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不久给群玉寄了张明信片，引用朱庆馀的《近试上张水部》问自己考上了没有。这个典故文学院的学生都应该知道，但很少有人活学活用，所以群玉特别高兴。”

第三个老师问:“你们那离王安石、汤显祖以及晏殊父子的故乡临川远不远？”

“不远。我们往北过一个县就是曾巩的故乡南丰，南丰过去就是临川。”

“我喜欢晏小山，有机会跟你回去看看。”

老师们随即把面试变成了他们的茶话会，李靖完全被他们置之度外。导师见大家聊得正欢，把李靖领到外面。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我买了后天的火车票。”

“走之前来我家找我，我让你带几本书回去看。”

“面试怎么办？”

“已经完了。”

导师转身回去和其他老师继续聊天，李靖独自离开。迎面遇见几个漂亮女生，看样子不像是在读本科生。

她们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叽叽喳喳。

李靖问：“你们也是来面试的？”

“是啊。”

“我刚面试完。”

“面试的地方在哪呀？”

“就在前面。”

李靖望着她们的背影，浮想联翩。

“桃花江上美人窝，美人窝里有个我。”

出了文学院办公楼，看见花坛边站着一个清丽脱俗的女生。那女生手里拿着一本线装书，看样子也是文学院的学生 。李靖心想文学院到处是美女，这下发了。

李靖上前搭讪：“你好，你是文学院的？”

那女生点了点头。

“大几呀？”

“大五。”

“哪有什么大五呀，又不是医学院。”

李靖接着问：你是北京本地人吗？我们很快就是校友了，可以认识你吗？你叫什么名字呀？

那女生显然觉得他很无聊，置之不理，低头看着手里的线装书。

李靖豁出去了。

“你知道我的网名叫什么吗？不理我就追你。”

那女生抬眼斜睨李靖，显然对这个网名有点兴趣。

“你理我就算了，你不理我，开学之后我查到你的班级姓名，每天给你写情书，追得你无处可逃。”

李靖说完这些豪言壮语赶紧转身溜走。

那女生忽然说：“李靖，我认识你导师。”

李靖吓得落荒而逃。那女生以书掩口而笑。

小莲在一家商场做服装导购。她穿上蓝色的制服之后，显得很有气质很时髦。

帅气的打工仔阿东挽着女友阿珍走过来。

小莲迎上去：“您好，给女朋友买衣服？”

阿东纠正她：“是她给我买衣服。”

阿珍问：“这件夹克怎么样？”

“不怎么样。”

“你赶快决定呀。过会儿我就得去上班了。”

“要不这样吧，你把钱给我，我自己慢慢找。”

“那好吧。”

阿珍打开钱包，掏出五张百元大钞交给阿东。

阿东收起钱，亲了亲阿珍。

“你去上班吧，我到处转转。”

小莲以为阿东真要买衣服，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先生，你想买什么衣服？”

“还没想好。”阿东打量了一眼小莲，“你是新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

“我就住在附近，差不多每天都来这里闲逛，以前没见过你。”

这时阿东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接听。

“我现在在远华商城，卖男士服装这一层。”

小莲出于礼貌回到自己的工作台前。

和小莲一起当班的同事小英说：“这个二爷过得太舒服了！”

“二爷？”小莲不解。

小英正要解释。阿东朝她们走来。

他问小莲：“靓女，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对汕头很熟，你下了班要是没事的话，我可以带你到处走走。”

“最近恐怕不行。我刚来上班，很多事情都不熟悉，我要向小英姐学习。”

这时一个比较丰满的女孩从外面进来，当众扑进阿东怀里。阿东和她一起离开。

小莲愕然：“这人脚踏两只船？”

小英说：“不止。他至少同时和三个以上女孩交往，基本不上班，靠这些女孩供养。”

“怎么会这样？”

“这一带的工厂女多男少，象他这样长得还算端正的男的更少。听说他开始也在工厂上班，后来为了有时间应付这些女孩，干脆辞职不干。”

“你刚才叫他二爷？”

“男人包养的女人叫二奶，女人包养的男人不就是二爷？”

“他同时应付这么多女孩，不怕穿帮吗？”

“肯定呀。那些女孩好几次差点在我们这打起来。但她们事后不但不离开他，反而对他更好。她们实在太寂寞了，需要找个肩膀依靠。”

下午小莲下班前，阿东又带着一个女孩来逛店。那女孩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小莲出于义愤，上前把阿东拉到一边。

“我今天一天看见你带了三个女孩。听说你不但欺骗她们的感情，还拿她们的钱。你还是男人吗？”

“她们愿意给我，我要是不拿就认为我不爱她。我有什么办法？”

阿东那个小女友走过来问：“怎么啦？”

阿东说：“没事。她问我上次买的衣服合身吗？”

那女孩瞪着小莲，显然把小莲当作情敌了。

李靖收到录取通知后，去教育局人事科要求调档。

王冬生对他说：“你考前没有经过教育局批准，必须有局长签字我们才可以放行。”

“王科长，王叔叔，局长肯定不会答应我。要不您去帮我说说？”

王冬生勉强同意。他敲门走进丁林生办公室。

李靖在外面等着。王冬生很快就出来了，对李靖摇头。

“局长不同意，说你无组织无纪律。”

“当初我请他批准他不肯，现在却怪我没有事先请示。”

“这种事没道理可讲，我也无能为力。你要是听我的，赶紧让你爸帮你找个说话管用的人，最好有个一官半职。”

李靖回到家里吃午饭，在饭桌上聊起这件事。

“他可能就是想让人送礼，回头给他买几百块钱东西。”李靖妈妈对李先科说，“为了孩子的前程，这回你可别再摆你那臭脸。”

“如果他愿意放过李靖，我给他下跪都行。”

李靖说：“老爸，我不觉得我的前程比你的尊严重要。”

郭涛开着自己的切诺基进入公丨安丨局大院，停好车后径直去特警大队找曾强。

曾强正在网上和人聊天。郭涛随手关上门。

“你在玩什么呢？”

“聊天，泡妞。”

“你不想追王莹了？”

“希望不大，有点心灰意冷了。”

“女人心，海底针。不知道除了那个李靖，还有没有其他人和你竞争？”

“别在我面前冒充恋爱达人。”

郭涛拿起曾强的手机，熟练地拆开后盖把一个芯片装进去。曾强专注上网，没怎么在意。

一会儿手机铃响。郭涛抢先按了免提。

“我帮你接。”

手机里传来的竟然是王莹和李靖母亲通话的声音。曾强目瞪口呆。

“阿姨，我是王莹。李靖在家吗？”

“出去了。你打他手机呀。”

“他没开机。阿姨，家里没什么事吧？”

“李靖不是接到录取通知了吗，现在要把档案调过去，教育局不同意。”

“阿姨，您别担心。我在教育局认识几个人，我去问问看。”

过了一会儿，又传来王莹和丁林生的通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