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慰道:“你很勇敢,不是因为孤单,而是在跟着感觉走,愿意与我一路同行。”
兰岚皱眉:“可是,前方路的方向对不对?”
我无言沉默,亲了亲她晕红的乳头,兰岚发出动人的呻吟声。
我道:“现在我们在一起,这就够了。”
兰岚点头,翻身到我上面。事实证明,沉寂后的女人爆发,拥有彻底解除男人武装、使男人丧失作战能力的多种花样。我乐在其中,也痛在其中,心痛彼此没有未来。
这次欢好之后,我们常在她办公室欢好,她回家的时间比以往推迟半个小时。又一次,事后我道:“你不担心丈夫的看法?”
她摇头苦笑:“有什么好在乎?从情感上来说,我目前的行为没有背叛对方,因为我早已和丈夫分居。实际的情况是,他早已背叛我,而且是多次背叛。”
我叹气:“原来是这样,真苦了你。”又想,我和陈珂正式恋爱的过程中,身心早已都背叛过对方。“背叛”一词,太沉重!
兰岚道:“没什么,都过去了,为了儿子,我维持着和他的婚姻。但现在我感觉有点幸福,因为有了你。我想问你,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面对她期待的眼神,我突然哑口无言,兰岚眼神随即黯淡无光。我搂紧她赤裸的身躯:“对不起,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可以嘛?”
兰岚犹豫片刻,还是点头。我很感激她,她虽拥有激情,但始终能理智冷静考虑问题,面对当前的关键问题,她没有逼迫我给出明确答复。对她的付出,我受之有愧,但依旧得过且过,想就此和她沉醉在性爱中,以逃避向她给出任何一种答案。
2006年的3、4月,狂暴的春天,沙尘暴肆虐。天空长时间灰蒙蒙,我每天上班第一件事便是擦拭办公桌椅,清理上面的沙土;沙尘暴持续时间过长,我的心情未免烦躁起来。最近两天兰岚儿子又低烧,她每天早早地回家,也没时间与我缠绵。我一个人守在空空的寝室里,未免无聊。
正想要早点休息之时,电话响起,我一看区号是0995,大喜,这是吐鲁番地区的电话,一定是艾伊笙打来的。接通,果然如此。
“老师,你好。”
“伊笙,你好。你回家上学已经两个月,为什么不联系我?”
艾伊笙声音很是委屈:“对不起啊,我昨天收到11班同学的来信,才知道你的手机号码,我以前忘记写下你的号码,实在对不起。”
我爽朗一笑:“没什么,你能打过来,我就已原谅你,别害怕我会骂你。”
她的语气立刻变得很高兴:“谢谢老师。”
我笑:“好呀,刚才你是装委屈骗我呢!”
“才不是呢!课代表在信上说,你常向她提起我,是不是?”
我道:“确实如此。你这小没良心的,我常记挂你,你却忘了我。”
她急道:“没有没有,我一直想着老师!”
“什么?”
“……没什么。老师,你最近有没有……呃,都在干些什么?”
“能有什么?还不是老样子?吃了睡,睡了吃,猪的生活。你呢?”
艾伊笙笑得很开心:“那肯定是长胖了。我啊,我妈让我整天练钢琴,怪没意思的。”
我道:“那将来你是要上艺术院校吧?妈妈对你的期望挺高的。”
她叹气:“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尽力吧。我妈管我管得可严了,还是在一高住校比较自由。她老说我这不行,那不行,老担心我出问题,真烦人。”
我笑:“那是你妈妈关心你。你也别烦,你现在可是大姑娘,住在家里,你妈也会放心点。她肯定怕你住校上学乱交朋友。”
“那倒是。那老师是不是坏朋友的一类呢?”艾伊笙语气很是俏皮。
我哑然,然后嘿嘿一笑:“你可小心点,我迟早会教坏你的。”
“我等着你。”
两地相隔千里,离开久了,迟早会忘记彼此;毕竟,她是我的学生。
新学期开始后,胡琳不再到我宿舍玩,仿佛一个过了春节后,她长大了,懂得害羞,懂得与男子保持距离。杨婷也只来过一次宿舍,那还是一个傍晚,她急匆匆进来和我说了会话,随便聊了聊近况,压根没提我与她之间的关系,表情更没有对我的依恋。我既有失望,也一阵轻松。我想,她能就此淡忘彼此有过的亲密接触,对她而言,或许是一件幸事。这时我正与兰岚酣战,倒不是特别在意杨婷对我的冷落。
最近几天兰岚身体不适,我憋得难受,想了许久决定还是拨打杨婷的电话,我试探着问:“今晚你回家不?”
