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够爽快，成交。实话跟你说吧，你这次是得罪了我们所长雷威，你胆子到大，将他儿子雷小威打得半死，他放下话来，要你吃不了兜着走。我不再为难你，也可以尽量给你在他面前说好话，至于结果怎么样，那咱们就只有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了。你先在这里待一晚上，明天他过来上班了我让你见他，你先好好想想，准备一下，明天怎么跟他交谈。心里要有个数，破财消灾。”金钱发挥了它的作用，矮子说得头头是道。边说边拿过纸笔写着什么，写完了撕一半递给苏三川，说：“你回去后把钱打到这个卡上。你要事后赖帐不认，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万万不能。苏三川接了，答应着提出要求：“我现在又冷又饿，你能把我的衣服都还给我么？最好是有点吃的。”

矮子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高个丨警丨察提了一大一小两个塑料袋进来。右边大塑料袋里装着苏三川的手表手机捻珠、衣服裤子鞋子，左边小塑料袋里一盒泡面、两根肠、两个卤蛋、一瓶营养快线。他打开苏三川的手拷，又泡好泡面，苏三川穿戴整齐后狼吞虎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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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子起身出门，交待高个丨警丨察：“我下去值班室睡觉，你和那**随便折腾，就是不要走远了，他有什么需要你就尽量满足，到时少了不你的好处。”高个频频点头，矮子又给苏三川说话：“你今天就在这里凑合一晚上，桌子下面有张折叠床，可以拉出来睡觉。”

苏三川只顾吃面，答应着头也不抬。吃饱喝足，问高个丨警丨察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多了，顿时想到了夏语冬，两人如漆似胶，面对面坐着还在想对方，每天晚上都要电话哄她许久她才肯睡觉。自己的电话关机这么久，她找不到自己，一定疯了一样，现在肯定没睡觉。于是赶紧开机给她打个电话。

果然夏语冬立刻接了，声音里惊慌失措，几分委屈几分恼怒，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苏三川，你搞什么飞机。Q不在线，一整天都没你的消息，从下班一直到现在我打了几十多个电话都是关机，去你公司门锁了，去你家门也锁了。你死去了哪里？你知道我有多担心，有多害怕么……”哭了起来，泣不成声。

苏三川待她哭完，三言两语说清楚了自己的情况。夏语冬花容失色，立刻就打车到前河派出所，一看见苏三川就哭：“哥，他们有没有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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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三川摇头，替夏语冬擦拭泪水，说：“都说了没事了，哥哥已经搞定了。让你不要来偏要来，你明天还要上班呢。这么不听话，着实该打屁屁。”想到明天不知如何跟雷威周旋，心里惴惴，却还故作轻松，笑着在她屁股上轻拍了两下。

夏语冬软倒在苏三川怀里，说：“打就打，小冬儿今晚要见不到哥哥，连魂都快没了，还上什么劳什么子班呀。”苏三川拍拍她背：“好了，你都见到哥哥了，乖乖回去睡觉。”夏语冬摇头：“不嘛，小冬儿要陪着哥哥。”一天都七上八下的心总算平静下来，开始犯困，合上双眼，头枕在苏三川肩上站着睡觉。

苏三川又好气又好笑，拿出桌子下的折叠床展开，让夏语冬上去睡觉。夏语冬拉着他说：“不嘛，小冬儿要哥哥抱着睡。”苏三川说：“乖，快别闹了。这床太小了，两个人上去就压断了。”夏语冬撒娇：“那你抱我上去嘛。”苏三川笑呵呵抱起她，放在了折叠床上。

外面传来女人的高声呻吟，断断续续，也不知是痛苦还是欢乐，显然是那高个丨警丨察和女人激战正酐。夏语冬面红耳赤，搂着苏三川脖子的双手突然使劲，将他的脸拉得贴在了自己脸旁，嘴巴贴在他耳根，连亲几口，娇羞地轻声说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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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三川的脸刷地一下红了，直如酒后关公，站起身来连连摇头：“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丑得很。”原来夏语冬提出要看看他那根东西，他都想不通为什么突然会害羞，以前没少在女人面前赤身露体，却被夏语冬这一句话弄得捏捏扭扭，局促不安。

