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1、

自从交待“老干探”让他替自己盯着点住在医院里的金良之后，隔个两三天他就会接到“老干探”的电话汇报。从他那里他得知了靖万祥的妹妹靖宜突然出现在了医院里，这个消息多少让王勇感到一些失望。靖宜的出现，证明敲诈案的当事人和涉枪命案的幕后主使已经就某些事情达成了一致。王勇感觉到，他们之间很快就会有进一步的动作。想到此节，他马上就进入了一种“亢奋”的状态，星期五上午他就跟公丨安丨大学短训班的辅导员请了假，吃过中饭，他就打车直奔六里桥长途车站。一个小时候，他人已经在回来的大巴上了。

他人在大巴上时，接到了“老干探”的电话，说是“目标”一个人走出了医院，自己跟在他的后面了。

王勇听说金良一个人外出，内心里激动万分。这个家伙终于忍不住要和杀了他朋友的人见面了。他在电话里告诉“老干探”，让他一定“跟住”了，千万不能让他发现自己身后有一条尾巴。自己已经在回去的路上，再有半个小时左右就能下高速。到时自己会赶去和他会面，让他用电话和他保持联系。

车下高速后王勇打了一辆出租赶到了金良住的医院附近的御茶楼，和“老干探”会齐。他让“老干探”回到自己的那辆破桑塔纳车里面等着，然后自己坐在茶楼的大厅里面，要了一壶茶，静静地等在那里。

过了二十多分钟，他看到那个还没有从枪伤当中完全恢复过来的金良缓缓地从走廊当中走了出来。用眼角的余光，他看到了这个家伙看到他后吃惊的表情。他没有理会，继续喝他的茶。他等着看究竟是什么人在和这个敲诈犯罪的嫌疑人在茶楼里会面。

没过多久，齐龙威就陪同一个官员模样的中年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如果说齐龙威的出现正在他的预料当中，那么这个中年男子的出现差点让他的心跳停止。这个人正是一年前这座城市的市长，现在的省政府常务副省长徐有元。

“乖乖！”他忍不住在心里叫了一声。这个姓金的家伙，挖的一个好坑，竟然让一个省级高官掉了进去。徐副省长的出现让他恍然大悟，自己突然被停止了敲诈案件的调查的工作，给送到公丨安丨大学进修，接着是金良和靖万祥两人晚上受到一伙人的袭击被自己一声“丨警丨察”给叫“破”，再就是……

齐龙威送走徐副省长后在茶楼的门外打了几个电话，让暂时还不想和这个人朝面的王勇耽搁了一段时间。恰恰在这短时间里和一个他不想见到的人见了面，这个人曾经做过他几天的搭档。哦，就是为了金良的敲诈案他们才在一起的。这个叫康明桥的年轻干警在后面的涉枪命案中简直是出尽了风头，案件当中的五名嫌疑人有三个人死在了他的枪下。在公丨安丨大学的进修班上的同学经常向他打听这桩案件的详细情况，每逢这个时候自己都没有办法详尽地想他的同学解释这个案子，因为导致涉枪命案的起因是一起敲诈案，但是在涉枪命案的案卷当中并没有说明这一情况。因为能够说清楚情况的案犯已经被这个和他打招呼的前搭档在抓捕当中遇到案犯拒捕，被他射杀。现在，另外一些案件的当事人像是刚刚从这家茶楼的包间里谈好了继续隐瞒事实真相的条件，刚刚离开这里。

康明桥向王勇打了声招呼：“今天怎么这么闲在，一个人跑到这里喝茶？”

“哦，约好了一个朋友见面，看看时间还早就先到这里喝杯茶，消磨一会儿时间。”王勇说。

两个人问了一下彼此目前的情况之后就都没有兴趣聊下去了。正当两人都觉得无话可说的尴尬的时候，齐兵打进来的一个电话救了场。放下电话，康明桥向王勇说了一声有朋友在里面的包间里面等他。王勇如释重负地说：“那赶快过去吧，别让朋友等急了。”

