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和黄静雪双双保送博士。汪建民和刘芸开着自己新买的车接他们去赴宴庆贺。

李靖和黄静雪坐在后排。

李靖问汪建民：“你这车花了多少钱？”

“连牌照一起十几万。”

“你做梦都想着发财，看来现在美梦成真。刘芸，你要盯紧他。汪师兄赚钱不走寻常路，你要防止他误入歧途。我和黄静雪勉强算你们的媒人，以后万一出了什么事，你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刘芸笑而不答。

汪建民说：“你放心，我清楚底线在哪里。违法犯罪的事你借我一副胆子我也不敢干。倒是你自己胆大包天，经常和领导对着干，说不定有一天‘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深’。静雪，你一定要看住他。”

刘芸问：“你们学中文的就喜欢卖弄学问。西陆南冠是什么意思呀？”

汪建民一摆头：“你问他们。他们比我有学问。”

黄静雪说：“这首诗是初唐四杰之一骆宾王坐牢的时候写的。”

这时李靖的电话响了，来电的竟是很久没联系的史发。

“史发，好久不见。你现在就在北京？那我们过去接你。”李靖挂断电话对大家说，“我过去的同事，湘潭大学毕业之后考了中央党校的博士。”

在史发建议下，大家改变原定的计划，就在党校附近一个毛家菜馆吃饭。

这里的湘菜做得很地道，而且价格平平，真正的物美价廉。

汪建民问：“史发老弟，你现在学的是什么专业？”

“法律。”

“那你帮我判断一下，我现在做的事情是否违法。”

“你做什么了？”

“我和几个师兄建立了一个论文交易网络，专门帮那些想评职称的人写作或发表论文。”

“现在很正规的刊物发表论文都要交钱，所以应该没问题。除非你们是非法出版。”

“肯定不是。我们出钱买下了一些学术杂志的经营管理权。这些杂志都是地方文联或社科院的正规期刊。我们和那些所谓的国家一级刊物的编辑也很熟悉，如果你们需要发表论文，通过我们会相对容易。”

李靖说：“做这行能赚这么多钱？真想不到。”

“开始我也没想到，他们拉我入伙的时候我犹豫了很久。这要归功于我们国家僵死的职称评定制度。就以我们大学为例，你课讲得再好，没有论文发表也别想评教授。有些学校对在读研究生都有发表论文的要求。可是可以发表论文的期刊并不多，符合要求的所谓核心期刊、重点刊物更少，大家不得不掏钱买路。我听说有些国家一级刊物已经把发表论文的指标卖到了几年之后，你即使有钱也排不上号。评上职称之后名利双收，社会地位、住房待遇和研究基金立刻提高，所以据说有人愿意为在国家一级刊物上发表一篇论文豪掷百万。”

“按照你的说法，如果能在国外的著名科学杂志发表一篇论文，岂不是值得倾家荡产？”

“那是。如果你能在世界著名杂志发表一篇学术论文，南方有些财大气粗的高校可以奖励你一千万。”

“我肯定是没指望了。我的英语那么烂。”

刘芸说：“你可以让王莹帮助你呀。噢，对了，我们忘了叫上王莹。”

史发问：“王莹也在京华大学吗？”

“她是我师妹。外语学院的研究生。”

汪建民说：“我们现在急需人才。如果你们有兴趣，随时欢迎你们加入。”

黄静雪说：“我不缺钱。”

李靖说：“我倒是很缺钱，可要是让李老师知道我干这个，我怕他会把我逐出师门。”

那明听说黄静雪被保送龚教授的博士，气急败坏。

她在饭桌上指责龚教授：“你明知道我不喜欢黄静雪，可是故意帮她保送博士。你是不是想把我气死？”

“她保送博士是研究生院决定的。”

“你完全可以让她跟其他导师。我以前还以为你们是纯洁的师生关系，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你想向那个杨什么学习。你们不给我面子，我也不会让你们消停，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这天在学生食堂门口，那明突然把黄静雪揪住。

“各位老师同学，我是文学院龚教授的夫人。这个妖精本来是龚教授的学生，可是不要脸勾引我爱人，破坏我的婚姻家庭。你们评评理，这种道德败坏的人是不是应该开除学籍？”

黄静雪挣扎：“你放开我。”

那明年纪虽大，但是孔武有力。黄静雪根本摆脱不了她的控制。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

李靖正在宿舍闲聊，王莹跑来报信。

“那明在学生食堂门口纠缠黄静雪，你快去看看。”

孟津和几个保安比李靖先到，他们试图说服那明放开黄静雪。

“那师母，有什么事我们去保卫处说好吗，在这影响不好。”

“你们大学老师都不要脸，我一个高中生还怕丢人？你们去把校长叫来，让他宣布开除这个狐狸精，否则我今天跟你们没完。”

李靖抢了一辆自行车随后赶到。他分开围观的师生挤上前。

“师母，你把黄静雪放开，不要乱来。你这么做对你没有好处。”

“不行，今天一定要做个了断。你去把龚老头叫来，我要他们当场答应不再见面。”

由于长时间揪扯，黄静雪的上衣已经错位，露出一部分内衣。

李靖警告那明：“你是龚老师的夫人，所以我尊称你一声师母。我眼看着你坑蒙拐骗让龚老师痛不欲生，但因为你是长辈我一直忍气吞声。你不要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