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把那天大山说的打黑瞎子的过程好好仔细的捋了捋,觉得大山说过的话好像是没有几句是自己现在能够用得着的。望着黑瞎子洞,荷花有些一筹莫展了。
要不回去叫上二毛子一起来打?那天他不是还叫的挺硬的要打一只黑瞎子给他媳妇看吗?可是自己打黑瞎子本来就是为了卖了还上自己家欠下的二毛子家垫上的大山的医药费,再把二毛子拉上一起来打黑瞎子,那卖的钱该咋分呢?万一要是二毛子想解解馋不卖了,那自己又能说什么呢?不行,还得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个家伙。荷花心里想着,围着黑瞎子洞小心的转着。
要不我就直接将枪口伸进洞里给它两枪,管他打中没打中的,我就跑远远的。黑瞎子要是不追出来,我就再给它两枪。要是没动静了,明天我再来割了它的爪子去卖。对,就这么办。荷花暗自下了决心。
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枪里的子丨弹丨,又拿出两颗备着,荷花上前悄悄搬开了树洞口上黑瞎子盖着的树枝,小心的往里探头看了一眼又赶忙缩了回来,没看清。等等看没有啥大动静,就又伸头往里看去,影影超超只看见一个黑粗的家伙狗一样的趴着呼呼大睡呢!见此荷花心里有了底了,悄悄的将枪管伸了进去,心蹦蹦的跳着,手不自觉的抖着,心里喊着不行,又缓缓的缩回了枪,拍了拍胸脯平稳了一下情绪,再次将枪管伸了进去。
“啪——啪。嗷——”两声脆零零的枪响,伴着野兽的闷哼一起响起,荷花转身边跑边打开了枪膛倒出了弹壳,掏出了备用的子丨弹丨麻利的压了进去,关上了枪膛,人也跑出了十多米的距离趴在雪地上看着黑瞎子洞口。猛见一只一人多高的黑瞎子背上流着血嗷的一声窜出了洞,洞外的雪光刺得黑瞎子双眼看不清东西,嗷嗷叫着,伸出前掌遮着眼睑挡住目光的毛,四处寻找着。荷花心慌的不行,好容易控制了手的颤抖,对着 黑瞎子又放了一枪,却打偏了。黑瞎子一听枪响,愤怒的狂叫着扑了过来,荷花吓呆了举着枪管对着扑过来黑瞎子竟然忘记了扣动扳机,直到黑瞎子离着自己还有一步远了,才回过了神。
“啪——阿——”一声枪响,黑瞎子冲了上来一掌打飞了荷花手里的猎丨枪丨,荷花疯了一样狂叫着堆在了原地,被动的等着黑瞎子扑上来的撕咬。谁知黑瞎子哀嚎着扑到了一半,挨着荷花的脚边竟然一头拱到了雪地上,鲜血迅速洇红了荷花脚下的雪地。
“阿——阿——”回过神来的荷花尖叫着跑出了老远,看着黑瞎子一动不动的趴着,一双不甘心的眼睛死不明目的望着自己。
荷花一屁股坐到雪地上,身体像筛了糠一样上牙打着下牙不停的抖动,仿佛真魂出了窍一样木木的看着死去的黑瞎子发呆。隔了好长时间才缓过劲来,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惊出的冷汗打湿了,凉凉的。试着站起身来走了几步,腿还是软软的,拿不动步。又歇了一会儿才勉强站起身。找回了让黑瞎子打飞了的猎丨枪丨,试了试,还行,没有摔坏。从新上好了子丨弹丨,端着慢慢靠近了黑瞎子,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一闭眼又是两枪,见黑瞎子还是没啥动静,这才胆战心惊的走到了黑瞎子的跟前,小心的踢了一脚又快速退后了几步,见没啥反应才放心的看了过去。
原来自己最后那枪歪打误撞的直接打到了黑瞎子的胸口上,这才结果了黑瞎子的命,要不自己肯定是完了!这么大个家伙一掌下去碗口粗的树都能拍折,何况自己这细皮嫩肉的身子了!让它拍上连舔带坐的肯定没命。荷花有些后怕,腿又软软的了。
