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北”：农哥你要用，三把都给你！在我们那里是不借东西的，要就是送给朋友，要不就是没有！

花学农：哈哈，说得好！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不过我只要一把，那两把你们留着防身，你们在外面跑，没家伙也不行。

“小西北”：农哥，你有义气，跟平哥和死去的安哥一样有义气。以前我还以为你们汉人没有义气，我错了。

众人大笑。

约好联系方式后，两帮人散了，“小西北”们去找老乡，花学农们回石牌村出租屋。

石牌村是城中村，也就是密密麻麻的“握手楼”，这里什么人都有，丨警丨察一般不来，来了多半也是查暂住证。

租的两套房子，一套住花学农罗五，另一套住赵平郑威。花学农这么安排，因为赵平能镇住郑威，而罗五，又是自己绝对信任的。

花学农：这次来广州，除了避风头，还有一件事，请你们帮我办成。上次我跟小威老五来广州，本来就想办这件事的，因为赵安，提前回了花洲。现在，我们有的是时间。事情呢，小威老五知道一些，不是太清楚，赵平完全不知道。现在我再说一遍。事情是这样，这个人，我只知道他姓林，双木林，叫林正云，四十多岁快五十了吧，很有钱，喜欢名牌跑车。问题是，我现在不知道他在哪里？

郑威：我们还可以去那些同性恋的地方找。

赵平：他喜欢男人？

花学农：也只能去这些地方打听了，不过，不能让人觉察我们是在找人。还有，这次的事，我们的目标不是钱，是私人恩怨，如果事情能办成，又能顺便弄到钱，那当然最好了。

郑威：如果事情办了，下一步我们干什么？

花学农：回花洲，还有事情要办。比如魏喜子，他有钱。

郑威：是啊，虽然有几十万，还是不太够用。

花学农看了一眼赵平：现在这世道，不要说几十万，就是几百万恐怕都没什么用，有个千把万还差不多。

郑威：嘻嘻，我倒觉得，有几百万够了。

花学农：所以说，小威，要办大事，你还得练练。哦？赵平。

赵平：钱对我们来说，越多越好。

郑威：我又不是嫌钱扎手，我是说，太多了，都不知道放哪里好！

花学农：嘿！好啦，过去休息吧。对了，小威，你要找女人，一要小心，二不要带太多钱，三要跟赵平一起去。

花学农昼伏夜出，去过多个同志吧，却没有找到跟林先生有关的任何线索。

132

“春雷行动”背后，工程浩大的排查所有花洲籍刑满释放人员的工作悄悄进行。

先查的“11·11”银行抢劫案发生前两年之内出狱的人，有三百多号人因为可疑被重新弄进去锻造了一番，可这些人几乎都成为良民了，最多也就是小偷小摸、欺男霸女。其中几个形体粗壮的，家都快被抄了，没搜出什么，也就是一些管制刀具。

接着查前两年出狱的，情况都差不多，区别在于其中一部分人找不到了，家人说要不去外地打工了，要不根本不知道在哪里混。而这部分人中的多数，表面看上去也确实跟银行抢劫案没什么关系。张醒民这么说：这些人，不像，再查。

再查是又两年前出狱的，这些人里面，有更多没有下落。

再查八年前出狱的，情况越来越乱。张醒民天天骂娘，骂档案资料工作的混乱和欠缺，却无奈。

眼看案子又要僵住，这时，北洲分局老塔派出所报上来，他们抓住一个人，承认自己抢了银行。

张醒民立马狂奔到老塔派出所，亲自上阵，把疑犯押回支队。

压抑过久，张醒民太高兴了，他拿起电话要打给马军舰，还好没昏头，按下了，先审。

张醒民：叫什么名字？

疑犯：赖坚。

张醒民：抢银行啦？

众目睽睽下，赖坚“扑通”跪下了：您肯定是个大官，您救救我！我实在受不了了，他们不让我睡觉，还打我！

张醒民：起来说！怎么回事？

这个赖坚，他一年前抢了人，动手时误伤对方，人死了。赖坚提心吊胆过了一年，因为打架被派出所拉进去，审了一天，赖坚崩溃，叫了出来：我就是抢了银行，怎么样！！！

张醒民气得砸了茶杯：去！让北洲分局来领人，什么乱七八糟的！

“春雷行动”中，古国强已经被叫去派出所三次，第三次，是西洲公丨安丨分局的刑警问话。

该刑警连续工作，十分疲劳，就先入为主了：派出所给他的材料上，古国强，刑满释放人员，盗窃罪，居委会反映表现一直良好，除有一次跟城管打架被处理外没有其它劣迹，已成家，育有一子，家庭经济状况较差。

