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若知道董事长电话,找你干嘛?你联系吧,抓紧。”
“好!”
挂机走出保安亭往办公楼溜达,神态悠闲,但心里有种杨子荣的感觉,想:看你们这帮兔崽子能把老子怎样?
其实心急如火。着急中夹杂着担心。
着急是省城的董事长,动作要快。
担心是担心自己、担心晓浪、担心这帮无法无天的家伙们狗急跳墙。
再有,就是怕。
文丨革丨时说天不怕地不怕,那是扯淡,人为刀趄我为鱼肉,能够不尿裤子的已是英雄好汉,哪来的不怕?
由于怕,我拐到承包户宿舍,找工人谈心,谈了一家又一家,终于觉得有失英雄气概,才返回办公楼。
办公楼冷冷清清,秘书告诉我总部来电话,中层以上领导回省城开会,由我暂时主持工作。
我问:“几点走的?”
秘书答:“两点半,估计已到省城”。
我舒口气,蹲在办公室等消息。相信不久就有消息传来,只是对传来什么消息,喜忧参半。
等啊等,第一个等来的竟是晓浪,刚下车,被我当胸抓起,“我他妈恨不得操劈了你!”冲口就是一句脏话。
晓浪闭上眼睛:“操吧。”这妮子在我面前已毫无羞耻。
揪她上楼进办公室怒斥:“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龙潭虎穴”。晓浪咪咪笑,当作小时侯过家家呢。
说话间“砰”地一声枪响,玻璃震碎。
我冲身而出,但,哪里有半个人的影子。
事后才知:河南帮撤退时漏了个销售主管,电话通知,这家伙背个行李提支猎丨枪丨翻山越岭越想越气,忍不住朝办公楼放了一枪,然后穿香蕉地逃跑。
好在没伤到人。
继续等。没等来董事长,却等来老王。开两台车,橡胶厂骨干一台、保安一台。下车时司机手里紧握七节鞭。
终于搬来救兵。
我说:“晚了。”
老王问:“什么晚了。”
办公室秘书答:“中层以上领导到省城开会去了”。
老王不解:“有这种事?”
晓浪指着墙上弹痕与满地玻璃:“还有这种事呢。”
老王一惊,转而急奔财务事,当当两脚把门踢开,拉开抽屉,空的;打开柜子,空的;保险柜打不开,估计也是空的。看楼的后面,一片纸灰飘飘洒洒,尚未来得及被风全部吹散。
老王呆在那里,喃喃自语:“怎么这样?怎么这时候开会?怎么就打草惊蛇了呢?女人啊,终究是女人……”
我发话:“晓浪,打电话问总部,开会的到了没有?”
很快,晓浪汇报:“没有。”
老王叹息:“到个**,跑了。”
我又发话:“问董事长,为什么策划不密就召开会议?”
晓浪汇报:“董事长没有召集会议。”
老王拍案而起:“上边也有黑手——查,谁召集的会议?”
晓浪再次汇报:“财务总监陈至。发完通知就不见踪影。”
“天……”老王仰天长叹。
“现在要保护现场,抓紧报案”,说话的是橡胶厂的办公室主任。
老王说:“跟人家僵得象屎,给你管?”
“还要盯住我们的车牌抓人”,说话的是橡胶厂的财务部经理。
老王说:“那种破车,早扔了”。
“堵住机场、码头,跑得了?”说话的是晓浪。
老王说:“你是书记、省长?”
我说:“厂长,冷静!我们必须报案,报,他就得理。”紧接着我大体分析了这些人的贪污额度,指出必须要花些代价,追回损失。“另外,橡胶厂能抽出的管理人员有几个算几个,暂时协助农场工作。还有,通知公司人事部,从速招人。”
老王叹气:只好这样,先报案再说“。
于是,晓浪报案。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110才到,勘察枪击现场、销毁的帐目,然后录口供,一直折腾到12点,离去。
第二天,我们找局长,根本不见。
找副局长,说任何案子的处理都有个过程,何况这种大案。
我问提供地址,可否去河南追捕?
