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学农没去过孙小琴家。孙小琴暂时不能领他去家里，她跟父母说茶叶店请了个男的来帮忙，人还可靠，是自己的高中同学。孙父孙母隐约猜到一点，他们身体不好，没去店里看，他们也不可能去店里，当然是这个姓花的男的应该先上门看他们。孙小琴没敢说花学农坐过牢。父亲会直接被气死的，孙小琴想，要让他们知道花学农靠得住，已经本分做人了，希望他们慢慢可以接受他。

春天很浓的一晚，孙父翻检一些旧东 西，不巧看见了女儿孙小芳一张高中时的照片，羞怯地笑，老头当场眼前一黑，摔在房间的地上。在客厅看电视的孙母听见响声，喊老头子却没有答应，只好勉强支撑起身体，扶着墙走进房间，看见老头子倒在地上，嘴角挂着血迹。孙母腿一软也倒下去，腰正好撞在五斗柜突起的把手上，引着了老毛病，痛昏过去。

孙小琴跟花学农在店里吃过晚饭，聊了一会回到家，屋里静悄悄，她觉得不对，冲到父母房里。

孙小琴第一个想法是出事了，第二个想法是给花学农打电话，第三个想法是打120。

花学农比120先到，他把孙父从五楼背下，又上楼去背孙母，两个老人都到了楼下，救护车到了。

孙父输液灌药水，两个钟头后醒来，孙母中医按摩又扎针，大半个钟头就醒来。

孙母醒来，精神好点了，看着花学农：谢谢你小花。

花学农：不用谢，阿姨。

孙母：小琴，小花救了你爸爸，也救了我，过几天请人来家里吃餐饭。

孙小琴两眼放光，看着花学农。

十天后家宴，孙小琴正式介绍花学农，继续隐瞒坐牢史。四个人随便聊了聊，饭毕，孙小琴收拾好碗筷，跟母亲说：妈，我们出去走走。孙母：去吧，店里也要去看看。

两人直接去了店里，路上花学农买了点儿卤菜和啤酒，准备消夜。到了店里，花学农说：“小琴你点点货，早点回去吧。”

孙小琴：“赶我走啊？”

花学农：“我怎么能赶你走，你是这里的老板。”

孙小琴：“我不是老板你就要赶我走了？”

花学农：“那也不会。哎，你想说什么？”

孙小琴：“我爸妈怎么样？”

花学农：“还行。”

孙小琴：“还行是什么意思？”

花学农：“挺好的两个老人。”

孙小琴：“哪里好啊？”

花学农：“看得出来，都是厚道人。”

孙小琴：“我上去看看货，你把东 西摆好，下来我也要喝点啤酒。”

点货是孙小琴每天的功课，她不是不信任那个姑娘，更不是不信任花学农，是她的习惯，做生意自然有讲究。孙小琴早就在琢磨了，花学农也熟悉了茶叶店，什么时候关系定下来，就把那姑娘辞了，跟花学农好好做买卖过日子。

花学农喝完一瓶啤酒，孙小琴还没弄完，他就叫：“怎么了？”

孙小琴：“你上来，看看这件铁观音跟冻顶乌龙是不是弄错了？”

花学农放下杯子，顺梯子上到阁楼。孙小琴正撅着屁股验一罐茶叶。花学农看着孙小琴的屁股，有点迷糊。办了蔡老三后，为了谨慎起见，他跟郑威只去找过三次女人。花学农盯着孙小琴的屁股，心中想：我需要个女人了。

花学农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孙小琴。

孙小琴挣了几挣，花学农把她扳过来，两人吻到一处。

都是熟手，所以办事默契，在阁楼的小床上，两人搏力性交。

······

孙小琴：“要不，我跟家里说说，你以后就住过去吧？”

花学农：“那店谁来看？”

孙小琴：“店不看也没什么问题。”

花学农：“那不行，我已经喜欢上这里了，明天你就把那姑娘辞了吧？我长住这里。再说，我妈身体也不好，她要知道我住在你家，也不是太好。”

孙小琴：“那我们早点结婚，接你妈一起住，不就行了？”

花学农：“结婚，早了点吧？”

孙小琴：“怎么，你不想结婚？”

花学农：“结！但不用着急吧？”

