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第四回最后一段

上回漏贴了

---------------------------------------

这天中午,炊厂送饭来之前,老朱把我们集中起来宣布:“各组听着啊,刚才黄主任通知了。大队开会,还有俩礼拜就过年,这批毛衣必得年前结单。这一阵子定量都得加上,无论如何得松松快快过个年!”

“朱哥,再加定量我们就熟啦!”几个手慢的犯人哀嚎起来。这哥几个天天把没完成的定量带回来做,一天睡不了三个小时。

“熟了好,熟了蘸酱吃!”老朱没理会这几个人的牢骚,继续说,“另外,教育科说了,今年过年监狱搞文艺汇演,以大队为单位,各个大队都要报节目。回去之后各屋号长统计一下,按号子报过来,一个号至少一个节目。不白忙活,只要选上了就有积极票,获奖的节目,报卷有俩月的减刑奖励!”

听说有票儿,犯人们骚动起来。祁二亮先嚷嚷开了:“朱哥,算我一个,我会魔术,戏法变碗!”

“变戏法,你不变个媳妇吧!”马回回笑着说。

“变个吧(八),不变个九?俩六一幺就是眼猴!”老朱不满地挥挥手,“你们一群组长号长跟下面抢嘛票儿?回去统计,组长号长不准报!教育科说了,这次联欢,监狱民警和领导全体参加,节目必须积极健康,乱七八糟的都免啊,别找事儿!”

老朱口气虽硬,但却表情轻松。我们都知道,老朱只在心情不错的时候说话才多,因此,虽然挨了老朱几句骂,大伙的情绪依旧高涨,有人已经悄悄嘀咕报什么节目了。

小崽子从楼下蹑手蹑脚走上来,在旁边等着老朱语气停顿的工夫,小声叫了一声:“朱哥。”

老朱回头:“嘛事儿?”

“朱哥,刚才楼下苏队让我上来通知,让高洪去一趟监教楼,说张大队找。”

我询问地望了老朱一眼,见老朱点头,才出队下楼。监教楼就是七大的办公楼,离工区不远。一边走,我一边走边盘算着怎么应对。七大六个中队,我们一个中队的犯人见大队长的机会并不多。这阵子年底,中队长大队长天天都开会,这当口找我肯定是大事。我最近没犯事儿,张大队找我,会不会是因为圆圆的事儿?

张宏奎张大队年纪和董队差不多,但俩人一个官场得意,一个官场失意,性格上很不一样。张大队能力强,雷厉风行,精明强干,说话也比董队直截了当了不少。这人在监狱的丨警丨察里算得上另类,一没官腔二没废话,多厉害的犯人,见了他都怵头。

喊报告进了门,张大队对我只说了一声“坐”,表情平静,看不出什么。

坐下之后,张大队掏出烟来扔给我一根。我接在手里,没敢抽,也没敢夹在耳朵上,老实坐着等着他问话。

张大队开口单刀直入:“高洪是吧?最近听说你混得不错?”

头一句话就让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好。我小心地挑着词儿:“报告大队长,不是混,我上次犯了错误,这次真是想好好改造,和中队其他人搞好团结……”

“团结的很不错嘛,和郑黑虎这样的大人物都拉上了关系。”张大队的声音和表情里,都透露出嘲弄。

我犹豫了一下,没敢开口,等他继续往下问。

“郑黑虎,朱承业他们的事儿,有没有什么要向我们反映的?”张大队直盯着我的眼睛,问得一点不拐弯。

“人头儿的事儿,我不太清楚。”

“仔细想想再说。”张大队表情好像捉弄耗子的猫。我手心见了汗。

“报……报告,”我结巴着想站起来,被张大队示意重新坐回去,我把身子坐得直了一点儿,稳了稳情绪,“报告大队长,我们犯人的事儿您也知道,我也是……”

张大队挥挥手:“不用兜圈子,说重点。”眼光如两把刀子,依然盯着我看。

跟这种精明人说话,不能绕圈子抖机灵。我想了想,拿定了主意:无论如何,我不能把黑虎卖出来。

咽了口唾沫,把气往下沉了沉,我才开口:

“张大队,我承认,我刚来时,是有巴结人头的意思,为的是和人头搞好关系,分个轻松活儿。现在我知道错了,这一阵子我一直认真改造,每天都按时完成定量,您可以让人去了解一下。人头们的事儿,我确实不知道,就是有事儿,人家也不可能告诉我。您信不信都行,我不知道的,不能瞎编。”

抬起头,我和张大队对上了眼光。我不是耗子,不用怕猫。

“现在和他们走的还近吗?”停留片刻,张大队才继续问,语气透出了一些缓和。

“说不上远近,都是正常的工作和生活接触。”我的语气很坚决。

又顿了几分钟,张大队的表情缓和了下来,自己掏出烟来点了一根,看了看我,把手里的打火机扔了过来。

我伸手接住,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点烟,坐等着张大队继续发问。

张大队难得地笑了笑:“别紧张,这次找你,也只是随便聊聊。过年了,你们中队领导找你们谈话多吗?”

