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罗先生,心疼你的小情人了?!告诉你休想再用那些鬼话来骗我,今天就算她得了艾滋病,我也要尝尝腥味儿!然后把她扔到海里喂鲨鱼——”
“你不能伤害她!”罗丹再一次厉声喝道。
“为什么?”桑尼一脸的愕然。
“因为——”罗丹咬牙直视着桑尼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她是我的未婚妻,我要娶她!”
罗丹话音刚落,不但是桑尼,就连惊恐万状的费文静都愣住了。不过桑尼很快就回过神来,他暂时放脱了衣不蔽体的费文静,凶狠地转向罗丹,突然放声大笑道:
“罗先生,我看你真是自不量力啊!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我知道你不怕我,”罗丹和缓了一下口气,淡淡地回应道,“不过,你不会不怕亚齐人,更不会不怕大名鼎鼎的‘亚齐雄鹰’——贾德尼•阿里汉吧?!”
一听到这个名字,桑尼不由得浑身一震,立刻目瞪口呆地看着罗丹,张口结舌地说道:“你,你怎么知道——”
一听到这个名字,桑尼不由得浑身一震,立刻目瞪口呆地看着罗丹,张口结舌地说道:“你,你怎么知道——”
“这你就不用管了,”罗丹悠悠地说道,“此外我还知道,那个你和艾莲娜一直在棉兰负责照顾的祖马,其实就是阿里汉的私生子!看起来我和这位大名鼎鼎的‘亚齐雄鹰’,可是马上就要成为一对儿女亲家了!——”罗丹说罢,脸上得意地露出了一丝微笑。
“那我现在就杀了你,以绝后患!——”
桑尼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一把拔出枪来,指着罗丹的头就要扣动扳机!
“随你的便,”头顶着枪口的罗丹依旧面不改色,“不过这样一来,恐怕就该轮到陈唐山得意了。而你除了被他利用之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桑尼狰狞的脸上青筋暴跳,他手里的枪死死地顶着罗丹的头,同时目不转睛地和罗丹对视着,那种凶恶的眼神仿佛要把眼前的罗丹撕成碎片。
时间仿佛如凝固了一般,狭小的船舱里,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简直一触即发,紧张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最终还是罗丹无畏的气势占了上风。
在仔细权衡思忖了片刻之后,桑尼还是慢慢地垂下了枪口。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罗丹,俯身拿起自己的衣服和手电,转身一言不发地猫腰爬向了出口的木梯。
随着舱门被重新关闭,狭小的货舱里终于再一次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直到这时候,罗丹才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同时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他知道,假设自己刚才哪怕稍稍流露出一丝胆怯和退让的话,恐怕自己此刻早就脑袋搬家了!
一想到刚才千钧一发,生死悬于一线的险情,罗丹自己也不免有些后怕,浑身上下更感到一种难言的瘫软和疲惫。
“谢谢你——”黑暗中,费文静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没什么。”罗丹勉强回应道。
“我没想到,你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费文静说完,禁不住又轻轻地啜泣起来。“真的没什么,我们是同舟共济,再说本来就是我连累了你——”
“那好吧,”费文静停顿了一下,忽然接着道,“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到魔鬼岛上去吗——别告诉我你是为了寻找你的女儿!现在我几乎可以断定,你和那个叫张若萍的女孩子之间,肯定没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知道?!”罗丹听得一愣。
“是我的直觉——”费文静停止了啜泣,轻声道,“你说你当年贪恋风情,事后又抛弃了她们母女,而这些年也从来都没有尽过任何责任,我猜那些话一定都是你骗桑尼的,对吧?!因为——”
