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次的大聚餐，都选在年尾，青帮的人叫做“尾牙”。一般公司的“尾牙”选在十二月三十号左右，青帮的人却选在农历的二十八，考虑到兄弟们也要回家过年，尾牙之后能放的都放了。先是齐宣城说话，总结一年的工作和成绩，有功的奖励，有错的惩罚，很老套的向来年问好之类的话。接着就是叔父辈的说话，叔父辈的也就客气地说几句大家辛苦了，有钱一起赚，有福共享的。最后大家就拥着齐正浩给兄弟们训话。每年的这个时候，最拉风的就是他。在台上挥洒自如，指点江山，时不时蹦一句粗口出来，下面的兄弟就哄堂大笑。

今年齐正浩话不多，就一句，台下的掌声却比哪一年都热烈。齐正浩清了清嗓子，向他老爸抬了抬眼，说：“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嫂子来训话了。”

“哟喝！”喝采声，口哨声响个不停，兄弟们在台下不停地问，“浩哥，嫂子长啥样的，是性感还是乖巧啊。”“浩哥，嫂子姓什么的。”“浩哥，今年怎么不把嫂子带回来。”齐正浩统统不作答，带着神秘的表情走下了台。台下的汪玲，掩不住的伤心与失落，悄悄地跑洗手间里掉眼泪。

齐正浩端着酒杯满餐厅逛，大家都要给他敬酒。“你们想喝死我啊，喝死我了，你们嫂子怎么办？”齐正浩每次只抿一小口。见过肖云的人这时可神气，一人身边围一堆人，就听着他们吹嘘肖云如何如何的漂亮，浩哥对她又是怎么怎么的好。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句“浩哥有了嫂子就不要我们了” ，齐正浩哈哈大笑。心情大好，逮住谁就骂一通，被骂的人心里也舒畅，大家都习惯了齐正浩的脾气，哪天他要是不骂人，那才真是要变天了。

齐宣城顶着一张锅底脸冲到台上拿起话筒大吼：“他老子都没有见过你们倒见了，以后谁要再说见过我就撕了他的嘴。”

“切”一片倒彩声，气得齐宣城吹胡子瞪眼的，在台上不停地骂：“造反了，造反了。”

“浩哥，怎么不留着云姐，说得大家心欠欠的，都想见见。”散场后，汪亮才走近齐正浩问道。

“见这么多人，还不把她给吓晕过去。以后再说吧。”齐正浩说。

“总得见见老爷子啊，要是有了怎么办？”齐宣城不下十次在汪亮面前骂齐正浩是畜生，有女人也不带回来让他见见。

“有什么？有你大爷啊，我碰都没碰过她。”一说起这事齐正浩就混身不自在。

“浩哥你不是吧，这么久了你也能忍？”这下轮到汪亮傻了。

“所以今晚给我找个女人上来，妈的，憋了大半年了。”

“云姐知道了怎么办？”汪亮有些担心。

“她在的时候我瞧都没瞧过其他女人，现在她不在，我还不能放松一下？我也有需要啊。以前不都这样的吗？”

“那好吧。”

“找个嘴严一点的。”

“我会的。”

洗了澡围着一条浴巾出来便看到汪玲在房间里，齐正浩又把睡衣穿上。

“有事？”

“浩哥。”汪玲红着一张脸，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有事就说，是不是缺钱用？”从抽屉里拿出支票问汪玲，“要多少？”

“不是，浩哥，我不缺钱。”汪玲赶紧否认。

“那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有事也明天再说，我还等人。”一会要是上来个女人，汪玲更尴尬。

“浩哥，今晚我陪你。”汪玲小声地说，便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你疯了！”齐正浩拉着他的手，怒吼。

“浩哥，我不会让嫂子知道的。”汪玲把手挣脱出来，三两下就脱得只剩下内衣。

齐正浩抓着床单就把她身子裹住，开始骂道：“汪亮这杂种，你就这么听你哥的话？你有没有脑子的？”

“浩哥，不是哥叫我来的，我......”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齐正浩愣了，坐回床上，点燃一支烟猛抽着，“你这算什么意思？”欲火没了，怒火中烧。

汪玲扯开床单，一把抱住齐正浩，哭着说：“浩哥，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啊。”

“趁我没发火的时候赶紧给我滚，把你哥给我叫上来。”齐正浩推开汪玲，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给她穿上。

“浩哥，为什么别人可以，我就不可以，她们可以陪你，我也可以。今晚你叫哥给你找女人，为什么不可以是我？”汪玲泪眼模糊，其他女人可以做的事，我也可以，我甚至可以做得更好。

“我叫你滚，别把自己跟其他女人比。你是我青帮的人，不是妓女。”齐正浩拨通了汪亮的电话，“给我滚上来。”

汪玲就一直坐在旁边哭，直到汪亮上来，看到汪玲也傻眼了。

“浩哥，玲玲，这是怎么回事？”浩哥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玲玲的事吧，汪亮嘴里有些发苦。

“把你妹妹带走。”

“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你。你当我是青帮的人也好，是妓女也好，我不走。”汪玲也铁了心了，哪怕只是一次，她爱这个男人，爱到发疯。

“你他妈的犯什么贱？操，汪亮，你还愣着干嘛，带着她滚下去，送她回老家，以后别让我再见到她。”齐正浩彻底地火了。

“浩哥，别发火，我带她下去，我马上带她走。”汪亮才抱住不停挣扎的汪玲对齐正浩说，“浩哥，玲玲喜欢你我一早就知道了，你可以不喜欢她，但别这样伤她，我这个做哥的看着难受。”

“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你哄哄她，下去吧。”

“谢谢浩哥，那女人在外面，要叫她进来吗？”

“还叫个屁，什么心情都没了，以后别再给我找女人了。”

汪亮走了后便打电话给肖云。

“肖云，你够狠，一个电话都不打给我。”齐正浩恨恨地说。

肖云在这边也木了，不是天天都有通电话吗？你这是在跟我计较话费吗？立马把电话挂掉，齐正浩正要摔电话，电话又响了，是肖云。

“你找死啊，操，今天尽遇到神经病。”齐正浩刚被汪玲搞得一肚子的火，肖云又挂自己电话，这个时候简直想杀人。

“齐正浩，你怎么了？我以为你嫌话费贵才挂了给你打过来的。”肖云听出齐正浩语气不对，知道他肯定遇到了烦心事，也不和他顶嘴了，轻声地问。

“我能在乎那点话费？”齐正浩火气立刻没了，这个女人怎么傻得这么可爱啊。

“齐正浩，你在生气吗？”肖云小心地问道。

“没生气，就是想你了。你想不想我？”听到肖云的声音恨不得立刻把她抱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