康明桥向王勇挥手告别，往刚才徐有元、齐龙威和金良刚刚待过的那个包房走去。

王勇出了茶楼的门，从门前那一大片车子当中没费什么劲就把“老干探”的那辆桑塔纳老爷车认了出来。他走过去，钻进“老干探”为他大开着的车门，坐到了前排座位上。

“老干探”看了王勇一眼，问道：“我们去哪？”

王勇看着茶楼门口的方向说：“等在这里。”

“老干探”嘴里“嗯”了一声，把身体在座位上动了几下，让自己坐得舒服一点。但是没多久“老干探”的身子在座位上扭动起来，接着咳嗽了一声，忸怩地开了口：“嗯，王队，我跟着医院里那个家伙好一阵子了，每天这个油钱就……”

王勇看了欲言又止的“老干探”一眼，说：“把你的卡号发到我手机上，明天给你打过去三千元钱。”

“老干探”的脸一下子就变得阳光灿烂起来。他说：“王队，其实我这人挺讲义气的，我交往的朋友们每一个说我不够意思的，我们接触时间短些，要是时间长了你会了解我的，真的……”

王勇打断“老干探”的话，说道：“我还有事要你去办，哦，当然了，我不会让你白干。第一哪，你打明天开始，给我盯一个人。”

“老干探”痛快地说道：“好嘞，您就吩咐吧，盯哪一位？”

王勇两眼望着刚从茶楼里走出来的齐兵和康明桥两人道：“就盯穿西服的那位。”

“老干探”顺着王勇眼睛望着的方向看见了正走向广州本田的齐兵。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道：“那没有问题，我看一眼他的车牌照就能找到他本人的全部信息。”

王勇眼睛盯着钻进车里的齐兵，一边若有所思地回答着“老干探”的话：“那还不够，我还要知道他不想让外人知道的资料。这个人交往的人一定不会少的，我要你从他的朋友、同事、左邻右舍那里把这个人的底细全都给我摸清。用骗、收买都行，做这些事情你是行家里手，你可千万别告诉我这些你都不擅长。”

“老干探”呲着一口被烟熏的发黑发黄的稀稀落落的牙齿笑得很难看，他说：“他就是做梦说过的话我也能给你想法套弄回来。”

“再有一个，韩开业的资料一定在你熟悉的某个场所被人收买过，你查一下，尽快地告诉我。”王勇说。

“老干探”边开车边答应道：“收到。”

3、

“老干探”第二天就收到了王勇从自己的卡上转过去的三千元现金。昨天他和王勇两人跟着齐兵的车到了坐落在城市繁华地段地带的一座商务大厦跟前，看着他把车开进了大厦底下的停车场。“老干探”把车跟着开了下去。

王勇今天和被跟踪的齐兵朝过面，所以“老干探”跟着齐兵一起上了电梯。电梯里，齐兵按了29层。“老干探”不熟悉大厦内部的情况，怕引起齐兵的怀疑，没有跟到29层，在8层就出了电梯。

回到自己的桑塔纳车里，他对王勇说道：“那个人去的二十九层。我问过大厦的人，整个二十九层被一家公司占了，管理大厦的人说那家公司是一家贸易公司，具体经营什么的说不上来，反正那里每天来来往往的人挺多。”

王勇嘴里“唔”了一声，算是回答。

“老干探”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有他的车牌照和落脚点，给我点时间，跑不了他。”

晚上，“老干探”在自己那个老式的两室一厅的家里面开始上网。他和老婆多年前离了婚，一个女儿跟了老婆。在“鳏居”的生活当中，他偶尔会和一些来历不明的女人同丨居丨一段时间。然后又因为点什么原因把她们打发走。他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没有什么人过深地介入他日常生活的方式，自由又随心所欲。这段时间“老干探”的商务调查所没有什么“业务”，王勇交待给他的事情就占据了他全部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