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学农：罗五把电视打开，声音大点。大家先把帽子、手套全部交给赵安，赵安把它们全部剪成碎条，在厕所的铁桶里烧掉，全部烧成灰，小心点，不要弄出太大烟和火。郑威罗五去数钱。国强赵平我们玩牌。

钱很好数，银行已经准备好了要入库的，每叠一万块，用纸条扎好了，还盖了出纳的印鉴。

一共两百六十三叠。

花学农：平均分六份。分好后把有出纳名字的纸条撕了，给赵安一起烧掉。

赵安：农哥，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花学农：说。

赵安：钱一共分成五份吧，我跟我哥拿一份。

郑威：我看行。

花学农：不行！该你的就是你的。

赵安：真的，农哥，我不能拿这么多，我自己都不好意思。

花学农：别说了！

古国强：要不我看这样，几次办事，都是学农出力最大，还花钱买这买那，不说别的，这些家伙要不少钱吧？我们每人拿四十万，剩下的学农收起来。

赵平：我赞成。

罗五：没意见。

郑威：好、好吧。

赵安：我那四十万拿出来做公用吧。

花学农：行了！按国强说的办。不过呢，六十三万我不能全拿，多出来的二十三万，公用。

赵安：农哥，我————

花学农：到此为止！谁也别说了。现在，大家一起动手，把这三个帆布包剪碎，我一边有话说，不用停下来，但是要记牢我的话：首先是钱，四十万，不少了，虽然大家都不是雏仔，但是我还得说，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们的钱，国强，包括你老婆。问题是钱放哪里呢？如果大家信得过我，我可以说一个地方，大家参考参考。花洲四区，共有三个大体育馆，市里一个最大的，东 洲西洲各一个小点的，它们全部有游泳馆和溜冰场，这两个地方是好地方，因为它们都附带有保管箱，你去游泳或溜冰要存东 西，这个箱子正好。我去看过，三个地方都是金属保管箱，质量好得很，你办张会员卡的话，可以长期存东 西，根本没人管你。

古国强：是个好地方。

花学农：大家看着办吧，如果存东 西，要小心周围有没有人，如果放钱在那里，我建议把钱分成小袋，每袋装一万或两万，这样取起来方便。总之，大家小心就是了。我们这次办银行，比上次办蔡老三事还要大，丨警丨察肯定有更大的动作。会不会漏，我也不知道。这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如果我们哪个被按住了，丨警丨察当然问你其他人在哪里，现在我们统一一下，不管谁漏了，就说跟其他人都是电话联系的，不知道住址。接下来丨警丨察肯定让打电话联系，那么记住，如果在丨警丨察那里打电话给其他兄弟，你一定要问一句话“你现在在哪里”，这样算是给其他人透了风。当然，如果我们大家都没漏，平常有事也得打电话，那么记住，通电话时，无论如何都不要问“你现在在哪里”。“你现在在哪里”从现在开始，就是我们一个暗号。再有，这次我们不能再等着丨警丨察来找我们问话了。我们五个都好办，就是国强。我这么想，国强你回去后，跟你老婆说，就说今天一天你都在外面跑三轮，跟丨警丨察也这么死咬。

