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唉，希望能立功吧，然后老子就能正科了。”张立新说道。

“是啊，你看看人家的房子，二姨家女婿，人家才股级，家里三套房子。”他老婆继续机关枪一般地说。

“他那是作死，哪天双规了，全家都傻眼了。妈的，老子哪天得了绝症，从蒋干事那儿领一把冲锋枪，把这帮房地产商全他妈突突了。”

骂娘归骂娘，但张立新手上却在不停地忙活着，他撅着屁股，把手机的数据线插在电脑主机的USB接口上，然后连上了手机。

这时手机又响了，是王光益打过来的：“日，你娃快点，老子尿急。”

“行了，老子搞死你，正在搞，马上，我挂了。”

张立新手忙脚乱地把手机连上电脑，然后从里面将嫌疑人模拟画像拷到电脑上，再用QQ传给王光益。

忙完了之后，张立新又给王光益打了个电话叮嘱他几句：“兄弟，明天一准帮我查，不过，有两点，第一个，不要说是我们省的案子，你就说帮朋友忙。我刚才给你讲的协查通报内容，你注意一下范围，不相干的人不要多说。”

“他妈的，再啰嗦老子干死你，我知道了，放心好了。”王光益在电话里说道。

“还有，有什么线索，不要给我们省厅这边打电话，直接打给我，我现在弄正科呢，这把要是能立功，对我非常有利。”张立新说。

“日，你娃升正科？妈的，你放心了，这件事我肯定认真办，所有的号子我都给你挨个提人出来看。”王光益在电话那边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这很可能关系到自己老战友的仕途前程。

王光益放下电话，仔细在电脑上面辨认着嫌疑人模拟画像，他在脑子里面一遍又一遍回忆着这些年接触过的犯人，社会上的混混，各路人等。

一张又一张的脸，或道貌岸然，或丑陋无比，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想了足足大半个小时，王光益在心里几乎可以肯定，模拟画像上的这个人，自己绝对没有见过。或者是，这份模拟画像画得并不准确。

王光益挠挠头，晃晃僵直的脖子，然后站起身，走到卧室，拉开灯。

“别闹了，中不中。”王光益的情人刘盈盈揉揉眼睛，翻身过去继续睡觉。

“起来，帮老子打一份材料。”王光益掀起被子，把手伸进刘盈盈的睡衣里面，轻轻捏了一下她的屁股。

“几点了，还打啥材料啊。”

尽管刘盈盈想继续睡觉，但王光益最后还是把她给叫了起来。

刘盈盈骂骂咧咧地起来，披上一件小毛衣，然后揉着眼睛，跟着王光益到了客厅，被按在了电脑桌边上。

“你不是会打字吗，还让我打。”刘盈盈说。

“我打字慢，而且有张图要放在一块，老子不会用电脑排版。”

“这个简单的很，用WORD就能弄。”

王光益在嘴里叼上两根烟，一起点着了，然后递给刘盈盈一根。两个人抽了几口烟，电脑也启动好了，刘盈盈打开办公软件OFFICE，开始准备打字。

王光益慢腾腾地说，他努力回忆张立新刚才跟他口述的案情通报，刘盈盈打字飞快，经常停下来，等着王光益回忆。

两个人打打停停，足足折腾了四十多分钟，然后做了一份案情协查通报，边上附上了嫌疑人模拟画像。

王光益凑过去，仔细看了一遍，感觉很满意，“日，你这么能干，你老公咋能在外头找野女人睡呢？”

“妈的，别提那个人了，好不好。”

“好，不提不提，你拷到我的U盘上。明天我带到单位去。”

“帮你拷好过了。什么案子，这么急？”

王光益想了想，还是没把真实的情况说出来，“你别问了，老张让我查的，现在他要升正科，这个案子要是能破，他就能立功。升了正科，他就能分套大点的房子了。”

忙完了这些，王光益看看时间，天都快亮了。两个人赶紧关了电脑，回到卧室里面补一个回笼觉。

15、

张伟回到租住地的时候，孙勇和李明亮两个都还没睡。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门响，都不约而同地摸到了自己的枪。

张伟掏钥匙打开门，然后看到他们两个都没睡，就走到沙发边上，端起碗，喝了一口水，然后叹口气：“妈的，雷子在街上安卡子弄人呢。”

“那咋办？”李明亮问。

“没事，我刚才回来的时候，雷子把我给拦了，问我干吗的，还要看证件。”

“你咋说的。”

“我扯了个屁谎，混过去了。妈的，雷子手里头好像有通缉令。他对着我的脸还看了一下。”张伟说道。

“上面有咱三个的照片？”李明亮问。

“没事，踏实睡你们的，就算有照片，估计也不清楚，反正雷子没认出我。睡，洗洗睡吧。”

张伟去卫生间洗澡，洗完之后，走到客厅，孙勇已经回卧室睡觉了，只剩下李明亮还在看电视。

“睡吧，兄弟，不早了。”张伟说。

“大哥，你先坐，我跟你说说话。”李明亮说道。

张伟坐到了沙发上，点了根烟，等着李明亮说话。

“哥，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女的了。”李明亮问道。

“是啊，怎么了？”张伟说。

“那就弄她呗，哪天把她叫过来，门一关，你把她拖到里面弄了。然后把人一杀，完事。”李明亮说。

“妈的，想弄来着，可咱兄弟不能干那不痛快事情。我就是跟她谈朋友，不想弄她。”张伟说。

“你想跟她谈朋友，哥，我没听错吧？”李明亮说。

“是啊，我瞧她亲热，像我的女人，不想弄她，来硬的没意思。”

李明亮没想到张伟会有这种想法，“哥，你没疯了吧，咱们是什么人，她是什么人？咱几个都是身上背着人命官司的，哪天上了局子，那就是吃枪子的罪。你拿什么跟她谈朋友，耍宝玩呢？”

其实，这些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张伟心里开始烦躁起来。

但李明亮并不在乎张伟的感受，继续不依不饶地说：“哥，你是啥样人，自己要清楚明白，这会儿谈朋友，那就是往死路上走。多少英雄豪杰，都是栽在这女人手上。妈的，你不弄她，明天我跟勇子过去把她崩了，然后咱们就走，再别回来。”

“你胡咧咧啥呢，老子的心思你不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女人，我瞧她顺眼的很，等把这边的买卖弄完了，咱们再干几票买卖，我想带她到缅甸去。”张伟说道。

“算了，哥，我今天不说你，晚上你好好想想。到了缅甸，女人大把大把，你现在跟她谈朋友，那是往死路上走呢。”

这席话说的张伟烦了，他猛然站起来：“算了，不想这些，睡觉睡觉。明天起，不跟她出去见面了。”

看到张伟这么说，李明亮也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话说的有些重。两个人闷闷不乐地倒头睡觉。

第二天一早，张伟就醒了，他从柜子里面取出一身刚干洗过没几天的西装，然后穿在身上。这身西装很衬他身材，瘦削而干练的身形，看上去像是一个做生意的。

李明亮也换了件衣服，他穿着一件深灰色夹克，下面是一条深铁灰色裤子，看上去像是个司机。

张伟交代了几句，然后和李明亮两个下了楼，张伟先去一家银行，在排队机那儿拿了号，然后不紧不慢地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