又歇了一会儿,荷花才拿出了身上带着防身用的砍刀,费了好大劲才将黑瞎子的四个爪子砍了下来。再歇了一会儿,才在雪地上蹭掉了手上沾满的血迹。看看黑瞎子死不瞑目的尸体,女人有些不忍,想将黑瞎子拖进树洞里再封好洞口,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劲,才拽着黑瞎子挪了一小点。没办法只好抱着原来盖住洞口的树枝子,连雪带枯枝败叶的盖住了黑瞎子残缺的尸体。看看天色不早了,收拾了东西,提着猎物往回走去了。
连惊带吓耗尽了一个女人几乎全部的体力,荷花硬撑着回到了家。打开大门黑狗闻到了血腥味,围着女主人使劲摇着 尾巴叫着。大山在屋里躺着,厨房里的大锅冒着白气。荷花感到心里一暖,自从自己出去打猎以来,只要是稍微回来晚些,大山总是将饭菜提前做好放到锅里热着等着自己,这对家里活儿啥也不会干的山里男人来讲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尤其是放惯了山的伐木工人,如果谁要是回家给老婆做饭洗衣服的话,要是让工友们知道了,会遭到集体诋毁和排斥的。
大门一响,大山知道是荷花回来了,赶快爬了起来。女人累了一天了,为了儿子和自己能够有些荤腥的东西补补身体。这让大山感到无比的心疼,可又无可奈何。自己拖累着女人和这个家,有心想让这个家得到解脱,可又舍不得这份幸福,只好忍痛放弃了一个山里男人的尊严,为这个家,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儿了。
“咋了,你这是咋了?”大山看见荷花满身是血的走进了屋,吓的一个高从炕上蹦下了地,一把抱住了荷花惊惧的问道。
“没咋呀!我不是好好的吗?就是有点累了。”荷花疲倦的说着坐到了炕上。
“还说没咋的?你看你这身血?到底是咋了?发生了什么事儿?”大山焦急的追问着。
大山这么一说荷花才来得及看自己的身上,果然沾满了黑瞎子的血,好像还能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不禁皱了皱眉头,又无力的笑了。
“没事儿,是黑瞎子的血。”看着大山关切的神情,荷花内心充满了幸福感。
“黑瞎子?你碰见黑瞎子了?”听荷花这样一说,大山的脸色都变了。
“我看看,伤到哪了没有?”大山拉着荷花站起身仔细前后打量着,摸索着。
“没有,我没事儿。真的,我没事。”荷花虚弱的笑着说到。
“我的老天!你是怎么逃回来的?你知不知道黑瞎子发起怒来连老虎都不敢惹?你见了它咋还不绕着走呢?”大山更加紧张了,埋怨着说道。
“没事儿,是我发现了黑瞎子洞主动去打它的。”荷花微喘了一下说道。
“什么?你不躲着走还主动去打它?你没疯吧?你咋能冒这个险呢!”大山一听是荷花主动去打的黑瞎子,吓得脸都白了,惊惧的睁大了眼睛看着荷花说道。
“你知不知道我们采伐队里打黑瞎子时有多少人参加?足有七八个你知不知道?你一个人就敢去惹那东西?你是不想要命了还是咋的?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孩子咋整?病爹再加上没了妈,呵——你还让他活不?”大山急了,心里一酸,哽咽出了声。
“我有分寸的。你看你,咋还哭了呢?”荷花有些疲惫,看到大山吓哭了,硬撑着站起身将大山的头揽在了怀里,柔声劝道。
“能不害怕吗?咱山里有多少人让黑瞎子给舔了?你看看就是活着的有哪一个又是有人形的了?你让我怎么不去担心你?”大山心里暗自骂着自己怎么竟然有些婆婆妈妈的女人气了,可是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趴在荷花的怀里哭出了声。
“不怕,不怕。我不是平安回来了吗?而且还弄回来了两对黑瞎子爪子。”荷花细声细语的安慰着大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