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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两个孩子听着屋里放肆的尖叫,茫然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黑驴蛋说,是小泥鳅在打娘,娘哭了。

白蛾子说,是娘和小泥鳅在打架,小泥鳅也在哭,你听。

黑驴蛋抓起一块黄泥,说,我们快去救娘!

白蛾子说,小泥鳅是好人,他不会打娘的。

这时,张兰花的屋门开了。

白蛾子说,你看,娘这不是好好的吗?

夜里,兰仓县城依旧如往日一样宁静,空旷的街道成了猫和狗们撒欢的乐园。月亮明晃晃地挂在天上,整个兰仓县沉寂在一片银白色的光晕里。

苏氏兄弟走在街上,空荡荡的街道里凉风飕飕地吹着。他们走到关帝庙门口时,其他几个人也到了。马鸣站在月光下,看到人已到齐,就让随从拿酒来。

给兰仓县的勇士们壮行!随从在地上一次摆开七个大碗,倒满酒。七人举起大碗,马鸣说,这一碗,我代表兰仓县八千多老少爷们,敬各位勇士!说完举起大碗一饮而尽。六人也都一气喝光碗里的酒。随从一次给每人碗里再满上。马鸣说,这第二杯酒,是我本人敬给各位,各位此去辛苦了!说完又一饮而尽。这第三碗酒——马鸣打了个酒嗝,显然他酒量不怎么好——这第三碗酒,留着!等各位此去归来,我们再喝!

咕……吱……永喜街的城门缓缓开启,朦胧的夜色中,仿佛一条巨兽张开巨大的嘴巴。几个人快步走去,渐渐消失在巨兽巨兽空洞的嘴巴里。

六人出了城门,各自往西,南,北三个方向走去。

哥!苏小毛说,哥你慢点。

苏大毛说,土匪说来就来,咱们这是往东走,如果遇上土匪咋办?

苏小毛说,哥,我有点飘乎乎的,酒劲上来了。

苏大毛说,没出息,这点酒你都拿不住。

苏大毛停下来,从兜里掏出一盒纸烟,这烟是临走前爹给他的。爹当时啥话也没说,就把烟推过来,苏大毛就接了。苏大毛掏出两根,自己叼上一根,给苏小毛一根。苏小毛不接,说我不吃。

苏大毛说,吃一根,吃一根醒酒烟。

苏小毛停下来,坐在路边一块石头上要歇息。苏大毛阴历地说,快起来!现在不敢歇,万一碰上土匪咋办?等过了分水岭,咱们往北,岔开这条道再歇。

苏小毛说,哥你尽瞎说,这会儿,土匪不睡觉,跑来咱县里打仗?土匪也是人啊。再说哥我真走不动了,我累,你摸我身上的汗,我可能喝醉了,就歇一会,这根烟吃完我们就走。

苏大毛想了想,说,那好吧。又说,你下午去张寡妇家干啥了?

苏小毛支支吾吾,说,哥!你别叫人家寡妇好啵,多难听啊?我……也没干啥,就,就是吃了个饭,吃了个饭。

那个女人命硬,克夫,知道么?苏大毛说,以后,你还是别和她撕扯了,天底下女人多的是,听爹娘的,找个像样的女人,以后成个家,正正经经过日子,多好?

你这都听谁说的,克夫,哥这你都信?

苏大毛说,别人都这么说,杜阴阳师娶了她,都消受不了,结果还不是吃了枪子了?

哥,你说,这杜阴阳师到底犯的啥事啊,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给拉出去毙了?他人挺好的啊,怎么就死的那么惨?据说他死前曾占卜过卦,卦上说,咱兰仓县将来要有一场尸横遍野的血光之灾,这你晓得啵?

苏大毛说,谁知道,你就听人瞎说!你别岔开话题,我问你话呢,我就一直不明白,你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她呢?

苏小毛皱着眉想了想,说,我也说不上来,可能……可能是她救过我吧。

苏大毛说,走了,天快亮了,我们鼓起劲来,走过分水岭再歇,快走。

苏小毛说,好。

两人扔掉烟屁股,一前一后走起来。路边的草丛里虫子叫声震天,月亮斜挂在天边,天也隐约有了点亮色,远处的山和树的轮廓都渐渐清晰起来。

苏大毛重拾起刚才的话头,说,你还没告诉我呢,天底下那么多女人,你怎么就偏偏喜欢她呢?而且还是个寡妇!你知道不,就为这事,爹和娘都快成了整个兰仓县城里的笑柄啦!

苏小毛说,哥,我知道,可是我就是喜欢她。我跟你直说了吧,这次回去,打跑了土匪,领了大洋,我就娶她过门。这事你别跟爹娘说。

你说你到底是喜欢她的啥?她身后还有两个拖油瓶呢。苏大毛气恼地说。

苏小毛说,哥,你记得啵?

记得啥?

我去年冬天,兰仓县下过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雪,记得么?雪片奇大,而且下得极快,刷刷刷,像撒了满天的纸钱。这雪下了一连三天三夜,整个咱兰仓县里,就像被雪给埋了一样。这场雪,不知道压塌了兰仓县多少间房子,多少棵大树。我们家院子里那棵老梨树,也在那个夜晚不堪重负,哗啦一声就倒了。雪下过以后,太阳就出来了。这太阳却是出奇地毒辣,仅仅四五天,雪消了,冰也化了,仿佛夏天来了一样。

苏大毛接口说,我当然记得,去年那天气日怪得很,大冬天出去,穿个单衣都晒得人冒汗,可是一到阴凉处,冷风就像刀子一样在人脸上割。

哥你记得啵,那那时候正是三九头二九尾,太阳出来以后,燕子河河面上四五寸厚的冰居然一天就化了。冰一化,燕子河成千上万的鱼就在清水里游来游去。哪来那么多的鱼,整条河里密密麻麻,大的,小的,却没有一条是我们本地常见的鲫鱼,泥鳅一类的鱼种。这些鱼身子细长,顶着个大脑袋,嘴边上两根长胡子,头上两只红色的小角,游起来左摇右摆好像蛇一样。有人就说这东西是血龙,古书上有记载,因为它浑身血红,就这么叫。这东西很少见,据说只有秦岭深山的温泉里才有的。先是那谁,二绺子,这家伙天不怕地不怕,是个二球货。他用竿子打死一条二尺多长的,那鱼满肚子都是血,好像是血长的一样,淅淅沥沥淌个不停。据说二绺子拿回家煮了,结果揭开锅一看,一锅的血水。可是这汤喝起来异常地鲜美,而且人们都纷纷传说,这东西是天上的神龙因为获罪,被贬凡间,在秦岭的深山里修炼,繁衍了无数子孙。这东西吃了大补,而且延年益寿,包治百病。哥你记得啵,这个事情一传开,整个兰仓县的人就都去燕子河里捞血龙了。

这我都知道,我也去捞血龙了,而且还捞了不少。我记得,当时杜阴阳师还四处瞎咧咧,说什么天色怪异,又有这血龙出没,预示着兰仓县将有血光之灾什么的,乱七八糟的,说的头头是道。苏大毛说,这我都记得,可是你说这些干啥?这和我问你的话有啥关系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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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仓匪事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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