身来，见高台下面黑压压的一大片人群，心里微微有些紧张，局促地咳嗽了两声，说道：“老少爷们，我是蛇盘山二当家的，我姓王。今儿个天气不错，就是有点热。参加大赛的小伙子们都来齐了没有？看样子大概是到了五分之八，没来的举个手让我看看。很好，没有人举手，看来是都来了。小伙子们长得都挺茂盛，我看了后，心里就像喝了冰水一样很舒坦。我是个大老粗，不会文绉绉的讲话，就像那个对牛弹琴一样，大家可不要笑话我。都说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可我就不认这个理儿。你手里没有刀把子，官府欺负你怎么办，就得憋气忍着么。咱们杨凌的爷们都不是孬种，都是站着撒尿的。这次大赛都努努劲儿，等混上了新兵，顿顿都吃干饭，还有猪肉打牙祭。完了！”

我听着王蛤蟆不伦不类地开幕词，差点就笑喷了，暗想：“老王啊，你不去当相声演员实在是可惜。就你这水平，要是去了北京，那就没郭德纲什么事儿了！”

我见高台下的反应不怎么热烈，便举着铁皮喇叭，说道：“感谢二当家的精彩演讲，说得太好了，请大家热烈鼓掌！下面，我宣布，体检开始！请参赛选手排好队，一个接一个地接受检查。”

岭西虽说是穷山恶水，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里的小伙子身体都很结实，而且质朴无华，既没有江南男子的羸弱，也没有江北人的浮夸，是当兵的最佳人选。

胡一刀带着一群兽医和郎中，检查了五百多个小伙子，身体都像牤牛一样结实，并没有什么毛病。这可把他给愁坏了，暗想：“要是照这样下去，一个不合格的也挑不出来，让委员长看见了，还以为我办事不细心，敷衍了事。”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便对手下人吩咐道：“这次体检，委员长非常重视，要从严从细。凡是牙齿不白不齐，头发不黑不亮的都要淘汰下去。”

兽医们听了，暗想：“这不和挑牲口一样么？还要看牙口和毛色。算了，当官的让怎样就怎样吧！”

郎中们听了，暗想：“这胡一刀有两下子啊，有道是发为血之余，齿为骨之余。头发干枯稀疏，自然是血气不足。而肾主骨，若肾气虚弱，自然牙齿疏松发黄。”

这个时代，没有洗发水和牙刷牙膏，有钱人用皂角水洗头，用青盐漱口清洁牙齿。可穷人哪有这个待遇，有些个小伙子本来身体不错，由于不注重个人卫生，牙齿又黄又黑，头发上沾满了尘土，便被胡一刀的新标准淘汰了下来。这些人心里十分不服气，抱怨道：“这当兵又不是选女婿，还要收拾得溜光水滑不成？”

胡一刀听到有人抱怨，便说道：“小子，你还别不服气，这新军是从六千人里挑出一千个来，比挑女婿可严多了！不过你落选了也别灰心，拿着一钱银子的参赛补贴，回家买个澡盆子。等明年征兵的时候，你洗干净了再来，说不定就选上了。”

那些落选的听说明年还有机会，又看胡一刀目光凌厉，便不再抱怨，领了一钱银子，悻悻地走开了。

我这个人挺愿意凑热闹，便带着冲裁委员，到参赛选手中瞎溜达。胡一刀大老远地见到我，连忙跑过来说道：“委员长大驾光临，有什么指示？”

我摆了摆手，说道：“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就是看看热闹。”

冲裁委员胡有言是小王庄的村长，又是胡一刀的二大爷，便在一旁对胡一刀说道：“委员长抬举你，让你做新军教头，又让你负责体检。你可给我上点心，眼睛放亮点。想当年，你二大爷我给别人挑牲口，从来没输了手艺，你可不能给咱们老胡家丢脸啊！”

胡一刀的兽医本事都是他二大爷手把手教会的，心里对胡有言是又敬又怕，连忙唯唯诺诺地答应。

这时，有一个小伙子满脸的火气，从人群中挤出来，大声对我说道：“委员长，我要喊冤！”

我转过身一看，见这个小伙子身材挺拨，剑眉朗目，浑身散发着蓬勃的阳刚气息，而且还有一头飘逸的白色长发。

我对这个小伙子的第一印象挺好，便问道：“你有何冤情，说出来，我给你做主！”

小伙子气哼哼地说道：“委员长，我叫王云海。我因为长着白头发，就被淘汰了。可我这白头发是天生的，我爹和我叔叔也都是天生的白头发。我身体没问题，怎么就不能当兵？我就是不服气！”

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郎中，摇头晃脑地说道：“年轻人，你这个是少白头，我淘汰你是有原因的。医经有云：肝主藏血，肾主藏精，心主血脉,，肺主皮毛，脾为气血生化之源。若五脏虚弱，则毛发失养而早白。我看你定然是血气不足，所以不宜从军。”

王云海闻听之后，对老郎中嗤之以鼻，反驳道：“一派胡言，我身体好的很。我在山里采药，走山路一天能走百八十里，是村里有名的神行太保，谁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