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莹帮助下，胡佳也顺利考上京华大学研究生。她给了安排研究生宿舍的甘萍一个二手名包。甘萍立刻把她和王莹安排在一起。另外两个同屋是家在北京的同学，所以这个房间就成了她们俩专用。开学不久，胡佳在甘家口一个政府大院租了一套房子。
这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是政府大院面积最小的，而且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但胡佳一眼就看上了。除了国家领导人住的中南海和什刹海周围，这一带的地理位置在北京首屈一指，否则国宾馆也不会建在这里。因为钓鱼台国宾馆的关系，这里的街道特别宽敞整洁，绿化也很好，治安更是不在话下，连清理垃圾的都有可能是中南海保镖。中国政府在接待外国人方面的殷勤周到，向来为世人所称道。
房子的外观虽旧，但是外墙坚厚，当初盖楼的时候正是唐山大地震发生不久，所以对建筑质量一丝不苟。那时的建筑还流行前苏联的风格，因此室内空间显得特别高旷。房子的旧主人是个高干子弟，已经全家移民西方。
胡佳住了一段时间才发现，这里的水电煤气暖气都只是象征性收费。大院内有自己的水质净化设备，水管里的自来水可以像很多欧美国家那样直接饮用。而且大门口站岗的哨兵都很帅。
胡佳经常感叹：“可惜这里的房子不允许买卖，不然我借钱也要把它买下来。”
她在家里给王莹留了一个房间。
很快这套房子就派上了用处，里面堆满男人送来的各种礼物。
这天小莲和曹兰正在街上闲逛。曹兰突然接到洪森的求救电话。
“兰兰，你一定要救我。”
“你怎么啦？”
“我和一个客户有点财务上的纠纷，他带人把我扣押在宾馆。”
“那我立刻报警。”
“千万不要。他看起来很气愤，报警可能会刺激他伤人。”
“那怎么办？”
“你想办法给我凑十万块钱。他们拿到钱就会放人。”
“你为什么不找你们工厂的会计？”
“工厂一直在负债经营。”洪森解释道，“都是三角债，别人欠我的钱我暂时要不回来，否则我就直接给他们了。”
“我一个打工的，到哪找这么多钱？”
“你看看小莲有吗？”
“还找小莲？上次你借那一万都没还。”
“我也是走投无路才找你。我们相处一场，你不会见死不救吧？你跟小莲说，到时两次借的钱一起还，我还可以给她利息。”
曹兰挂断电话对小莲说：“你都听到了。怎么办？你要是不借，我可以理解。”
“救人要紧。不过我可能只有五万。”
曹兰给洪森反打过去。
“我们最多只能凑到五万。”
“五万就五万吧，立刻给我送过来。”
小莲和曹兰一道取出五万块钱，打车送到洪森指定的饭店。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站在门口等他们。他是洪森的赌友之一。
“你们谁是洪老板的女朋友？”
曹兰说：“我是。”
“你把钱交给我就行了。”
“不行，一手交钱一手放人。”
“我们拿到钱就会立刻放他走。大家本来就是生意伙伴，既然钱已经到手，我们没有必要给自己惹麻烦。”
这时洪森的电话又来了。
“是不是有个小伙子在等你？你把钱给他就行了。他们马上会放我回去。”
曹兰将信将疑，把装钱的纸袋给了那个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拿着纸袋回到楼上的房间，把钱交给洪森。
洪森得意地说：“现在你们明白我为什么找女朋友了吧？我泡她不但不用花钱，还能让她帮我筹款。”
其他赌友纷纷斥骂。
“那姑娘瞎了眼，看上你这种混蛋。”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吃软饭吃到你这种境界，确实让人叹为观止。”
“以后我女儿长大了，一定要教她提防你这种骗子。”
此后洪森绝口不提还钱的事。曹兰只好主动提醒他。
“你赶快还钱。那钱是小莲给父母治病准备的，随时可能要用。”
“过段时间行吗？我暂时没钱。”
“不行。”
洪森开始逃避见面，后来干脆不接电话，甚至一看到曹兰的号码就关机。
曹兰一气之下找到洪森的工厂。厂区非常安静垃圾成堆，看不出正常生产的迹象。
一个看门老头问：“姑娘，你找谁？”
“我来找工作。”
“我们现在不招人。”看门老头打量曹兰，“你不是来要债的？”
“不是。”
“那我跟你说实话吧，我们已经停产了。”
“我前几天碰见你们厂长洪森，他怎么说生意还不错呢。”
“他要不这么说，银行和那些债主就上门找他来了。事实正好相反，我们老板五毒俱全，尤其喜欢赌钱，已经把厂房和机器设备全部抵押给别人。”
“这样啊。老人家，谢谢你了。”
曹兰回到她和小莲的住处，觉得无颜面对小莲，和正在看书的小莲打声招呼就进了自己的小屋，躺在床上思考要不要告诉小莲实情。
她们养的小狗跟了进来，跳上床偎依在她怀里。她把小狗推开。小狗站在地上委屈地望着她，见她没有回心转意，失望地自己用爪子打开虚掩的门走出去。
曹兰找到上次给洪森送钱的那家宾馆，手里拿着她和洪森的合影，向所有遇到的住客和饭店服务员打听。
“您好，您见过这个人吗？”
有些房间里的男女正在缠绵，所以对她锲而不舍地敲门非常反感。
饭店经理闻讯赶来劝阻。
“姑娘，你找谁？”
“我找这个男人，他骗了我的钱。”
“他住在这里吗？”
“他经常来你们饭店赌钱。”
“小姐，你不要破坏我们的名声，我们饭店怎么会有人赌钱？你这么做严重影响客人休息，我们可以报警。”
“你报呀，我求之不得，我也正想报警抓这个混蛋。”
经理拿她毫无办法，只好命令两个保安跟着她。
“你们盯着她。如果她太过分，你们就把她从送货电梯拖出去。”
一个男服务生要过曹兰的照片仔细辨认。
“他好像是来过这里。不过最近几天没见过他。”
他把照片还给曹兰，自己立刻上楼给洪森通风报信。
他敲门很急。洪森等人以为丨警丨察抓赌，手忙脚乱把钱收好。
洪森从猫眼看见门外没有其他人，开门让服务生进去。
“我们还以为丨警丨察来了。你们连怎么敲门都不懂，还号称三星级饭店。”
“你先给我一百块钱。”
“我为什么要给你钱。”
“你要是不给一定会后悔。”
其他几个赌客好奇心大起。
“你为什么找他要钱？”
服务生说：“我有和他有关的重要消息。”
“你说说看，如果确实重要，我们会让他给钱。”
“他女朋友正在挨个房间找他，说他骗了她的钱。”
“你怎么不早说？”
洪森夺路而逃，被服务生揪住。
有个赌客说：“洪森，不就是个女孩吗，你有必要这么害怕？”
“她老家河北沧州，小时候练过武术。”
洪森用力挣脱服务生，顺着走廊去远。
其他赌客哈哈大笑，把钱给了服务生。
洪森从楼梯下楼，看见曹兰果然在逐层寻找，慌忙掩面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