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晚上到杭州，周四开会。苏三川被安排在最后一排，坐在她旁边的是一个叫徐图之的女人，看年纪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其余都是四人一排，这一排就他和这女人坐在一起。真是“人靠衣衫马靠鞍”，这女人一身阿玛尼职业套装，穿着很得体，显得相貌不俗。

苏三川很奇怪这么小年纪的女孩居然能和这么多经理平起平坐，以前也没见过她，于是问她来自哪个区域。

徐图之笑道：“我刚进海汇洋，目前在总部的营销部学习，跟着刘友做事，是他的助理。”海汇洋总共就五个部门，人力资源部、财务部、研发部、生产部和营销部，华东华南华北三大区域都是营销部的分支机构。

徐海第一个出场，他不过四十多岁年纪，却早已两鬓斑白，看着像六十多岁的老人，和郭台铭长得有些相像。先是回顾全年的业绩，在大家的努力下已经突破了一亿大关，接着给大家画饼，侃侃而谈。公司马上准备上市，前景多么美好，蓝图多么宏大，足足扯了一上午。下面的主管和销售经理都跟打了兴奋剂一样，一个个摩拳擦掌，跟着徐海大喊口号：“2010年上市，2012年中国第一，2015年世界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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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三川嘴里喊着，心里有一种傻逼的感觉：这徐海就是这么性急，做什么事都巴不得一促而就，不知干那事也是不是急得不行，几下就完事。想到这里，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徐图之看在了眼里，小声问他：“你笑什么呢？是不是不屑这个五年计划？”

苏三川自然不承认，赶紧胡诌：“没有，我听到五年计划就想到了毛主席，然后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个笑话。”徐图之很好奇：“什么笑话？”

苏三川笑道：“老毛去看望董存瑞的母亲，握着她的手问道：‘你是英雄的母亲？’妇人很激动，脱口而出：‘你是英雄的父亲。’老毛回过头看了一眼小周，问道：‘恩来，当年咱们路过这个村子么？’挺逗的，是吧？”徐图之笑道：“你们做销售的，嘴巴就是这么损。”

下午徐海没有出现，刘友简短做了个开场白，把时间都交给了苏三川，让他传授销售经验给大家。

苏三川早就等着这个机会了，三步两步窜上台，侃侃而谈：“大家好，在座的个位可能有些人认识我，有些人不认识我。我首先做一个自我介绍，我叫苏三川，来自一个很普通的家庭，跟大家一样，不能牛逼哄哄地喊一句‘我爸是冷刚’。”台下人众开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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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三川眼睛扫视大家，语锋一转：“但是人只要努力，就可以改变一切。我们做不成富二代，可以做富二代他爸么。”大家哄堂大笑，苏三川趁热打铁，提高声音：“我们现在努力，可以让我们的孩子十八年之后在五星级酒店吃完大餐，一抹嘴巴，很潇洒地说一句‘我爸是苏三川’，拍拍屁股走人。”掌声不约而同响起，苏三川知道，这些人都记着了自己。

苏三川自我介绍完毕，接着开始往下吹，那是信手拈来。他西装革履在台上随意发散，说了几个自己挖威奇墙角的得意之作，讲到高兴处“他妈的”不绝于口，又时不时讲几个段子，调侃一番，雅俗共赏，引得气氛极度活跃。这伙人本来对他单独住一个房间很不满，听他幽默风趣，所讲的东西对自己很有益处，顿时感觉亲近了很多。时间很快过去，晚上徐海请大家吃饭，就在住的酒店里一个包间订了两桌。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一天下来，苏三川看坐在斜前方来自华北的那个女销售经理曹芳白白的皮肤，个子高挑，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很有几分姿色。暗暗留心。晚上吃饭时瞅准机会坐在了她左边。徐图之跟过来，坐在了苏三川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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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海在时喝红酒，大家都很矜持。他身体不好，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随便吃了几口便离开。众人这才随意起来。在座的都能喝，红酒不够劲，换成了白酒，喝着喝着啤酒不停往上叫，直接拎着瓶子对吹。呼天喊地，吵吵嚷嚷，再没了领导下属之分。

苏三川见左右两个女人喝了酒，肤色红得跟桌上的蒸蟹一样，不禁有些羡慕。他喝酒喝得地在上天在下，肤色也不会有半点变化。这样别人往往以为他没喝好，拼命劝他。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