孙小琴：“那等等吧，不过我告诉你，不准去找别的女人。”

花学农：“你放心，你让我去我还不去呢。”

孙小琴：“为什么？”

花学农往下一捞：“你这里好。”

孙小琴：“不要脸。”

49

隔几天，花学农陪孙父母去医院复查，候诊时碰见了赵平赵安兄弟。

花学农：“你们怎么了？”

赵平：“我弟弟发烧。”

花学农：“感冒？”

赵平：“不是感冒，他经常低烧，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时不吃药自己会好。”

花学农：“那要好好查查，身体要紧。”

赵平：“那，农哥，我们先去，有事打电话。”

花学农看着赵安弓背缩脖，由赵平扶着慢慢走。这两兄弟也不容易······可以把赵安弄到茶叶店来，好主意。花学农想。

回到店里，花学农跟孙小琴说了打算。孙小琴问赵安是什么人。花学农大致一说。

孙小琴：“问题是店里有我们两个人就够了，要他来干什么？”

花学农：“那可不一定，要是生意做大了呢？赵安老实，人好，他看店最好。再说了，我这么厉害的人，你总不能让我一直呆在这个小店里吧？”

孙小琴：“臭美，你厉害个屁！你不在我店里，想干什么，找别的女人？”

花学农：“我总有别的事吧，比如我家里，还有朋友要我帮忙，怎么办？”

孙小琴：“那，让我想想。”

50

赵平：“你这个身体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赵安：“哥，我没事，这不打了针，退了烧。”

赵平：“等什么时候能开始随便用钱了，我一定要带你去做最好的检查，也好让我自己放心。”

赵安：“哥，花学农让我去茶叶店，我觉得可以。”

赵平：“为什么？”

赵安：“总有一天，我们要去外地，要生活，肯定要做些小买卖。现在我去他店里，可以先熟悉怎么做。”

赵平：“也有道理。要不要问问古学强？”

赵安：“问他干什么？”

赵平：“我们以前都跟他干，不跟他说，怕他有想法。”

赵安：“也是，那就跟他说说。”

赵平：“他反对怎么办？”

赵安：“他应该不会反对。”

赵平：“为什么？”

赵安：“他现在好像也有点怕花学农。”

古国强：郑威倒向他了，现在赵家两个也倒向他了，罗五本来就是他的人，我，孤家寡人了；花学农，有本事。

古国强琢磨着，是否要举家外迁。

他有两个顾虑：钱不多；全家消失容易让人怀疑。

古国强决定忍忍再看。

51

万天雄给张醒民的情况是他双眼所目睹，但是史魁武很快被放出来。万天雄更了解了对手的强大，所以他越发小心翼翼。

暂时没人怀疑万天雄，魏喜子史魁武过滤了身边每一个人，也过滤了万天雄，他们没怀疑他。

但是，最近，万天雄总感觉有人跟踪自己，都在晚上。他突然想起早前那个摩托骑士。

这天，万天雄把魏喜子送回家，车停在魏喜子家院子里，万天雄得搭公交车回自己的住处。他慢步往车站走，突然被人跟踪的感觉又上心头。万天雄临时决定不去车站，拐进一条巷子，那里有个不错的小茶楼，掩在几树法国梧桐后，在茶楼二层观察外面的动静上佳。

万天雄在二楼靠窗坐下，要了一壶香片，喝。

法国梧桐外的巷子里，断续有男女走过，但没有同一个人来往两次。万天雄喝完一壶，正考虑要不要续水，楼下巷子走过一个女人，戴顶黑帽子，黑天黑地的，好像还架了副墨镜。这个女人刚才经过了茶楼。

路灯昏暗，但是女人走过后，万天雄还是认出了她。

万天雄将三十块钱压在茶壶下，下楼远远跟在那女人身后。

跟的过程中，那女人数次回头看身后，回一次头加快一次脚步，最后几乎跑了起来。

万天雄甩开长腿，在另一条巷子撵上那女人，并把她逼停在墙根：“叶敏，你跟着我干什么？”

叶敏：“滚开！”

万天雄：“我再次警告你，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叶敏：“你也小心点，小心我揭穿你！”

万天雄正要离开，只能回转身：“揭穿我，揭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