“因为什么?”罗丹追问道。
“因为——”费文静紧抿着嘴唇,半晌才幽幽地接着道,“你根本就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
一瞬间,罗丹呆住了。他根本没有想到,费文静这句原本无心的话,却在不经意间,猛地一下勾起了罗丹心中深藏久远的那一份巨大的遗憾和苦痛。
黑暗之中,他尽力睁大眼睛望着费文静的方向,可是眼前却鋈槐涞迷嚼丛侥:�
二十多年前,在遥远的西部边陲,一个年轻的边防军士兵,和当地一个豆蔻年华的维族少女之间所发生过的那一幕幕既美丽,又充满着血腥回忆的往事,此刻简直如同泛滥的潮水一样漫延开来,彻底地把他裹胁在其中,让他根本无力自拔。
“你怎么了?!——”
此时费文静已经察觉到了罗丹的异样,赶紧关心地爬过来,却不小心一把摸到了罗丹脸上滑落的泪水,不由得万分紧张地叫出了声。
罗丹这才醒过神来,却根本无言以对。他有些难堪地扭过头,拼命地想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可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费文静不但没有再追问什么,反倒轻轻地捧过他的头,把他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伏在费文静胸前裸露的肌肤上,闻着充满栀子花味道的少女体香,罗丹此刻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死死地咬着牙,浑身颤抖着伏在费文静的怀抱里,任由眼中滂沱宣泄的泪水,淋漓畅快地纵情而出……
第十二章
龙潭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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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历了这一场意外的插曲之后,接下来的时间里,桑尼总算没有再来找费文静的麻烦。不过费文静自己却不免稍稍有点失望,因为在那一次罗丹意外地流露出真情之后,很快他就恢复了此前一贯镇定从容的样子,和费文静之间也是保持着从前那种不冷不热,若即若离的态度。
不过这却更加激起了费文静的好奇心。
尽管罗丹不露丝毫口风,可在费文静的心里,对眼前这个朝夕相对的中年男人隐秘感情世界的探求欲望,甚至暂时压过了自己对他神秘身份和使命的兴趣。
只可惜,罗丹一直都没有给她打开心扉的机会。
在经过了整整三天三夜,一直到第四天的早上,随着渔船渐渐靠上了一处简易的码头,而甲板上的几个亚齐人禁不住鸣枪欢呼之后,船舱里刚刚睡醒的罗丹和费文静终于意识到,这一次漫长而又离奇的航程已经抵达了终点——魔鬼岛。
在经历了上一次非礼未遂的插曲之后,桑尼总算是老实了几天。可不论是罗丹还是费文静心里都清楚,其实桑尼并没有死心,他就像是头饥渴的恶狼一样,不过是在耐心地等待再次亮出獠牙的机会。
因此当渔船停泊在码头上,桑尼以胜利者的姿态再次下到底舱,并要给罗丹和费文静两人蒙上眼罩的时候,费文静还以为他别有企图,拼命反抗着不让桑尼靠前。
最后还是罗丹提醒她,这几天两个人一直身处在幽暗的船舱里,只有到了夜晚或黎明才偶尔有机会上到甲板透透气,如果不蒙上眼罩的话,早晨赤道的阳光会立刻让他们变成瞎子,费文静这才不作声了。
桑尼给他们蒙上了眼睛,并解开了罗丹手上一直铐紧的手铐,由于这些天大部分时间都被囚禁在低矮的船舱里,即使在甲板上放风的时候也不许随意走动,因此两个人刚从船上下来的时候,都感觉到两条腿酸软无比,费文静更是只有紧紧抓着罗丹的手臂,才能勉强迈得开步。
桑尼带着他们走下了船,命令两个人就蹲在了炙热的沙滩上。虽然他们的眼睛一直被蒙着看不见,可他们的耳朵却能够清楚地听见码头上围满了人,并用当地的亚齐土语发出各种肆无忌惮地说笑声。
一个亚齐水手押解着他们走下了船,命令两个人就蹲在了炙热的沙滩上。虽然他们的眼睛被蒙着看不见,可他们的耳朵却能够清楚地听见码头上此刻围满了人,并用当地的亚齐土语发出各种肆无忌惮地说笑声。
罗丹知道,此刻自己和费文静简直就像是猴子一样地被众人围观指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