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胡佳和曾新亮再次见面的时候,胡佳一口咬定曾新亮冤枉胡局长。
“我用钻石图片试探过他,他完全没有反应。他说收下这么贵重的礼物等于收下一颗定时丨炸丨弹。”
“看来你虽然在政府部门上班,对政府官员的了解还是很肤浅。你以为贪官污吏不知道贪得太多会判死刑?他们只是心存侥幸。大多数贪官在被揭穿之前,都是反腐倡廉的典型。胡局长完全可以一边告诉你我怕我怕,一边把这颗甜蜜丨炸丨弹抱回家。”
“你对他有偏见,他是个非常小心谨慎的人。”
“凡是会找情人的男人,都不是小心谨慎的人。”
“那你认为什么样的人才算小心谨慎?”
“找小姐的人。”
“你这是什么逻辑?”
“无论情人之间行踪多么隐秘,都有可能被人发现。即使不被外人发现,也可能窝里反。没有几个女人心甘情愿一辈子无名无份,除非她根本不爱这个男人。所以找情人就有可能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这真是一颗定时丨炸丨弹。相反,稍有常识的男人都知道,只要舍得花钱去高档场所,找小姐几乎毫无风险。”
“丨警丨察不会去查吗?天上人间够高档了吧,还不是被封了?”
“可你知道天上人间在被查封之前,已经营业了多少年吗?退一万步说,就算被抓住了,找找关系后门交点罚款立刻就放了。你要是有江西赣州那个交通局长的能耐,那就更安全了。”
“他怎么啦?”
“他找小姐被抓住后施展三寸不烂之舌,当场说服丨警丨察把他放走。”
“你找过小姐吗?”
“我是医生,我知道中国小姐因为文化程度低、政府不作为等原因,很多人都有艾滋病。我不敢冒这个险。”
“你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证明胡局长是个贪财好色的坏蛋,但我不相信。”
“如果我能证明这一点,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你不是很热衷于做侦探吗,破案就是最好的报答。”
“你以为我这么无聊呀。我是因为喜欢你才不惜一切代价。”
“那你想要什么报答?”
“如果胡局长是个坏蛋,你就可以早点脱身。在你的人生道路上,我就是个至关重要的人。我希望你会让我靠近。”
曾新亮犹豫要不要把穆老板的招供录像给胡佳看。因为录像一旦公开,他就要和胡局长以及他背后的强大官僚机器正面交锋。他虽然很想扳倒胡局长,但还是担心胡局长的后台如果足够强硬,自己反而无法全身而退,甚至会“被精神病”。
龚老师出门前悄悄把菜刀放进包里。
龚教授为了摆脱那明骚扰,不时回头张望。当他确信那明没有跟上来后,闪身进了学校招待所。
一个头裹围巾的女子随后走进招待所,在前台摘下墨镜。此人正是那明。
“你帮我看看龚教授在哪个房间?”
前台小姐面有难色。
“对不起,我们不能随便透露客人的信息。”
“我是他爱人。”
服务员敲开龚老师的客房门。
“龚老师,您爱人找你来了。”
龚老师趴在写字台上写东西,扭头看了一眼没有吭声。
那明自己挤了进去,随手把门关上。
“老流氓,你越来越不要脸了,竟敢和小妖精开房。她在哪里,是不是躲在卫生间?”
她推开卫生间的门,可是里面空空如也。她又打开壁橱,搜索床底,依然不见黄静雪。
“狐狸精还没来是吧,我在这等着,看你们今天怎么解释。”
龚老师转身面对那明。
“今天不是上课时间,黄静雪不会来这里。我在这修改论文。”
“鬼才会相信。你完全可以在家里修改你那些毫无价值的文字垃圾,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不想整天听你骂人。”
“你以为你们读了书有文凭就比我聪明?老娘要不是被文丨革丨耽误,上个名牌大学易如反掌,说不定还能出国深造。”
“你究竟想怎么样?我已经想通了,你要房子我给你房子,你要一百万生活费我给你一百万。我们都已经一把年纪了,不要互相折磨了好吗?”
“我走后你就可以和小妖精在一起,从两个狗男女变成一对黑夫妻?没门。我们之间的矛盾是你和小妖精挑起来的。战争什么时候开始你们决定,但什么时候结束我说了算。”
“我求你了,别把我逼上绝路。”
“现在求我已经晚了。”
“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你不把我废了就不会善罢甘休?”
