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正好放在韩冰的胸前,这使我心情很难平静,我仰头看了看天空,猎户座就在我头顶,那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星座,四个星星中间斜着三颗星,就像猎人的匕首。看着看着,猎户座突然变换成老四那**的脸,在天空中鄙夷的看着我,仿佛在跟我说:“傻逼,上啊,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上啊?”我咬了下牙,准备下一步动作。
“李栋,你在想什么呢?”韩冰的脸望着天空,没有回头看我。
“啊?我在看星座,你看那组成一个大正方形的四颗星了吗,那就是飞马座,也叫天马座,你知道星矢吗,就是那个天马流星拳的那个圣斗士。”我又咬了下牙,停止了下一步动作。
“知道啊,知道啊,我小时候天天看圣斗士星矢,里边的紫龙好酷啊。”很奇怪韩冰居然显得格外激动。
“紫龙酷是酷,不过就是喜欢自残,动不动就自己戳自己。”我说。
“那你最喜欢谁啊?”韩冰依然没有回头,感觉就像山顶飘来的声音。
“也不能说最喜欢谁,小时候我们部队大院里有好多小朋友,看完电视就出来角色扮演。其中一个最壮的胖子叫苗青,他是我们小朋友中的导演,他说让谁演哪个圣斗士,谁就得演,因为我们都打不过他,他还说自己梦中悟出了第七感,小宇宙经常爆发,所以每集后我都演那个被打败的圣斗士。没有自己的选择,终于有一天黄金圣斗士沙加出场,也就是那个最接近神的男人,这名字真酷,据说是佛祖释迦牟尼的转生,他总是高高端坐在莲花台上,面色沉静、双目轻阖,他也很少正眼看世界,因为在他眼中,这个世界未必是真实的。我被他的魅力深深地吸引,所以我庄严的跟苗青宣布,我要做处丨女丨座黄金圣斗士——沙加。苗青一脚踢我屁股上,说这集他做沙加,等沙加败了后我再做,我说不,我就要做,苗青用他那强大的小宇宙支撑的身体我把压倒在地,一边勒住我脖子一边问我,还做处丨女丨座不?我被勒的喘不过气,但仍没妥协,我说我就要做处丨女丨。我死也要做处丨女丨。”
“哈哈哈,你小时候怎么老受欺负啊?”韩冰在我怀里笑的前仰后合,头发在我脸上扫来扫去。
“那你最后做了沙加了吗?”韩冰问。
“没有,因为我打不过他,他也不能让我就范,后来我们几个小朋友自己分出来玩忍者神龟了。”我说。
“你小时候为什么不反抗啊,要我我就反抗了。”韩冰转脸时,嘴唇正好碰到我的嘴。那一刻她没有反抗,我再也没有感觉到寒冷,我的小宇宙又一次爆发了,我感觉自己正在泰山之巅,凝山川之灵气,聚天地之精华……
令人遗憾的是那天早上我们并没有看到日出。韩冰在火车上倚着我睡了一路。
回到学校后,老四看到我显得格外兴奋,开门就问我变成真男人了没?我说没有,老四说怎么可能呢?我说把你冰天雪地跟一个美女放在一起,你能**她不?老四想了想后点了点头,说热胀冷缩,难度确实比较大,老四是个很有剧情参与感的人,每次小胖的女朋友来学校看小胖的时候,老四仿佛男主角是他一样,总是在床上翻来覆去,焦躁不安。
泰山回来后我就感冒了,老二和老四跟我一起去了校医院。
“什么病啊?”屋里一男一女对桌坐着,男的40多岁,女的30多岁,男的正在张牙舞爪,讲着荤段子。脸都没正视我们一下。
“不知道什么病,知道什么病就不来医院了,就是头疼。”老二说。
“头疼?是感冒不?”男的收住笑容转脸看了我们一眼。操,这傻逼长这样不演流氓真是可惜了。
“不知道,反正就是浑身没力。老想吐。”我说。
“可能是感冒了。以前都吃什么药啊?”男的问。
“忘了,医生给开什么药就吃什么药,也没怎么看。”老四说。
“问你了吗?是你有病,还是他有病啊?”女的转过脸来训斥老四。这时我们才看清女的长相,俗话说“什么人玩什么鸟”,这话真是半点不假,这女的扒光衣服站大街上都不带有人多看一眼的。
“给开个大青叶片吧,再来盒康泰克。”男的说。
就这样,在这个傻逼医生的“可能是感冒”的诊断下我们拿了大青叶和康泰克回到宿舍。
“这什么医生啊,这活我也能干!”老二说。
“就是,还问人家什么病,平时吃什么药?麻痹我要知道自己什么病,我找你干嘛,你看那女的什么态度!”老四被那女的训了后一直憋着一口气。
“这傻逼校医院本身就是领导的关系户,估计连打针都不会,要会打针,早给我扎了。”我一直对校医院没什么好感,后来看到新闻说有校医院贻误治疗时间导致学生生命垂危的时候也丝毫没有奇怪。
“三哥,那女的刚才骂了我,我不能让她白骂,你看她长的那傻逼样!”老四说。
“恩,这态度太他妈差劲了,咱报复!”我倒了杯水。
“怎么报复?”老二和老四几乎异口同声。
“还没想出来,你们说呢?”我说。
“这个简单,咱三个都穿校服,偷三个长筒袜罩头,等他们下班,麻袋朝他们头上一罩,我们这叫棒打野鸳鸯!打完后我们分头跑,十分钟后在食堂门口集合。就是麻袋不好找,还不能用蛇皮袋或塑料袋,容易把人憋死。”老二一脚踩在我床头,一手拍着我肩膀:“放心,绝对安全,回头我们假装路过看看情况,他们要是不撑打,我们就打120。”
我和老四用崇拜的目光看了他十几秒。
“不至于吧,这也有点过了,我们还是文斗吧。”老四说。
“我觉得也是,这回头一棍子打后脑勺上,再说偷袭容易被发现。况且最关键的是长筒袜不好偷,这都快冬天了。”我说。
“你们两个,平时牛逼哄哄,关键时刻掉链子。”老二显得很不屑一顾。
“二哥,你这搞得跟抢劫一样,太夸张了,你没听过孙子兵法曰‘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咱们靠脑子混饭吃的,怎么能动不动打打杀杀的?”老四说。
“四弟有何高见?”我问。
“哼哼哼哼”老四奸笑着。
“快说,靠!”老二把放在我床头的脚收回来踢了老四一脚。
“我们用杀人不见血的大字报!”老四诡秘的笑着。
“高!实在是高!”我和老二相视一笑。
说完后我们就分头去买了墨水,毛笔,浆糊和白纸,把门插上后。开始了秘密的匿名大字报计划。初步计划写二十张,趁着夜色分头贴在人流量最多的食堂和澡堂子门口,老二为了能贴的结实,避免被风刮走。把白纸底下贴满了一层又一层浆糊。老四说为了防止手贱的人把大字报给撕了,在厕所里弄了一堆大便,涂抹在大字报上层。
次日凌晨,我们三个起了个大早,见食堂前早已站满人群,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兴致勃勃的围在一起议论。期间不乏手里拿着油条豆浆的哥们。很多同学都纷纷表示,此大字报写出了他们的心声。真乃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纯爷们。我们三个在人群中差点没控制住,恨不能当场揭下涂满大便的大字报,拍着胸脯说这三个纯爷们就是我们!
如果日子就像这么过着,我和韩冰可能是完美或凄美的爱情结局。可命运总是喜欢和你开个玩笑,总是在莫名其妙的地点让你和生活轨迹中毫不相干的人发生特殊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