“这……”我又给问住了。张大队这话问的太出格。

都知道犯人怕丨警丨察,其实丨警丨察也怕犯人。不屈心说,犯人里面,没几个脑子里没坏心眼的,多少民警之间,就因为犯人传话,闹得水火不相容。民警找犯人谈话,都很小心地不问其他民警的事情。

张大队并没有等我回答,继续说;“我个人比较主张和犯人多交流,多谈。交流多,才能相互了解。西关不比其他的监狱,长刑犯多,民警和犯人的沟通就更重要。”停了一下,张大队继续说,“外面的人不了解监狱里的情况,有人甚至说民警和犯人之间应该是一种朋友关系。说实话,这话我太赞同。法律赋予监狱的职能是改造犯人,这就规定了丨警丨察和犯人之间,是改造者和改造对象的关系。我不反对民警关系和照顾犯人,但这种关心和照顾,不能越过改造和被改造这个界限。过界了,就是犯错误,甚至是犯法。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

我含混地点点头。张大队说话有学问,我听得不是太明白,但听得出他话里有话。

张大队又说:“我也不反对给犯人创造舒适点的服刑条件,这也是丨警丨察的工作内容,但是这个舒适,也不能超越改造的前提。监狱是改造人的地方,不是疗养院,不是度假村。无论是谁,无论有什么样的来头和门路,无论是民警还是犯人,都不能超越这个底线。有钱也好,有门路也好,出了这个大墙,你怎么享受,只要合法,我们就不能干涉。但在这个大墙里,你的享受超过了界限,我们就要管。不仅要管,而且要管好。”

我点点头,暗自掂量这几句话的分量。

张大队站起来:“今后,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向我反映,当然,也可以向你们中队的领导反映。犯人的惟一出路就是改造,没有第二条出路。你在这里的刑期并不短,何去何从,你自己应该认真考虑。炊厂快来送饭了,你赶紧回工区吧,别耽误了吃饭。”

出了办公室,我的脑子还有点糊涂。我仔细回忆张大队的话,觉得他话里话外,说的都是黑虎的事儿。有人向他谍报了黑虎带圆圆进来的事儿了?谁?

下楼时,老驴头迎面倒背手溜达过来。西关的规矩是见民警必要开口喊报告,我急忙迎上去立正:“报告!”

“有事?”老驴头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继续往前走。

“张大队找我谈话。”我老实说道。

“哦?”老驴头停住了脚步,回过头问,“找你什么事?”

我张了张嘴,没说话。按说,老驴头这么问多少违反纪律。

大概意识到自己失言,老驴头停顿了一下,说了一句:“走吧,带你回工区。”转身倒背手就往工区走。

监狱里的规定,是人旁有人,犯人到哪身边都要有民警跟着。不过监区警备森严,犯人跑不出去,在里面反而自由一些。从工区到监教楼,这点道不用民警跟着。可老驴头这么说,我也只得老实地跟在后面,加小心留意着。没走几步,我看出了古怪:这老头倒背手走得不紧不慢,可我紧赶慢赶,总是差他一步。

远远的,黄大头端着大茶缸子过来,身后跟着的是孙国明。实话说,黄大头嘴上厉害,心眼不坏。快到年底了,新来的犯人不少想家的,动不动工区里就有大老爷们哭一通。为这个,这一阵子黄大头天天端着茶缸子下工区蹓跶,一有机会就做思想工作。遇见黏糊的犯人,中午饭都得在工区吃。

老驴头资历老,黄大头虽然是中队主任,却主动跟他打招呼:“卢队没吃哪?”

“没有,他们吃了吗?”说着话,老驴头脚步并没停,依旧倒背手走得不紧不慢。这老头对犯人对当官的都是一个样儿。

黄大头也不以为意:“刚分完馒头,这不又有找我谈话的吗?一会又得开工,中午饭甭打算吃消停了!哎,高洪又嘛事儿?”

“这小子最近有成绩,不知道嘛事儿都捅张大队那儿了。”老驴头说着低头往前走,并没有停下来意思。黄大头冲我甩下一句“这个蒸不熟煮不烂的劳改油子”,自己带着孙国明奔了监教楼。

老驴头一边走嘴里不闲着,仿佛在对我说,又仿佛自言自语:“这孙国明最近也跟监教楼耗上了,昨天刚找张大队谈话,今天又找黄主任,有进步!”

我跟在后面,并没有偷听,但这几句话清清楚楚灌进我耳朵里。一霎那,我猛地明白过来:刚刚张大队反复问我有没有什么事情要汇报,又让我有事情多找他汇报,显然,在我之前,有人和他“汇报”过!难道找张大队汇报的,是这个孙国明?这小子敢去谍报黑虎?老驴头今天也古怪,他不是第一天干这个,不知道这话得避着我说?

我竖起耳朵留意着老驴头的话,老驴头闭口再不说了。一直带我回了工区,老驴头径自进管教室,我奔了库房。

小屋里,黑虎正倚在床养神,见了我一愣:“有事儿?”

我把刚才张大队找我的事儿说了一遍,临了说:“虎哥,看来圆圆的事儿,队里知道了。”

“嗯,没嘛。”黑虎语气轻松,脸上的表情却沉重起来。

我没提孙国明谍报的事儿。事情还没弄清楚,我不想打草惊蛇。

笼中虎:监狱生存法则,各路人马人性毕露》小说在线阅读_第24章_作品来自网络或网友上传_爱巴士书屋只为作者by戴家的棋_的作品进行宣传。

首页

笼中虎:监狱生存法则,各路人马人性毕露第24章

书籍
返回细体
20
返回经典模式参考起点小说手势
  • 传统模式
  • 经典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