古国强对刑警复述一遍已说过两遍的话。

刑警：你跑三轮，能挣多少钱？

古国强：老实说，你们丨警丨察和城管不抓的话，每个月能跑一千多。

刑警：不错啊，不比我少，可我都没钱让孩子读站前路小学！！

古国强：警官，我儿子已经读了几年了，当时是借朋友的钱，现在都还没还完。

刑警：你朋友叫什么？住哪里？电话多少？

古国强一一说了，刑警就让他走了。

刑警根本没去核实古国强的话，他认定他没有撒谎，因为：古国强的儿子已经上三年级了，就算读书的赞助费是非法来的，也不可能是得自银行抢劫案。

因为这一次失败的问话，这个疲惫不堪的刑警后来丢了自己的工作，古国强家所在地段的派出所所长丢了官帽子。

133

能不能找到林先生，郑威完全不在乎，花学农开口他就动手，无须想太多。何况，他忙着呢，忙着**。

郑威也不敢走太远，他一般都在石牌村里解决，一个多月下来，认识了众多女人。

这天，他光顾的是熟客阿文。石牌村中多此类女子，年龄正朝着日落西山奔，孩子也上小学了，偏偏自称少女，尚未婚配————当然，这也不能怪她们，经济表面是繁荣的，实际生意并不好做。

阿文搭上了郑威，总想从他口袋里多掏些钱出来，就愿意跟他聊天，除了自己的个人情况，什么都说。

办事时，郑威喜欢开着电视，事儿完了，倒要关掉电视。这天，郑威从阿文身上爬起，反手去拔电源，被阿文拦住了。电视正播出新闻，一个胖子正跟一个瘦子握手。

郑威：怎么，你的相好？

阿文：你的相好！哎哎哎！还别说，这个胖子真的喜欢男人！

郑威：这胖子？你怎么知道？

阿文：在广州，有几个人不知道林正云？

郑威：林正云？你说他叫林正云？

阿文：是啊！林正云，达丰公司的老板，有钱得很！他又搞女人又搞男人。

郑威看电视画面上，正是达丰房地产开发公司跟另一个公司签约。他提起裤子就要往外面冲，阿文一把拉住他：还没给钱呢！郑威扔下一百块，一路跑回住处。

花学农：怎么回事？有人追你？

郑威：我看见林正云了！

花学农：哦？你没见过他的样子啊？

郑威：肯定错不了，达丰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老板，林正云，一个胖子，刚才电视上播了。

花学农：你看清楚了！！！

郑威：一定是他！去那个公司问问不就知道了？

花学农：明天一早，你跟赵平去，找到达丰公司，先看看情况，机灵点！

郑威：好。

······

从早上七点半开始，赵平郑威就守在达丰公司门口，一直到傍晚下班，只看见豪车进进出出，没见到林正云。

一连三天，都是如此。

花学农决定四人齐出，分别打的士跟车。跟豪车。

林正云的活动没有任何规律，外出吃饭、回家、找情妇、钓鱼、去工地、坐车里在街上跑，任何时间都可能发生。他的车好，快，花学农们常常跟丢。

就这么跟了半个月，事情无法再向前一步。

郑威又立功了，他跟林正云到了一间同志吧。

林正云进去不久就跟一个小白脸上了二楼，在里面呆了两个小时。保镖留在一楼。郑威也在一楼要了杯酒喝，他长得难看，始终没人来沾惹他。

林正云走后，郑威上到二楼，走到那个小间前，伸手推门，那小白脸坐在床上，叫：你谁呀？谁让你来的？郑威说自己想订个房间、来看看地方。小白脸又叫：别看了！这间房有人包了，你要房间去找领班吧。

郑威心想：多半就是林正云包了。

他随即下楼出门，回石牌村。

四个人商量半晚上，没有好办法，只能守株待兔。

林正云的保镖几乎不离身，唯一的破绽是在他到同志吧楼上那段时间，保镖不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