副局长摇头:“经费紧张哪!“明显是话里有话。
中午,守着一桌好菜难以下咽,唯我与老王喝完一杯又一杯,彼此无话。
终于我要过晓浪手机,拨通一个久违的号码,走出去通话。
此人姓朱名荣进。
当年做副厅长时与我长来长往,办事也不在少数,虽说不象老雕般莫逆,但老省长东窗事发之时,若非我铁嘴铜牙维护领导,说不定他已陪葬。
而今,朱荣进贵为这个市的书记,总不会连老朋友都不见一面吧?
果然,朱书记热情似火,放下正在进行的应酬,请我吃饭。
我简单说明一下碰到的烂事,请他顺便招呼一下公丨安丨局的局长大人。
他说没有问题。
回包厢,我拉起老王就走,当然,还有晓浪,把其他人惊得目瞪口呆。
当着书记的面,局长拍胸脯担保破案,说此案标的虽大,难度却微乎其微。
老王承诺:整个的办案过程,公司提供全部经费,破案后再做捐献。
峰回路转。一切顺利。
午餐议事,速战速决,书记埋单。
走出酒店,老王伸手就是一拳:“老叶,你他妈什么人呢……”
我心中呐喊:完喽……
当晚,电视台滚动播放通缉令,机场、码头也有照片备案,布下了天罗地网。
渐渐地有人报料。
渐渐地线索增多。
恼人的是河南人土遁了一般,只抓到一个,还是死的:开枪的营销主管避开唯一的沙石路往外逃,临近居民区时被毒蛇咬伤,功亏一篑。
终于破车给找了回来。
被河南帮逃跑时扔在路口,几十个小时无人问津,引起怀疑。
但所有的一切均归老王催办,我又暂时管起农场。
晓浪也在催办:抓紧招聘农场场长。
七
农场非农时,清闲的很,我这个暂时负责人也就成了摆设,上午睡觉,下午与晓浪到处溜达、聊天,晚上通宵写材料。
很快,所有材料准备完毕。包括董事长准备提交人代会的提案,标题是《整合橡胶资源,走产业化之路》,正好对应刚刚起草的综合经济战略。
我把所有材料以电子邮件的形式发给公司人力资源部的老大姐。当初老大姐就是这么交代,再说,试用期满转正的时候,少不了她的意见。
安排停当,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们开始计划中的徒步旅游。
晓浪背个时髦的有点过火的旅行袋,一袭黛青色白边的运动服、白色运动鞋、白色带飘带的凉帽,更显得青春、漂亮、活力四射。我则大背心、大短裤,带个最常见的破斗笠,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有个承包户很羡慕:“孩子这么大了。”
我恶作剧地回答:“18。”
晓浪气得翻白眼。
晓浪个子大,脚小,成年人穿双少年运动鞋,别有韵味。
八公里很短,走起来长得很,何况山路。
中途休息,发现晓浪的旅行袋原来是个百宝囊,罐头、面包、香肠、啤酒,还有蛇药,还有餐巾、卫生巾……
忍不住打趣:“两个嘴巴用的都有了。”
晓浪嗔怒地瞪眼,蓬蓬蓬擂我胸膛。被我捉住小手,问:“来月经了?”
晓浪点头。
“今天不该来,”我说。
晓浪坏笑:“想要啊?”
我瞪眼:“想哪去了?”
“不该也来了,”晓浪露出单纯的一面,活象少不更事的大孩子。
“肚子不疼?”
“从不。”
“你厉害,人家结婚后才……”
“保护得好。“
“保护得是不错,谁摸,咬她!”
晓浪知道我指的什么,扑过来抱住我撒娇。闹毕,突然问:“老兄,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骚。”
“裤腰带开放?”
“胡说”,我解释:“外边是淑女,床上是荡*,尤其是嘴巴上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