古国强：没问题。

花学农：赵平赵安，你们呢？

赵平：扫墓，过几天就是我们老爷子的忌日。

花学农：好。小威？

郑威：我就不打算跟丨警丨察碰头了，从现在开始，我躲他们还不行吗？

花学农：你躲哪里？

郑威：就躲你这里！我跟定你了，农哥，你是我的偶像。

花学农：少来这套！你要跟着我，没问题，就有一条，什么都得听我的。

郑威：如果我不听，你马上赶我走！！

花学农：好，记住你说的话！罗五今天也在这里吧，别回石头路了。

罗五：行。

花学农：赵安，明天你照常去孙小琴店里。

赵安：明白。

花学农：好，你们回去吧，早点休息。哈哈，别忘了带上钱，丨警丨察没那么快查到你们家里。记得电话联系。

古国强跟赵家兄弟分头离开。

花学农：现在，我们去小威那里。

郑威：我那里？

花学农：对，收拾东 西，快。过几天，这里没变化的话，罗五来把房子退了，一定要跟房东 要回押金。

109

两千年十一月十一日晚十时，福民巷，花洲市公丨安丨局刑侦支队三楼会议室，再度人满为患。

花白头发的局长吕长泉一言不发，铁青着脸听相关人员汇报。

各路情况梳理完毕，刑侦支队支队长张醒民开始总结：

疑犯六人，其中两人在银行大门外，四人在银行内，他们从进银行到离开，前后一共三分钟零七秒，共开两枪，都是猎丨枪丨，银行保安肖华被枪杀，银行监视系统被打坏。经过清点，被抢走的现金是两百六十三万元。监视系统虽然被打坏，但是遭枪击之前，还是录下了四名疑犯开枪前的作案过程，相信对我们破案有很大帮助。同时很遗憾的是，为了节约开支，这家银行的监视系统竟然用的是串联电路，一个摄像头被打坏，其它也立即停止工作，不能不说疑犯的运气好。请看大屏幕。现场录像只有这么长，但是，我们可以清楚地看见，共有四名歹徒冲进银行，跑在最前面的两人手持猎丨枪丨，其中较胖的这个打坏了摄像头。后面两个歹徒，其中持枪歹徒手中的是“64”手枪。后面作案过程没有录像，根据农业银行永福路分理处副主任付饶说，较瘦的歹徒用猎丨枪丨枪杀了保安，就在他眼前，是对准头部开的枪，手段十分残忍。据付饶描述，枪杀保安的歹徒身手不错，保安肖华试图上前拦截时，被他一脚就踢倒。该名歹徒眼神冷酷，始终十分镇定。据付饶说，现场向其他歹徒发布指令、并且最后撤出银行的，也是该名歹徒。付饶让柜台里面的同事开门后，其他三名歹徒立即进入抢劫。从目前掌握的情况估计，三个人抢钱的时间不超过两分十秒。现场没人看到他们究竟是怎么装钱的，但是在短短两分钟时间里抢走两百六十三万，可以想象他们的动作有多快。

案发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指纹，因为歹徒都戴着手套。据付饶说，现场只有一名歹徒开口说过话，就是这个枪杀保安的瘦子，他一共说了四句话：“打劫，全部趴下”、“让里面开门”、“快”、“走”。听口音，付饶认为他是花洲本地人。

歹徒用来作案和逃跑的是同一辆出租车，晚上六点半，交警在苏园路发现了这辆车，同时在车的后尾箱发现了司机李坚的尸体，法医鉴定他的死亡时间是下午两点到三点之间，他是被绳索之类的工具勒死的。现在不能确定这个李坚是被歹徒杀人劫车还是他就是同谋之一，被灭口的。

情况基本就这样。再说点题外话吧，我要对这六个人表示我个人的赞赏，各位不要误会啊，我可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是我的心里话。我干这一行快三十年，没碰过这么漂亮的案子，教科书上都没有。

吕长泉：跟老张一样，我也认为这六个人有本事，他妈的厉害啊！不过，这个案子跟上两次的陈庆来案和蔡老三案不一样，我们的线索还是有一些的。老金，猎丨枪丨的分析报告出来了吗？

花洲市公丨安丨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金启明：刚刚出来，跟陈庆来案中的猎丨枪丨没关系。

会议室鸦雀无声。

吕长泉：市里下了死命令，一个月破案！大家安静，安静！！我们不评论市里的要求。各位请看，这是我的辞职报告，一个月后，这个案子不破，我就交上去。关于这个案子，我谈三点，第一，在电视台播放银行的录像，让市民提供线索，线索有效并让我们击毙或生擒疑犯的，奖励十万元；第二，各车站、码头，国道、省道、市内各交通要道，全部上警力，武装盘查车辆和嫌疑人员；第三，每一个特情都发动起来。老金？

金启明：我的看法，全市大排查这次不要搞了，重点就找那个蒙面人，虽然没有他的相貌，我觉得还是可以画一个模拟像，发通缉令。另外，各车站码头，明松暗紧，外形像那两个开枪蒙面人的，一律扣留审查！

吕长泉：老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