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卿原创作品《吞金》：

第六章、为奸为盗

续36、

飞机在头顶的云层中窜进窜出，让姬梅联想起海豚戏水的风景；其起降的轰鸣声，又让她回忆起老家厨房里的绿头苍蝇。她匆匆忙忙地招了的士，几乎是爬进车内，她将手摁压在心脏部位，尽力让自己平静。一下子有了亿万钱财，她感觉窒息。她又连续做了几次深呼吸，让急剧跳动的心脏恢逐渐复到十七八次的正常心率水平，“来钱，真这么容易？”她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的士司机从后视镜中的窥视，让她感觉不安，以为自己是小偷。“不怕偷不到，只怕不想偷，”伟人的话似乎很有道理。

姬梅小心地好账户与密码，没有像以前一样沉不住气，迫不及待地将好消息报告给蹟奇，而只听到他轻描淡写地“哼”一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古训，姬梅对此有所觉悟，扮演水的角色是可悲可怜的。她已不屑于为“水”。水如果没有一艘船压在自己身上，就会失去流动的信心，找不到活着的方向。水是流到哪里算哪里，从来不管这舟是铁打的还是木造的，遇上恶魔打扮的慈眉善目，他们也乐于载着他兴风作浪，待到发现怀里揣着的是毒蛇时，却已失去把他覆下去的先机。于是，自信自大的“水”常常迎来的都是失败。

姬梅不甘心有和“水”一样的失败。她和蹟奇一样，都在等对方开口，争取主动。她等他过问此事，最好是他着急了，央求自己。她其实是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将他们之间所处的、水与舟的不平等位置关系做个调换的机会。

蹟奇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钱。他究竟想用这么一大笔钱干什么？他难道是在按照领导指示办事？他不是如此听命于人的人；他想移居海外？他也从来没有这样的念头。就算是移民欧美，后半生，甚至几辈子也享用不了这么多钱财。姬梅猜测不出他如此巧取豪夺的目的。他和宰相元载有胡椒的癖好一样，囤积人民币？元载终究在屠刀相向时觉醒，万担胡椒竟是一粒也带不到阴间的。蹟奇还不至于如此糊涂。她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其实不懂他。蹟奇有意掩盖了他的一些事情，而自己根本没有想到去了解他，并抓住他的心，还有他的人。他和自己只是一对“志不同，道不合”而偶遇的旅人，犹若在火车卧铺车厢遭遇的性情男女，而且是发生了关系的男女。这样的男女之间，其实也没有什么平等不平等的，如果不考虑彼此在同一张床上的上下位置的话。但她还是下定决心，如果他不对自己坦诚相见，不告诉自己这笔钱的用途，就不给他账号和密码，或是只给账号，不给正确密码。

（本节完）

虎卿原创作品《吞金》

第六章、为奸为盗

37、

远眺羌江，绿水尚存，白毛不再。在清波之上掠过的是一只只乌黑的驳船，而非红嘴红脚的鸟儿。头戴斗笠的渔人用宽大的木浆紧拍水面，愤怒地驱赶聚拢在小船周围的鱼鹰。鱼鹰无可奈何地散开去，潜入水中，将在水中嬉戏的鱼儿叼了来供奉给他。鱼鹰的脖子被渔人卡住，鱼儿就被吐了出来。蹟奇由此惦记起姬梅。

姬梅如果依计行事，并大功告成，就会像鱼鹰一样捕到一条大鱼。鱼鹰因为脖子被铁环扣住，私吞不下猎物，会将鱼献给主人，换取一点食物。但姬梅不是鱼鹰，脖子没有被卡住，她会将猎物吐出来吗？如果私吞，也是考验胆量和心智的难题。她如果心理素质还和往常一样不过硬，可能比自己还着急。

姬梅现在最想得到什么？对于一个感情失败，而又争强好胜的女人来说，“应该是事业，”蹟奇苦思冥想得出这样的结论。这个结论也符合“堤内损失，堤外补”的一般规律。他下一步该做的就是“与其所欲，投其所好”，让她感动感激感恩，从而换回自己想要的东西。

蹟奇给老领导汇报打造“工业羌州”的宏伟蓝图。羌州虽然被定位为龟冠省“工业，商业，文化，旅游”四大名片之一，但实际上工业基础薄弱，除了能拿得出手的多面整、奥柯姆与羌钢之外，几乎没有什么知名和有实力的企业。多面整日化虽然是龙头，但也有自身发展的局限性。通过近两年的发展实践来看，多面整走多元化的发展之路是不成功的。所以，羌州需要变换思路，不再坚持以“龙头”带动其它企业发展的战略，而是再重点培植一家或是几家规模企业，与多面整并驾齐驱，提升羌州工业化程度。至于要培植一家什么样的企业？答案是现成的，“得化工者得天下，”所以，羌州要率先发展化工。虽然说大力投资发展化工企业，会对环境造成一定污染，但这个也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和牺牲。全球工业化都是走“先污染先发展，后治理后补偿”的路子，无一例外。像中国这样公有制的发展中国家，要体现公有制的优越性，要赶超资本主义制度，发展是优先于环保的，羌州更应该走这样的路子！

（本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