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莉笑着解释:“这里的女孩都是按照所收的花蓝个数提成。一个小花篮一百块,一个大花蓝顶十个小花篮,也就是一千块,这里面全是大朵大朵的仿真花。大花篮不是轻易用的,如果有人捧哪个女孩子,一次性送3000元,就是二十个小花篮和一个大花篮,才会被搬上来,这还有个称呼,叫做‘满堂彩’。在花场,超过十个花篮就要放礼炮,‘满堂彩’是要放三响炮的,并且还要有那种金光闪闪的贴纸,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种效果。”
苏三川明白了,笑道:“你蛮熟的嘛,是不是以前在这里陪过酒。”谢莉轻拧他一下,有些撒娇的意味:“才不是呢,杭州的酒吧都是这样的嘛。深圳的不这样吗?”苏三川喝了一口酒,笑道:“各地的酒吧有各地的特色,同一个城市的酒吧招揽顾客的方式不一样,活动也会不一样,也没什么好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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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终了,舞台上的花篮被搬一空。冷艳的女人下去,上来一个圆脸的女孩,她穿一身及膝的睡裙,肉色胸罩的两根细带挂在肩上,一派邻家女孩的模样,看着很有亲和力。前奏响起,苏三川感觉音乐手是在自己的心上弹奏这首曲子,每一个音符都让自己心潮澎湃。
这正是那首当年听了几万遍的《美丽心情》。
多雨的冬季总算过去,天空微露淡蓝的晴。
我在早春清新的阳光里,看着当时写的日记。
原来爱曾给我美丽心情,像一面深遂的风景。
那深爱过他却受伤的心,丰富了人生的记忆。
只有曾天真给过的心,才了解等待中的甜蜜;
也只有被辜负而长夜流过泪的心,才能明白这也是种运气。
让他永远记得曾经有一个人,给过完完整整的爱情……
前段唱完,中间纯音乐,苏三川心情激动,招呼服务员过来要送满堂彩。三声礼袍在苏三川旁边响起,如同下起了金雨,他的衣服上头发上都是金纸屑。服务生问了他的姓氏,大小花篮开始往舞台上搬去,满场的目光都看向这边。苏三川很享受这种感觉,明白为什么送十个以上花篮就要鸣礼炮了,就是为了满足你心中那股虚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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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多谢苏先生……”台上的女歌手激动得泪流满面,朝着苏三川的方向连声称谢。她唱完了歌,又跑过来道谢,“真的好感激苏先生,我在这里唱了三个月歌了,还是头一次收到满堂彩。”坐在他旁边不肯走,要陪着他喝酒。
苏三川心知她肯定是把自己当成了公子哥儿,想傍自己这棵大树,也不说破,又叫了一瓶酒。三人猜拳喝酒,玩得不亦乐乎。
一个二十多岁穿红夹克的瘦个年轻人在两个汉子的簇拥下走了过来,他神态骄狂,身上的酒气混着香水味,变成了一种很难闻的气味,苏三川不经意皱眉。
年轻人有些醉意,轻蔑地问:“小子,你是哪里来的?头一次来就满堂彩,这么嚣张,以前在杭州城里怎么没见过你?”他的声音很细,一双眼睛在谢莉脸上瞟来瞟去,眼神轻薄的意味很明显。
来者不善。苏三川冷笑道:“这有什么嚣张不嚣张了,大家不过是花钱图个高兴罢了。”年轻人一挥手,后面一个汉子甩一叠人民币在桌上,叫道:“你找了一个女人陪酒,这个洋妞就是多余的了。这是两万块钱,这钱你拿走。今晚我们带走她,明天早上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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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三川借着酒劲一拍桌子,站起狼一样残酷的眼睛盯着年轻人,指着他高叫:“你他妈有种把刚才那番话再说一遍。”其实他不是怒了,只是自己人少动起手来肯定吃亏,要故意闹起来,引得酒吧的经理过来打圆场,处理这件事情。
年轻人是个银样蜡枪头,被他的气势唬住了,怔怔地说不出话来,甩钱的汉子指着年轻人反问苏三川:“你知道他是谁吗?说出来吓都吓死你。你最好识相,拿着钱把这洋妞让给我们公子。”年轻人很自豪地说:“我爸是冷刚,杭州城最大的房地产商。两万嫌少,是吧?再加一万。”他一说完,汉子立刻又扔一叠人民币在桌上。
被人这样羞辱,苏三川怒了,擒贼先擒王。伸手就掐着了年轻人的脖子,右手抄着空酒瓶在桌沿上磕掉了底,尖刃抵着年轻人的太阳穴,命令面前的两个汉子:“跪下来,不然老子费了他。”年轻人“哇”地哭了,苏三川左手一使劲,让他发不出声来,见两个汉子还站着,叫嚣:“你们俩个不要他的命,是吧?”
“扑通”两声,两个汉子跪了下来。酒吧的经理已经闻讯过来,笑着打圆场:“凡事好商量,以和为贵,你先放开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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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三川不确定他们是不是沆瀣一气,合起伙来欺负自己这个外地人,不敢轻易丢掉手中的王牌,冷笑道:“他们侮辱我在先,这桌上的三万块就是我今晚的消费,你们让开,我出去之后自然会放了这小子。莉莉,我们走。”抵着年青人慢慢往外退,精神高度集中,怕一不小被人扑上来给拿下。谢莉战战兢兢,紧紧贴着苏三川,不敢离开半步。
退到门口,从外面进来三个人。一个戴大黑墨镜的女人走在正中间,两个西装革覆的老头一左一右跟在后面。别说这个女人只带着墨镜,就是她把脸全用黑布蒙起来,苏三川也能一眼认出她。
这个女人正是让自己听了几万遍《美丽心情》的女人——孙婷婷。对视一眼,两人都惊奇。孙婷婷立刻询问:“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又跟人打架?”苏三川反问:“你都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你让开,我们要出去。”
孙婷婷站着不动,左边的秃顶老头看一眼年轻人,对孙婷婷毕恭毕敬:“少奶奶,他是李刚的儿子。”这情形让苏三川自惭形秽,手有些颤抖,年轻人感觉自己脖子松了一些,能开口说话了,惊恐地高叫:“朱叔,救我,救我,他们要挟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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