“没错,除非你当着全体师生的面跪地求饶,并且让学校把小妖精开除。”
“你觉得我拿你毫无办法?从我答应和你结婚那天起,我就已经失去反抗能力?”
“不是吗?”
“你一口咬定我今天开房是为了和黄静雪见面,可是她迟迟没有出现,你不觉得奇怪吗?”
“小妖精水性杨花,说不定又在路上和其他男人勾搭,迟到太正常了。”
“你就没有想过其他可能?我明知道你会跟踪我,却故意把你引进招待所。”
“你的意思是这是个陷阱?象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老娘绑上一只手也能把你打倒在地。”
龚教授从包里拿出菜刀向那明走去。那明不信他敢杀人,依然嘴硬。
“你想杀我?你应该在夜深人静趁我睡着的时候动手。”
“家里有我很多美好的回忆,我不想让你的脏血玷污那里。”
龚教授继续持刀朝前走。那明终于明白龚老师真要下杀手,赶紧开门逃跑。说时迟,那时快,菜刀已经砍进她的后背。
龚老师随后投案自首。法院判处龚老师有期徒刑七年。那明儿子那威和几个狐朋狗党当场指着法官大骂。
“你们贪脏枉法,草菅人命。他们给了你们多少钱?”
“判决不公,天理不容。”
法官命令法警:“把他们赶出去。”
法庭外面,聚集大批记者和好事的普通市民。
看见那威等人出来,他们一拥而上。
“那先生,请问你对判决结果有什么看法?”
“因为我妈是普通老百姓,杀人就不需要偿命。我们一定会上诉到底。”
这时黄静雪、李靖搀扶着龚影走出法庭,记者们又丢下那威等人冲向他们。
“龚女士,你怎么看待法院的从轻判罚?因为你父亲是名牌大学教授吗?”
“黄博士,听说龚教授是因为喜欢你才奋起杀人,是有这回事吗?”
李靖阻挡蜂拥上前的记者。
“请你们让一下。”
那威等人看见他们,气势汹汹扑上来。
那威指着龚影和黄静雪说:“老家伙如果不偿命,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孟津和几个保安穿着便衣站在附近,他向李靖点头致意。
李靖指着那威说:“如果不是你逼你妈到处借钱,她就不会越陷越深。真正害死你妈的是你这个混蛋。”
那威扑向李靖。李靖飞身反击。孟津和保安把他们奋力隔开。
胡佳生日这天,她走进胡局长办公室。
“今天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
胡局长看了看日程表:“我现在还不能给你肯定答复。你准备去哪里?我尽量赶过去。”
“我们第一次吃饭那个西餐厅。”
下班之后,胡佳回到青山湖公寓刻意打扮一番。胡局长信守承诺,帮她在政府机关分到一套经济适用房。但为了两人约会方便,胡佳继续住在青山湖,把那套房子让给了父母。
虽然明知道胡局长已经和江柳烟在一起,但毕竟她和胡局长之间还是有些美好的回忆,所以胡佳希望今晚能和胡局长坦诚相对,挽回过去的情谊。
她早早开车来到那家西餐厅。胖经理已经认识她,很客气地把她领到靠窗的座位。这里可以看到华灯初上的街景。
胡局长已经忘记今天是她的生日,还是给她准备了意外惊喜?胡佳在百无聊赖中一直等到晚上八点,看完了几本餐厅提供的休闲杂志,终于彻底绝望。
正当她准备起身离去时,一束鲜花出现在她眼前。
“生日快乐!”
“是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来人竟是曾新亮。
“今天是你的生日,对我也是重要的节日。即使你告我骚扰我也会跟踪你。”
胖经理看见来人不是胡局长,略微有些诧异。
“我们换个地方庆祝。”
胡佳听从了曾新亮的建议。当晚她留在曾新亮家里。
李靖和黄静雪在皇城根遗址公园散步。
李靖问:“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是去美国吗?”
“不呀。龚影姐暂时不能回国,我准备留下来照顾龚老师。”
“龚老师不是在坐牢吗,你怎么照顾呀?”
“定期去看他。我已经报考了驾校,准备自己买辆车。你要有时间跟我一起学吧。偶尔我要是有事或生病了,你可以代替我去给龚老师送东西。”
“龚老师并不希望你这么做。”
“龚老师会铤而走险,我要承担一部分责任。我故意去挑衅那个女人,才使他们的矛盾越来越深。我以为可以把那个女人赶走,没想到却让龚老师走上绝路。我如果不那么任性,听你们的规劝早点离开北京,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你准备一直等下去,直到龚老师出狱?”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