她道:“要回。有事嘛?”
我又道:“今晚过来一起玩,行不行?”
“还是不了,我妈叫我回家吃好吃的,在你那也很没意思啊。”
我道:“那就算了,你回家好好玩。什么时候想过来,打电话告诉我一声。”
挂完电话,心里有些沉重,也许又一名女子离我远去。没有肉体接触,我们可以很亲密地聊天,以暧昧的眼神凝望对方的暧昧眼神。现今,心再无法以相近的频率跳动。
如杨婷这般十七八岁的女孩,对情感的憧憬往往过于完美。在零距离接近我之后,她可能心中已然有些失望;或许我给过她浪漫,但气球终究会破裂,她也将重新落回平实的地板上。如此,她对我的喜欢只是懵懂的少女情丝而已。想到她年幼无知,我不顾及身份、年龄差距,占有了她,心下更是惶恐,惶恐中我也在享受着邪恶的快感。
当时不停想,杨婷主动献出了宝贵的躯体后,为什么又会主动疏离她曾喜欢的男子?我想不明白,也许她在害怕些什么。
第二天来到办公室,李峰对我们大声读着一条新闻标题“师生地下情曝光,女生羞愤中自杀”。老师们议论纷纷,我默默无言,心如坠冰窟。万一杨婷也……我不敢想下去,只是反复祈祷着:杨婷,希望你不是因为这样的压力而疏远我。我可以接受你远去,也愿意为你的未来做些补偿,但我绝不能看到你出事。
我为杨婷远去找到了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此后,我与她再无交集,偶尔会通话闲聊,两人都主动忘记了曾有过的亲密接触,只简单谈谈学习,谈谈我的小妹胡琳。
“沛然,我想再问你一次,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一口吻在她唇上,舌尖缓缓拨弄着兰岚的柔舌,良久后,我深吸一口气,道:“我们现在的关系是什么?我想你来下一个定义更好。”
兰岚盯着我,不说话。我硬着头皮道:“你还有丈夫、儿子,我怎能定义你的未来?我没资格,如果你非要我明确彼此的关系,我们现在属于偷情。”我语气有点激动,“是偷情!你明白嘛?”
兰岚从我怀里坐起,道:“是啊,我们能有什么?不过是做爱而已。”她语气甚为悲凉。
我心下怜惜,重新将她搂回怀里,我左手按在她乳下方,右手则按在我胸口:“不,还有心的交流。”
兰岚一把推开我:“但你有没有敞开过你的心?你没有!”
我无语。她站起身道:“只要你一句话,我的身份不成问题。可是,你说过有用的话?你对我承诺过什么?要不是我能感觉到你在想什么,我真怀疑你只是贪恋我的美色。”
我长叹,她的想法是对的,我未考虑过未来便接近她,不正是为了获得生理满足?她的指责我无法回避,更无力去为她做些什么。
离开她的办公室,在偌大的餐厅里站了很久,一个女员工从橱窗后出来,她换上了日常服装,想必是准备下班回家。她看到我,明显表情讶异,随即暧昧地望我几眼,又撇撇嘴看了看办公室的方向。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与兰岚的事想必早已传遍餐厅上下,或许也传到了总务处、生活后勤处工作人员耳里;自然,也可能已经传到了领导耳里。这一切,我都不再在乎。但兰岚不能不在乎,她有家有夫有子,流言蜚语对她的伤害极大。她急切渴望获得能公开的身份,我自是可以完全理解。
天气并不暖和,我走在办公楼与教学楼之间回宿舍的路上,心底无力感越发强。我想到了李英,想到了刘姐,想到了刚结婚不久的阳敏。女人与男人倾心交往,只求一个小小的承诺,只求一个温暖的窝。作为男人,我怎能忽视她们的爱情向往?
但我实在给不起承诺、不愿给承诺。
随后一段时间,兰岚多次拒绝我求欢的要求,我勉力要求之下,她才冷淡地应付下。看着她开始慢慢回复我初见她时的冷酷,我心底一阵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