夏语冬坐在床上，呼吸急喘，显然被外面的声音弄得心猿意马：“不嘛，我就要看么。小冬儿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嘛，好哥哥，我就看一眼，好不好嘛？”苏三川说：“那我不是给你拷过毛片么。”夏语冬摇头：“那算不得数嘛，我要看真的。你快把裤子脱了么，我看一眼就成。”眼睛盯着苏三川裆下，脸上春意无限。

苏三川本不是赤诚君子，要是别的女人这样挑逗，他早就扑了上去，可是面对夏语冬却总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他连连摆手：“冬儿乖，哥哥以后让你看个够。这里说不定装有摄像头什么的，咱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中。”

这话提醒了夏语冬，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她朝屋子四周看了看，却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掩嘴偷笑：“呵呵，看你那手足无措的样子，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躺在床上，依然撒娇：“哥，你再给我讲那个故事。”苏三川笑着坐下来，又往下编。夏语冬确实累了，他刚说上几句，就进入了梦乡，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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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三川叹口气，斜依着文件柜抽烟，看对面的高楼。一排排连幢而立，密密麻麻，楼与楼之间的间隔微乎其微，似乎只要一个箭步，就可以从这幢楼的窗户就可以跳到另一幢楼的阳台。

四周一片安静，高个丨警丨察和女人早已没有声息，耳边只有夏语冬详和的呼吸。苏三川拉下窗帘，关上灯，整个屋子黑了下来，却依然可以看见对面高楼里几个窗户零星透出的灯火。情不自禁想起李健那首《异乡人》的前四句：披星戴月奔波，只为一扇窗。当你迷失在路上，却可看见那灯光。

苏三川心头一阵柔软，开始悔恨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遗憾没有早几年认识夏语冬。朝她睡的位置看了一眼，看不见她的人，但在心里问：小冬儿，你能接受哥哥的过去吗？感觉心力交瘁，便趴在桌子上休息。迷迷糊糊睡到天亮，看时间不早，叫醒夏语冬让她去上班。

夏语冬坚决不去。苏三川没有办法，只得给何娟打个电话。放下电话，夏语冬亲了他一口，说：“哥，以后我不想上班了，你就给何娟打电话。”

苏三川边拨张森森电话边笑：“美得你。”给张森森说清楚了自己的情况，让他给王招弟说今天别在家里养脚伤了，一定要来派出所，帮自己说说好话。张森森赶紧答应，说马上就找她一块过去前河派出所。就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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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陆续有人过来上班，左等右等王招弟还是没有出现，苏三川开始烦躁，将桌上的烟抽得一支不剩。“咚咚咚”鞋声大作，跟着是门被擂得“嘣嘣”直响。

苏三川打开办公室大门，矮个丨警丨察带着一个中等身材的虬髯汉子进来。汉子看着墩厚结实，身上的制服笔挺，腰间插了一把手枪，皮鞋擦得锃光瓦亮，一脸的倨傲神色。他瞟了一眼苏三川和夏语冬，径直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

矮子关上门，连忙站在他身旁介绍：“这是我们的雷所长。”汉子便是雷威。屋子里显得比较沉闷，夏语冬看着雷威坐着，将腰里别着的手枪拿出来把玩，心里害怕。站在苏三川身侧，紧紧拽着他的衬衣下摆，大气也不敢出。

苏三川陪笑道：“雷所长好。”心想：你儿子秀秀气气，跟你长相完全不一样，说不定是老婆偷人生下来的野种哩。雷威哼了一声，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你到认得我。”左手向苏三川招招，示意他离自己近一点。

苏三川不敢怠慢，站到了办公桌前，雷威又示意他头凑向自己。苏三川照做，雷威拿着手枪就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冰冷的感觉顿时透骨穿髓，瞬间传遍全身，苏三川腿都软了。双手撑在桌子上，这才没有跌倒。一下子失语，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夏语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浑身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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