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楼已弃,重新来过。
谢谢帮我隐藏旧帖的版主“怀旧船长”。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我。谢谢。
谨以此小说献给所有热爱生命、追求爱情的人们。
生命如此平凡,而我们从不放弃。
西安,你欠我一个妞
我是一株长在塬畔无法成材的酸枣树
微不足道的花期之后
十月里我的果实将依然酸涩
可我也会索取三月里的春雨 腊月的阳光
我渺小的尊严里 弥漫着你的气息
这催动一幕幕的回忆 清晰地如同脸对着脸
濒死之际 别问我的脑海里剩下些什么
这是满满一炉漆黑焦炭烧起的炽热
和那柄竖立在火光中带着锈迹通红烙铁的故事
这是张开嘴口水都会结成冰的寒冷日子
而我是霜花倒挂的三尺冰凌和呼啸北风中
蜷缩在冬青树旁 裹着枯叶和灰尘
拒绝融化的那堆冻雪
也许我的一生不曾为你带来丁点荣耀
看在我敬你爱你的份上
请允许我长眠在你的怀里
——写给我的家乡西安
接到李姗电话的时候是上午九点,我刚睡醒,正坐在被窝里抄着我的N73给我貌美如花的师妹发短信。师妹最近跟男朋友正闹矛盾,据她说分手在即,看来我的机会来了。
我正挖空心思编词儿,进来个电话,我一看是生号码,当即挂断。片刻之后,这个号码又打进来了,我无名火起,摁了接听,没好气地问:”喂,谁啊?!”
”还睡着呢,谁啊?我啊!”
是李珊,我听出来了。
“李珊,你在哪儿呢?北京还是西安?“我忽然就觉得心跳得有点快,急忙从被窝里彻底坐起来。
李珊犹豫了下,说:”我回西安……和我男朋友,晚上你忙什么?一起吃个饭吧?”
“好啊!”
“回头我联系你!”
“好!”
李珊是个女人,准确地说,她曾是我的前未婚妻,是我父母她父母择良辰吉日郑重其事在酒店开心用餐并确定了双方关系还大致敲定了婚期的前未婚妻。那天我喝高了,她爸我爸也喝高了,三位女士我妈她妈包括她,也都乘兴小酌了几杯,脸也都喝得红彤彤的。
可是到头来,我的前未婚妻李珊,因为我做人不踏实,整三年不去上班,整天跟一帮社会人混在一起,不是搞工程,就是跑项目,老想着一举爆发,最后赔得一塌糊涂……终于去年9月的一天下午,寻衅与我大吵一架,开始我还辩白了几句,可是后来她直接说:“自从跟你在一起之后,我没有买过300块以上的衣服,咱俩还是算了吧!”
我无言以对。
那天她情绪激动,唾沫都飞到了我的脸上,我没敢像往常那样出言相讥,只是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不着痕迹地抹了把脸,可是正应了那句西安老话:”人不逗虫,虫也咬手”,我的让步没能阻止她怒冲冲地离去。
也许就在那天当天,她就换了电话号码,这是我的推测。第二天一大早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的电话已经停机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我俩也再没有用嘴说过一句话。
大约几周后,我登门拜谒了她的父母,说我想见她。她父母只告诉我她人好好的,叫我不用操心,接着就说你俩的事,我们当长辈的不插手,你们自己解决。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了了,我就是公丨安丨局的,也不可能再从她父母那儿挖出点什么线索出来了。很久以后,我才从她重新亮起来的qq头像上知道她的行踪,我惊奇地发现她的qq资料改成了”北京 朝阳区”,那时候我才知道,我俩真的从几乎天天一起睡觉吃饭、张嘴说话都说腻歪了的关系,变成了另外一种全新的关系,换句话说,我彻底失去了她。
而我的心情,套用一句热播的电视剧里的台词,可以这么描摹:
许多天来雷晓磊都很难过,雷晓磊遭遇了一种痛苦,这种痛苦叫:被抛弃。
雷晓磊,就是我。
三月快到中旬了,西安的天气还是冷飕飕的,从落地窗里望出去,朱雀路两边的国槐压根没有发芽的迹象,满大街的得人,穿的还都是羽绒服长大衣,这个春天来得有点晚了。
朱雀路南二环段边上一栋商住两用高层里,A座十八层D户,一个大开间带两个小办公室,号称140平米的使用面积,月租2500,我跟解凯合伙开的小公司就在这里。今天下午因为无事可做,我们照猫画虎玩把人性化管理,干脆给员工放假让都回家了。
总经理办公室宽大的老板桌前,肥大的解凯残障人士一般塌在同样宽大的皮椅里,毛衣在胸前堆起一大块,整个造型看起来前鸡胸后罗锅,正对着桌上的电脑漫无目的点着。我拉了把椅子坐在他侧面,一会儿想公司的业务,一会儿又想李珊,当然,想的更多还是李珊。
说起来我们麻雀蛋大的公司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一单业务了,五个员工的工资眼看就得发,可公司的账上只有几千块钱了。这些天来我心里很着急,公司是我和解凯合伙开的,我四他六,搭了几万块钱呢。
我正胡思乱想,办公室一角茶几上的电热壶开了,解凯被电警棍捅了似的窜过去拎起,瞅了瞅我,说:”别愁了,喝我的铁观音,我这就泡上!”
“喝铁观音能把观音菩萨喝出来救咱俩?”我没有什么心情,但还是起身到茶几边长沙发上坐定,“后天就该给大家发工资了,你准备拿什么发?”
解凯不接我的话,从文件柜里珍重地拿出他的极品铁观音,蹲在茶几边利索地泡好,自顾也到沙发上坐下,给我俩一人倒了一杯,泡了片刻,不等晾好,自己先捧起一杯,”滋溜”一声喝下,喝完翻着眼珠子,回味了良久,才开了口:
“伙计,要是能天天喝这么一句,少活十年都值了!”
“你别烫死了!”我看着他那样子,觉得好笑,“不就是8000块一斤的极品铁观音吗?还不是茶庄那女老板年轻漂亮,要不你能玩这么高雅个享受,你舍得吗你?”
“我爱喝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喝茶都花了多少钱了?饮茶乃是风雅之事,你不懂!”
“你要是真那么不俗,你怎么不把她那一斤全买了,只买了半斤呢?”
“一次掏8000买一斤?那我是真疯了!”解凯晃晃脑袋,仰脖又”滋溜”灌下一杯,跟上次一样,烫得他直咧嘴。
我估摸着另外一杯不烫嘴了,也拿起来喝了。这茶我喝过,值不值8000一斤我不知道,但口感确实没的说,三四水以后,也根本不带一丝茶泄了气力的那种躁劲,醇和依旧。
可茶再好喝,也不能改天把几个员工叫进来一人喝一杯把工资顶了,我放下杯子就问解凯:“到底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要不咱俩凑凑?”解凯瞅瞅我,“你最近手头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我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你喊我一起开公司的时候,我都已经是卖血加盟了!”
“瞧你那傻样儿,还卖血加盟,你怎么不卖身加盟呢,那现在我再把你卖了!”
“亏你还笑得出来,说,怎么办!”
解凯下意识地拧脸儿瞅瞅外头,坐直了身子,一板一眼地说:“我早想好了,除了小王,其他四个给了这月工资,全开,咱们都没业务,还养这么多人,成傻B了都!”
“那这个月工资怎么办?你也得开了工资再辞人吧?账上可能只有3000了。”
“我拿点私房钱出来吧。对了,你想想,这个月这几个人谁没请假?咱们不是还给他们多放了几天假吗?明天叫小王把账一算,4000来块,就全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