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至李德利时,李德利说:“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再说喝酒的事。”小尤说:“你请问。”李德利说:“你既然能做邹总的保镖,请问在一般情况下,你能打过几个人?”小尤说:“在手上都没有器具的情况下,两三个吧。”“不管男女?”“对,不管男女。”“那我们一对一试一下,如何?你赢了,怎么喝听你的,我赢了听我的。怎么样?”
李德利这么一说,大家纷纷鼓掌,怂恿叫好。邵副局却出来阻拦道:“李德利,你别胡闹,一刑警队长欺负一小女子,算什么?”
小尤却说:“这不是欺负,是我自己说的。你说怎么比吧?”
大家正在讨论具体的输赢规则时,吴秘接到廖书记电话。廖书记问他:“现在哪?”吴秘说:“在福鼎吃饭。”廖书记说:“我刚送省里的姚副书记去机场回来,我现在福鼎所在的中山路,车子就快到你酒店门口了,我过来看看。”
话罢才三四分钟的时间,廖书记就出现在福鼎的大堂上。他的眼睛很快瞟到右大厅里穿警服的邵副局。吴秘和邵副局忙起身迎出。廖书记走进大厅内,看见这些官员与老百姓混杂在大厅里吃饭,便板起脸问:“在人民大众的眼皮底下吃喝,这是谁的主意啊?”
邹富贵从后面走过来,笑嘻嘻地说:“廖书记——,是我请客呢,人多,有三桌,包厢里坐不下。”
“不是邵局请吴秘吃饭吗,怎么变成你邹富贵请客了?难道偌大一个公丨安丨局请人吃餐饭都请不起?”廖书记抑制住极大的不满,话里继续含讽带讥道,“若真是这种情况,我得让审计局来查查你们的账,看你们一年的经费到底用到哪里去了。”
吴秘忙站出来说:“不错的,是邵局请我吃饭。可刚来到这酒店门口就跟邹总碰上了,邹总非说他付,邵局拗不过,只好同意了。”
邹富贵继续作深入说明:“我带了他们几个税务来吃饭,碰巧遇上,都是朋友,我又不好你请他不请的,只好一起张罗了。”
在这种场合,廖书记板着的脸依然没有收起。他对邹富贵道:“你真是不注意场合,不为在一定位置的官员着想。你说是你请客,可老百姓知道是你请客?你能一个个去解释吗?你看看他们这些穿税务制服的穿警服的在这公开场合大吃大喝,会造成多坏影响?你只顾你大老板摆谱子,却不珍惜给你服务的政府人员的形象。你真是让人失望啊。”
邹富贵闷了半晌,开口道:“影响还是有办法消除的。我明天在江城日报登一版广告,说清楚某日在福鼎吃饭是我邹某请客……”
“邹富贵——,你……你好……”点着手指头的廖书记,万万没想到邹富贵敢当大家面回嘴,气得他一时不知下面该说好大胆还是好主意。
吴秘上前扶住廖书记说:“邹总喝多了,你别跟他计较。”
廖书记把一口气憋回去,嘴里喃喃道:“他邹总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好,登广告,登广告确是一好办法。”
见廖书记的气焰被自己煞住,邹富贵心里的畅快是从来没有过的。心里窃喜,表面上却装着什么也没发生。他躬身上前,拘谨而谦恭地:“廖书记——,您既然到了这里,您就入座一会,与民同乐一会。让大家有个机会给您敬杯酒。”
“是啊,是啊。”大家一片附和声。
见廖书记磨蹭着,知道他心里的气没消。吴秘于是倒了两小杯酒,一杯满,一杯只有少许。他说:“大家都敬廖书记,廖书记也吃不消。我建议让邵局代表大家敬一下廖书记,谢谢廖书记来看望大家。”话罢,把少许的一杯递给廖东方,满的递给邵起顺。
邵局于是代表大家恭恭敬敬敬了廖书记。他举杯说道:“廖书记工作千头万绪,却还能在百忙中来看望大家,什么话都难表我们的感激之情。我干,您随意。”
廖书记轻松喝了杯中的一口酒,脸上的阴云也随之散去。廖书记对大家说:“以后可不许在公共场合喝酒了,不管是私下请客还是公务餐。”
大家纷纷应声答道:“谨尊书记教诲。”
吴秘对大家说:“我得履行我的职责,先送廖书记回去了。你们大家慢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