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王魁说：“路上很堵吧。”

钱程飞说：“几天不见，更精神了，也更艳丽了。”

张艳红听出来钱程飞话里有话儿，她瞟了一眼钱程飞，说道：“哪有你‘艳丽’，局长大人。”

张艳红怪里怪气的腔调，引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钱程飞感到吃惊，心想：张艳红真的“成熟”了，可没有想到会“成熟”的这么快。

大家坐好后，钱程飞介绍说：“今天晚上我们吃燕、鲍、翅。”他指了指赵国强和王魁，又说道：“我们三个吃鱼翅，艳红，我专门为你点了一份儿‘冰糖燕窝’，养颜美容的。”

张艳红笑着说道：“谢谢，谢谢。还是老同学关心我啊。”

钱程飞会意，笑了笑。一边安排服务小姐上菜，一边想打开茅台酒，服务小姐忙接过来，说道：“我来吧。”并把酒打开，给每个人都倒上了酒。

赵国强看了看茅台酒，说道：“这酒傻贵，普通老百姓谁能喝得起。”

王魁接着说道：“贵不说，假的还贼多，大街上卖的，90%都是假的。”

张艳红说道：“钱局长拿的都是真的。”

王魁问道：“你怎么知道？”

187

张艳红不加思索地脱口而出：“我喝过。”话一出口，便觉得不妥，脸马上潮红了。

王魁穷追不舍：“你什么时候喝过？”

钱程飞马上打圆场：“上次我们搞建材城开发，请她们研究所给搞个研究项目，请她们所长时喝的。”

王魁不再问了。张艳红很佩服地看了钱程飞一眼，没有再说话。钱程飞心想：这个王魁，看来提不上去是有原因的，这种事儿哪能穷追不舍地问。我要是他的领导，肯定也不喜欢这样的人。

张艳红看了看茅台酒的颜色，见是微微地泛点绿头，感觉稠稠的，闻着一股浓香扑鼻，便想起了上次钱程飞给她讲的真假茅台酒的鉴别方法，不禁说道：“这酒确实不错，肯定是真的。我搞了接待工作才知道，现在迎来送往不是茅台就是五粮液，别的不上档次。上次我们买了一批，十件，全是假的，厅长对我很有意见。钱局长，能不能帮我们买点儿真的？”

钱程飞摆了摆手，说道：“咱们是老同学，又是多年的好朋友，别老‘局长局长’的叫，显得多外气。”

188

张艳红努了努嘴儿，说道：“话是这么说，我到厅里工作了才知道，称呼职务是对领导的尊敬。”心里却想：酸臭气十足，当官儿的都是顺毛馿，再好的关系，也希望你称呼他职务，听着有面子，听着顺耳，听着有感觉。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又道：“下级对上级一般不要称兄道弟，晚辈对前辈不要直呼其名。”

王魁好像悟到了什么，说道：“有道理，很有道理。我想起来了，我刚走进机关的时候，办公室有一位女科长，叫马丽。别人都叫她马丽，我也叫她马丽，开始她还答应，后来再叫她，她装着没有听见，不理我了。还有一个同事，叫司英花，也是个女的，当时也有小四十了，老同志都叫她小司小司，我也跟着叫她小司，她很不高兴，对别人说，别人叫我小司吧也就叫了，他也叫我小司。”

大家都笑了。

189

钱程飞也笑着说：“别人咱不管，咱们四个不能那样称呼。特别是艳红不能那样称呼，咱俩啥关系呀，你就称呼我‘程飞’或者‘飞’就行了。”

大家又笑了起来。

张艳红知道钱程飞的话里有话，她也知道，打情骂俏，说一些暧昧的话儿，讲一些“荤”段子，是官场酒桌上的“调味酒”，这时候如果有女同胞在场，，她便是今天酒席中大家的“开心果”了。所以，她没有在乎钱程飞的话，只是斜睨了他一眼，说道：“美吧你。”

钱程飞笑了笑，说道：“你们单位的酒我包了，保证都是真酒。”

张艳红道：“好，一言为定。”

190

钱程飞不屑地道：“这点儿小事儿不足挂齿。”接着又问道：“艳红，搞接待工作比你搞研究工作忙吧？”

张艳红说道：“忙多了，天天大事儿小事儿不断”

王魁插话道：“你学的专业和研究工作基本上对口，现在搞接待工作，整天迎来送往，吃吃喝喝有什么意思，专业也荒废了。”

张艳红说道：“没有办法，我也想换个活法。”

钱程飞心想：王魁真的不懂，像张艳红这样的人爱显摆，争强好胜，总想出人头地，搞接待工作是很适合她的，她能憋屈在研究所一辈子吗？在研究所她又能研究出来什么？嘴上却说道：“换个活法好，人挪活，树挪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