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以剑破锤

当我趴在马背上，到了杨凌县城外的时候，已是头晕眼花，肚子里的胆汁都好像是吐光了。我心中的愤怒犹如火山喷发一样，不可遏止。“袁小青，你个小泼妇，用这么狠毒的招数消遣老子，看我将来怎么收拾你！”在我的意念中，已经开始了我的报复行动，我把袁小青横在我的腿上，剥下了她的裤子，两只手左右开弓，狠狠地打在她的屁股上。我每打一下，她便惨叫一声，可她越是惨叫，我便打得越是凶狠。她的惨叫和打屁股的声音此起彼伏，最后混合成了一首激昂美妙的交响乐。

我正闭着眼睛沉浸在交响乐中而不能自拨，忽然感到右耳朵一阵剧痛，睁开眼一看，原来是小丫鬟翠兰站在我的面前，正用手拧我的耳朵。由于我是趴在马背上，所以从我的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翠兰脸上小人得志的丑恶表情。我悲壮而又大义凛然地向翠兰提出了严正的抗议：“小姑奶奶，你轻点啊，我这可是人耳朵。”

翠兰幸灾乐祸地说道：“鹤先生，这一路鞍马劳顿，你可真是辛苦了。”

我看着翠兰嘴里露出的小兔牙，恨不得咬上她一口，说道：“一点都不辛苦，这匹马跑起来甚是平稳，本先生在路上还睡了一觉呢，却不知道何时可以下马？”

翠兰笑吟吟地对我说道：“即然鹤先生在马上呆着舒服，我看还是不要下马了吧。”说完，转身就要走。

我一看大急，再也顾不得面子，对她喊道：“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我要下马方便！快放了我！”

翠兰却假装没听见，一溜烟地走了。

正在这时，城上一声号炮响，紧接着便从城门里杀出了一队人马，打头的大高个正是县尉冯勇，手里拎着一把腰刀，耀武扬威地喊了一嗓子：“蛇盘山的土匪听着，哪一个不怕死，上来与我冯老爷一战。”

二当家王蛤蟆应声而出，身后跟着二百来个土匪，手里拿着一把大斧子，走到阵前，骂道：“哪个娘们的裤裆松了，生出你个小杂种，也敢挡爷爷的道。”

冯勇原是一个泼皮无赖，嘴上骂人的功夫自是不弱，立刻反唇相讥：“也不知是哪条臭水沟干了，蹦出你个老蛤蟆。”

王蛤蟆虽然长得像蛤蟆，可最忌讳别人叫他的外号，听冯勇说到他的痛处，立刻抡着斧头冲了上去。

我趴在马背上，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看真人版的武将单挑，心中充满了期待。不料那冯勇却是个银样蜡枪头，长得牛高马大，却连王蛤蟆一斧头也接不下，当场被劈死在两军阵前。场面极其血腥，我差点儿就又吐了。

王蛤蟆劈死了冯勇，大斧头一挥，朝身后的土匪喊道：“兄弟们，跟我上啊！”率着这二百多土匪便冲了上去。

杨凌县的杂牌军一见县尉报销了，顿时大乱，闹哄哄地就往城里跑，王蛤蟆在后面紧紧追赶，眼看就要随着溃军冲进城内。这时，一个黑脸大汉赤着上身，手里拿着一把大铁锤迎上了王蛤蟆。二话不说，照着面门便是一锤，王蛤蟆举斧相架，只听铛的一声巨响，震得胳膊发麻。这王蛤蟆虽然上了年纪，可浑身的力气一点儿也没少，两只胳膊一较劲能搬到一头犍牛。那黑脸大汉见王蛤蟆接下了自己的一锤，叫道：“老家伙，力气可不小，看我第二锤来了！”说完，又是一锤砸向面门。王蛤蟆这次学乖了，不和黑脸大汉硬拼，侧身躲过当头一锤，抡起斧子便向他的腰间砍去。黑脸汉子见王蛤蟆侧身躲过，不等招数用老，斜着一锤便砸向王蛤蟆的斧子，这一下却是加了三分力气，大锤挂着风声便砸到了斧子上。王蛤蟆肩膀一阵剧痛，原来是胳膊脱臼了，手里的斧子便掉到了地上。那汉子说道：“看你上了年纪，我就饶你一命。”说完，站在城门口哈哈大笑，却无一个土匪敢上前挑战。

我在马背上看得真真切切，暗自称赞：“真是一个好汉子！”

王蛤蟆逃了性命，呲牙咧嘴地回归本阵，对袁小青说道：“丫头，那个黑脸汉子手底下很硬，我不是他的对手，给咱们蛇盘山栽面儿了。”

袁小青跳下马来，亲自给王蛤蟆接上了胳膊，劝道：“王叔不必挂怀，待我亲自会会那个汉子。”

王蛤蟆关切地说道：“那汉子力气奇大，你可小心了，不要和他硬碰硬。”

袁小青说道：“我晓得，王叔你放心吧。”说完，便持着青冥剑，走到了城门口。

黑脸大汉见过来了一个年轻女子，就问道：“兀那女子，你是何人？”

袁小青面如冰霜，右手持剑，左手捏了一个剑诀，道：“我乃蛇盘山袁小青是也，识相的赶紧闪开，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黑脸大汉咧开大嘴，笑道：“你这个小姑娘，不在家里绣花，却舞刀弄枪的，这样不好！俺不和妇孺一般见识，你还是回家吧。”

袁小青说了声休要胡言，便舞着青冥剑杀上前来，黑脸大汉连忙举锤相迎。这袁小青身法奇快，将青冥剑使得犹如飞云掣电一般，并不和大锤硬碰，却剑剑不离要害。黑脸大汉一身力气都打到了空处，初时还尚能挥锤反击，到了后来，但见身周剑光霍霍，根本看不清剑势。只好将大锤前三后四、左五右六舞得密不透风，这才勉强护定了周身。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袁小青突然娇叱一声，左手指点在了黑脸大汉右臂的曲泽穴上。黑脸大汉手臂一麻，便拿不住大铁锤，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不过这黑脸大汉也真是悍勇，虽然失了兵器，却空手向袁小青扑来。袁小青反手一剑，便指在了黑脸大汉的哽嗓咽喉，凝而不发，说道：“你刚才放我王叔一马，我现在也不伤你，待攻进了县城，再杀你立威！”

袁小青身后的土匪见黑脸大汉被宝剑逼住，便一拥而上，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那黑脸汉子觉着败给一个小女子甚是丢脸，就垂头丧气地一言不发。

王蛤蟆在后阵中见袁小青取胜，便指挥着土匪四面攻城，杨凌县的衙役和乡勇却是再也不敢出战，只是拼命地在城上防守。土匪虽然凶悍，兵力却不占优势，一时之间互有伤亡，直打到了中午时分，还是不分胜负。王蛤蟆见战事不利，便对袁小青建议：“何不请鹤先生过来出谋划策？”

袁小青眉头一皱，过了老半天，才对身边的丫鬟翠兰说道：“你这就请鹤先生过来！”

翠兰虽然不情愿，却不敢违拗小姐的意思，只好撅着嘴答应了。

我这时趴在马背上，正回味着刚才袁小青与黑脸大汉的精彩对决，太震撼了！在现代社会，电视上所谓的武林高手不是花拳绣腿，就是套路功夫。在实际的格斗中只有挨打的份，少林寺的顶级武僧就被一个美国特警秒杀。我原以为中国功夫不过是一个传说，可就在刚才，袁小青用流畅绚烂的剑法告诉我那不是传说，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