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乐乐洗完回到卧室的时候，我看着她湿漉漉的长发和越发白皙的胳膊和大腿，心里一阵狂跳：“乐乐，你要不要吹头，我有个吹风筒。”

这句话是信口说的，以前是有个吹风筒，可是早就坏了。说话的时候，我觉得嗓子奇干。

“我晾干就可以了，现在还不睡呢。”

“那我给你拿几本杂志，你躺在床上看书，我去外面沙发上睡？“

“外面那么热，你睡得着吗？”

我忙说：“我瘦，耐热！”

我瘦，确实也不太怕热，但是也得分个情形，近来的天气我要是还能耐得住，那我就能跟着唐僧跑火焰山了，最少也能不撑遮阳伞在火焰山边开个凉茶铺。

乐乐穿着我的拖鞋，用手甩着头发，问：“要不，还跟上次一样，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我赶紧拒绝：“别，乐乐，你这是成心逼我当当代柳下惠青史留名，我也做不到啊！”

说完，我就往客厅走，乐乐一伸手，拦住了我：“不许走！”

“干嘛？！”

“雷晓磊，你还想试下坐怀不乱？”

“我没，真没！”

“哈哈哈——”

突然，乐乐开始发笑，这一笑笑得她腰都直不起来了。她一边笑，一边用手指点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一弯腰的刹那，我惊奇地发现乐乐红色T恤里居然没戴胸罩，饱满的丨乳丨房被我一眼望见，我在心里说了声“罪过”，赶紧出声制止她：“大半夜的你跟个疯子似的……笑什么？”

这一问，乐乐更笑得蹲在了地上，一手拄地，一手指点着我：“其实吧，雷晓磊，我就是特别爱看你装……你说你也不是深沉人，老装什么啊？”

“神经病，我没装啊！”

“前天我去农家乐……在河边的水草里见了个青蛙，离我不到一米远，青蛙没跑……那眼神有点怯……腮帮子还一鼓一鼓的，就是不见出声——”

“你想说什么？”

乐乐还笑得像个傻瓜似的：“你猜……接下来……怎么着了？”

“我猜不着。”

说“猜不着”的时候，我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乐乐到底想说什么，但是看来不让她把话说完完，她这笑声是止不住的，于是赶紧就问：“快说，接下来怎么了？”

“我看了青蛙半天，忽然喊了声……”乐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双手都扶在了地上，“我喊了声‘雷晓磊’！……青蛙‘呱’……叫了一声……跑了！哈哈哈哈哈！”

听完我也乐了：“哦？哈哈！”

我仔细想了下那场景，也觉得真的很好笑，但是又不想笑得像乐乐那样，就坐在床上边笑边想象。乐乐止住了笑，站起身来来到床边，踢掉脱鞋上床，爬到我身边，拧了我一下，问：“你笑什么？”

“好玩嘛！”

“我其实是想到了你，”乐乐又在我腰上掐了一把，“尤其是第一次咱俩见面的时候，好几次你想说话，可是看我没什么兴趣听，就活活把话咽回去了！哈哈！”

“哦，这样啊！”

听乐乐一解释，又想到她居然对着一个青蛙喊我的名字，我心有不甘地说：“张乐薇，你绝对是个神经病，回头我也去农家乐找个——”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乐乐的双手捉住了脑袋，我一惊，还没反应过来，乐乐拧着我的脖子吻在了我的嘴上。我想挣扎，但是因为坐得比较靠床里面，双脚没有落在地上，慌乱之间无从发力。

我俩的牙碰在了一起，乐乐的丨乳丨房压在我右边的手臂上，隔着衬衣我能感受到那份丰盈的弹性。她的呼吸很急促，眼睛是紧闭的，长长的睫毛几乎刷在我的脸上，白皙秀丽的的脸也第一次变得通红。

我的眼是睁着的，还在想这件事是否不太对劲，但是当我抽出手从乐乐T恤下沿摸进去的时候，我眼前闪过了李珊的脸，接着，李海涛那张脸也一闪而过。我眨了下眼，之后就紧紧的闭上。

我的幸福来临了，我要合上眼睛，领略幸福如同欣赏音乐，偶尔合上眼睛效果更好。我的幸福就是张乐薇、我的乐乐。

在我进入的那一刻，乐乐的神情苦楚不已。她双眉紧锁，眼睛紧闭，微张的嘴唇里，牙齿紧紧咬在一起，双手的指甲掐进了的背里，倒疼得我几乎叫出声来。

……

当我从乐乐身上起来以后，一眼看到了血。灯光之下，那些血迹是那么的刺眼，我因为剧烈的运动而有些懵懂，又想轻松一点，就没头没脑地问：

“哪来的血……不是给那谁了吗？”

乐乐睁开了眼，眼睛里面全是泪水，带着娇羞搂住了我，呜咽地说：“雷晓磊……我想抽你！”

我顿时明白过来，乐乐根本没有跟他发生过关系！我一把搂住乐乐，摸着她的头发，喃喃地说：“乐乐，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你相信我。”

乐乐哭出声来了：“你怎么对我好？”

这份幸福来得太突然，所有的对白都得现编。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从见到乐乐的第一眼起，潜意识里，我就希望她和我有些瓜葛。最初是因为她的美丽，时间久了之后，我喜欢上她的笑声、她的生气，她的任性，甚至第一次见面她对我的装出来的不屑一顾，在记忆里也变得异常温馨。今天晚上，所有的喜欢都变成了爱，像是从乐乐接了qq视频的那一秒起，我就爱上了她。

“我一心一意对你，好好挣钱。”

“那你还想她吗？”

“不想了。”

说“不想了”的时候，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看过的一本书，书里写到了一个中国留学生在归化美国国籍前复杂的心情，他内心纠结，不能自抑，数度想要放弃。就要对着星条旗宣誓了，而自他的手举起的那一刻起，打小的信仰就要变了，就要经历一次灵魂上的改旗易帜，他的“祖国”就要变成另外一个了，他只能是一名“华人”而非“中国人”了。我曾经爱过李珊，爱到每挣到一点钱都会第一时间告诉她。每次出发去挣钱以前，我都会设想如果钱挣到了，我该怎么曲里拐弯地说出来让她更加惊喜，该给屋子里添置些什么东西，该怎么把这些钱用到我们未来的日子里。

我没有挣到过多少钱，可是我红着眼睛像条饿疯了的的野狗一样满世界奔走找食的时候，没有一刻我不曾想到过李珊。我奔走千里，走路跑步坐车睡觉做梦的时候我想过李珊，我在各种天气里想过李珊，我在和人谈笑的间隙也会偶尔走神想起了李珊，我曾经以为我和她就像两道交汇的溪流，一起流向大海，从此不分彼此、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