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我和雅岚往下发生的事就很自然了。而且环境也很配合，在后来的一个晚上，忽然停了电，窗外都是一片漆黑。

当时已是深夜时分，远处宿舍里的人大概也都睡了，所以竟没听到人叫唤。现在看来，那次停电简直就象是纯粹为我安排的一样，苍天何以如此厚待于我！否则，即便再顺理成章的事，以我当时不谙风情的身手，恐怕也不知该如何开头。

于是我似乎倏然感觉全身一紧，血液悄然涌起，直往头顶乱窜。

但接下来，我们安静了一会。谁都不动。

我身上忽然开始发抖，而房间里根本不冷啊。真是可耻，一个男子汉。但无奈再怎么骂自己，仍无法控制得住。

我放在桌上的手，被对面伸过来的另一只手抓住了。你怎么了？她马上就觉察到了我的哆嗦，大概跟中医把脉的原理差不多吧。

我又在两只握着的手上加上一只手，片刻后，她也加上了一只。

然后我隔着桌子慢慢将她的手往我这边拉，渐渐拉不动了，我就站起来，将她再拉到几乎趴到了桌上的程度。两个笨蛋，居然连绕过桌子都不会，就那么姿态难看的双双趴到了桌上，紧紧搂抱在了一起。

当然，我们很快就把两张椅子搬到一起，再次静静的抱住。她头上繁密的长发象丝丝藤萝一样，我一再抚个没完。而她则喜欢摸我的嘴唇和下巴。

过了一会，我试图掀起她的衣服。她嗷一声叫道，上帝呀，你不怕我怀孕吗？

我好生奇怪，怎么刚到这一步就能怀孕？

仔细一问她，她就不好意思的笑了，我以为你这是一整套呢，没想到你们鬼男人还有这些分开的程序。

这么一笑倒打消了我的紧张，身上也渐渐暖和起来。后来我枕着她的腿躺了一会，等我想让她也在我腿上躺一会时，她却坚决的说：“不，我不能躺在你怀里。”

仿佛在恪守什么原则。后来我为此与她进行过探讨，她解释说，好象就是从心理上觉得，不能让自己在我面前垮掉。

一连几个晚上都这样，秋毫无犯的，似乎也是一种极圣洁的虚伪。

直到又一个晚上，她宿舍的女同事没回来住，进一步的事情才开始发生。

她只是倒在床上，随我摆弄。唉，俺也不懂啊。按照书上理解来的镜头琢磨了一会，先是将她的裤子退下一半，就趴到她身上一厢情愿的动着，听天由命的期待着一种晴天霹雳的来临。但显然那是徒劳的，总不成小弟弟会变成一条活泥鳅，不需主人费心，自己就能找到该去的好地方。

实在丢人，没法说下去了。那时的兄弟俺是真傻。

后来她终于叹口气，吐出两个字，裤子。

我马上大彻大悟。可不嘛，她的裤子还缠在两膝之间，俺那苦难的小弟弟，又怎能有顺畅的路径抵达宴会大厅呢！

我一把扯下她的裤子，甩手扔向半空，然后将她双腿用力分开。小弟弟立即健步迈入灯火辉煌的盛宴现场，并受到了热烈的拥抱，浑身都淋满了酣畅的香槟。

鼓乐齐鸣，瑞彩千条，全世界都在庆祝我就此步入了真正的男人世界。

其实当时的具体过程很快就结束了，大概第一次总是形式大于内容。

她也很平静的说，你看，就是这么回事。现在你长大成人了。

96.

