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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云波把这句话又念了一遍,把崔市长叫过来:“我看只留沉重悼念英勇献身的十四位烈土吧?把中间的字取下来,还来得及。”

崔市长还想解释一下,现在这个说法他们也是斟酌再三,可一看刘云波的神情,他立刻吩咐秘书执行。

刘云波知道他想解释什么,无非是想提醒老一石人,一石厂早不存在了,他轻言细语对崔市长说:“追悼会是对死者的尊重和追念,在这种时候有火都要灭,还点什么火?”

崔市长心服口服了,他笑眯眯点着头:“还是省长站得高看得远。”

刘云波问:“来的都是老一石人吗?来了不少吗?”场下一大片白衣人,左臂上的黑纱点缀出肃穆凝重的气氛。

这个问题让崔市长很难看,他不得不对省长实话实说:“老厂技工学校的1000名学生,还有虹山区两个中学的同学们都来了。”

刘云波看了看表,到时间了,他点点头,又问了一句:“一石人在哪边?”

崔市长难堪地回答:“来的不多。”

刘云波不动声色说:“你条幅上写川汇南岭工程,老一石人会来吗?”又问:“家属都来了吗?”

崔市长身边的秘书替答:“到现在,来了五家。”

不到一半?!刘云波心里一震,却没有说话,他跟随着领位的人站在安放烈士遗体位的右侧,在哀乐声中低头默立。老一石人竟然没来?他们的决绝和对追悼会的冷漠让刘云波感到阵阵寒意。

张天芳低声问刘云波:“崔市长问你讲不讲话?”

刘云波摇摇头,无言。

从刘云波往下数,数到第二十个人,这个位子站着一位引人注目的男子,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皮鞋铮亮,雪白的衬衣上挂着一条十分考究的黑色领带,领带上有一枚闪闪发光的的领带夹,上面印着川汇集团的LOGO。此人就是麦立先。他身边的秘书也是如此正装打扮,两人在追悼的队伍中很是引人注目,他此时拿的是商界精英的派,自觉地隐藏了大学教授该有的内敛和含蓄,其实,他的教授身份早被他雪藏在心了。

刘云波用余光看到了麦立先,他不得不承认麦立先是对的,正装出席追悼会是最恰当的,自己却混同了所有的南岭人,在仍然炎热的初秋穿了白衬衣来给遇难者送行。

麦立先的装束让南岭和旧城的大小官员都多少有些难堪,明摆是在提醒他们,他们忽略了不该忽略的细节。尽管汗珠已经开始挂在麦立先的额头,但他一脸的凝重和悲伤就好象他是死者的家属。他是在告诉所有人,他对14位遇难者的尊重,他对这个场合的重视,也告诉所有人,他和遇难者的关系非同一般。

哀乐中,十四具铺盖着党旗和花环的黑木棺被士兵列队依次抬上场,场下的学生哭成一片,站在左边的家属里有人哭天喊地放声大哭。

追悼会,重要的仪式是向遗体告别,就是活着的人向死者的遗体默哀致敬,和死者见最后一面,以示告别,从此天上人间两相念。然而,今天的告别仪式却没有开启棺盖。

十四具棺木中,只有一具完整的遗体,人们不敢也不愿去想像如此惨烈残酷的事实。当十四具棺木在哀乐声中凝重地落地,却把这个残酷的事实推到了人们的面前,哭声伴随着哀乐声,突然如平静的海面汹涌起冲天的波涛。

崔市长在这片悲痛的海啸声中念完了悼词,接下来的三分钟默哀变成了痛哭的汪洋。

美国码头工人哲学家霍弗说过,对于完全没有归属感的人而言,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生命。那是虚无的永恒中的唯一真实,在这类人看来,无论如何也要恬不知耻地死命抓住这个叫生命的东西不放。

棺木中的十四位烈士在氯气泄漏的刹那间,毫不犹豫地放弃了生命,他们的放弃产生于强烈的归属感吗?他们的归属感在哪里?是国家?集体?荣誉?责任?是这些吗?是什么可以让人放弃生命?或者仅仅是刹那间的慌乱,失误的判断,他们以为泄漏是常发生的事,想办法堵上就行了,谁也没料到一场致命的爆炸突然发生了?

痛哭声中,时刻精神紧张着准备拍摄的季子川思考着生命和放弃的关系。

霍弗提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那个砍死了两位老人的大学生,他以如此残忍的手段主动砍断了他和人类的联系,然而,他却贪恋着生命,那段著名的独白真是最典型的表达,他自言自语道:假如一个人不得不生活在一块只能够立足的悬崖上,周围是大海、无尽的黑暗、无尽的孤独、无尽的暴风雨;即使他不得不站在只有一尺大小的地方,站一辈子,站一千年,以至永远---即使这样活着,也比立刻死去要好!只要活着,活着,活着!任何好死都不如歹活!

霍弗认为,碰到苦难和死亡的威胁,个人是无法依赖自己的勇气的,他仅有的力量来源不在他自身,而在于他隶属某个伟大的、光荣的、不可摧毁的集体。这种信仰主要来自认同;通过认同,个人不再是他自己,而成了某种永恒之物的一部分。

当危险降临,十四位烈士人心那个永恒之物到底是什么?

队伍开始向遗体告别,刘云波第一个向烈士遗体鞠躬告别。哀乐低沉缓慢,加重了悲伤的气氛,随着刘云波脚步的启动,烈士家属们意识到一个注定会到来的时刻终于临近了,哭声中有了撕心裂肺的呼叫。

季子川收回思绪,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她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一场猝不及防的事故,这里正在经历的悲欢离合也是人世之常景。

抬起头时,季子川看见刘云波走向家属,开始握手,她迅速就对摄像指出拍摄的方向,自己跟在摄像身边伸出胳膊用无线话筒录音。

市政府办公厅秘书长一直跟在刘云波旁边,拿着名单向省长介绍家属身份,突然一个名字进入了季子川的耳朵:刘晚秋的夫人!季子川一直微微低着的头骤然抬起,她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孙菲!裹在一袭黑色长裙里的孙菲脸上挂着泪痕,眼睛里面空空荡荡,看不出任何表情,和省长握手时勉强动了一下脸部肌肉,她没有看见稍远处正在工作的大学同学季子川。

季子川的思绪也没敢多在孙菲身上停留,但是,她脑子里还是迅速出现三幅画,第一幅是她敲开普街六号的门时,孙菲赤身裸体缠在麦立先身边,怒放的双峰比她的脸更具挑衅性;第二幅是子川从旧城晚报辞职后,离开旧城的那天下午,在飞机场,艳装华服的孙菲挽着麦立先的胳膊,像一只花蝴蝶鲜亮地飞过她面前;而现在,这第三幅突然变了色彩和调性,一袭黑衣头戴白花的孙菲同样让子川感到不真实,就像在普街六号看到裸体的孙菲时,她有强烈的不真实感,无论如何不能和赋格调的孙菲联系在一起。

一晃,近二十年了,我们的人生都已经固定成了一个又一个阶段性的画面,我们都有了可以回头看看的历史,不再是一片空白,不再是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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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层揭秘官商交易内幕:暗箱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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