那时的单位里有条规定，大学毕业生必须工作两年后才能考研。这样，我们的关系也就一直保持了一年半以上。

显然，这期间她教给了我很多东西。我想，不是每个男人都有运气在早年遇到这样一位导师的。

可以想见，我有好多次难免会发自肺腑的要求她，嫁给我吧嫁给我吧嫁给我吧。

但她总是淡淡一笑说，傻瓜，你的路还长着呢。

自然也有过吵闹，以及哭哭笑笑，但所有的过程我现在都不想说了。

凡是真正值得珍藏的东西，其实对别人并没有什么意义。而那些能当众讲出来的事儿，多半便已具有商品的属性了。您说呢？

后来我考上了，她没考上，我们便分开了。就这么简单。

在我开始读研时，还跟她通过几封信。她在我走后，终于也办成了调动，大概也是政策逐渐松动了吧。调走后不久，她就在信中说，我很快就要结婚了，咱们的联系就到这里吧。

我们就这样断了音讯。

而我在读研期间心情一直比较沉郁，自然也跟这段经历有关。说来也怪了，我在那几年里，还真是对满院的女孩都没什么兴趣。

我当然知道她所在的单位。多年来的潜意识里，其实一直觉得，无论什么时候想见她，只要想找，肯定就能找到。结果一晃居然就是这么多年，我是该见见她了。

我独自飞到了她所在的那个南方城市。

躺在宾馆的床上，运运气，开始翻开当地的黄页往她单位里拨电话。冥冥中似乎预感到，一个曾那么熟悉的女人，转眼又会出现在我眼前了。甚至，她根本都不用走到跟前，我就能闭着眼睛闻出她的味道。

喂，人事处吗？

对方先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回答我，没这个人呀。

我一楞，忙说是哪年哪年来的，一定有的呀。他妈的，人到了哪里就难免沾染上哪儿的口音，我居然也顺口带出了当地味儿。

话筒里听见那女孩在询问别人，过一会换成了一个大龄男人的口音。你好，先生，这个女同志是曾在我们单位工作过，但现在已经调离了。

她是调到哪儿去了您知道吗？能在您哪儿查到吗？我有点急赤白脸。

恐怕很难，在我印象里，她好象是办的辞职手续，听说是到深圳一带去了。

啊！那么她爱人的单位你们知道吗？我居然徒劳的连这都问了出来。

哦，是这样，当时她刚结婚两年，爱人就得癌症去世了。所以她心情很差，先是半年没上班，然后就办了辞职。

话筒由我手中掉到了桌上。

97.

我什么都没有了。当时就是这种感觉。

我从不相信那些影视片里的情节，似乎凡是早年一起折腾过的人，早晚都还能见面。至今我跟她分开已经20年了，我相信即便再过N个20年，也不再会有机会见到她。

我们记忆中的许多女孩和女人们，也都注定不会重逢了。

所以，十天前我跟海波在绿色春节期间到处登山时，便一路呻吟着唱道，她们都老了吗？她们在哪里呀？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两个老男人，有点百无聊赖。

期间每当有人接到一个邀请喝酒的电话时，便得意的拒绝掉，高声宣布，我正在外地的山上呢。然后哈哈大笑。

但在爬其中一座山时，出了点情况。没爬多会儿，海波就开始不断在台阶边的石头上坐两下，还没到半腰，他终于摆摆手说，我不行了，你往上爬吧，我在这儿等你。说着就瘫倒在一块大石头上。

我当时的惊讶，简直不亚于陈佩斯发现浓眉大眼的朱时茂也会叛变革命。

你怎么会不行？我不知所措的问他。你前几天不是还能一夜三炮一直打到四点吗？

他欲哭无泪，老了老了，真不行了。

我只好转身继续爬，直到站在山顶的大石头上，才给他发条短信，让他给我拿手机拍一张。

后来回到山下还有段花絮。

他先是站在车边抽烟，面前的车顶上排放着火机、烟盒、手机。我到一旁方便前还提醒他一声，等会别忘了那几样东西。

回来后，上车，开拔。走了一会，他忽然拍拍衣兜，哎，我手机呢？

刚才不还让你别忘了装起来吗？我说。

我是装起来了，这不烟盒跟打火机吗？你给我拨拨，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