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车在院子里停好，我正准备放下座位休息一下，老林对我说，“赵司机，车上油好像不多了，要不，你把空调熄息掉，或者跟我们到里面去坐坐也行。”我说好。心说，这么热的天，开着空调都热，让我熄掉，这不是在烤验我吗？我说，要不，我也到里面去坐坐吧。就一起跟着他们到了会客厅。几分钟后，进来一个女人，特色以丰满见长，肥而不腻，满身都是肉感。女人在门上敲了一下，见到了陈益寿，马上亲热地用台湾话打起招呼来。林富有显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还给这女人弯了一下腰，看起来像个很有休养的绅士。那女人又接着和林富有握手，林富有就介绍我和何建功，说这是我们业务部的主管，这是赵司机。女人挺胸含笑过来和我们握了一下手。接下来双方互派名片。女人也给了我一张，给的时候是双手呈上，让我多多指教。我忙说不敢不敢，看了一下名片，女人叫李玫倩，职位是台湾华宝集团华南区域采购中心执行经理。心说，像你这身份位置年龄，什么男人没见过，什么床铺没上过，我岂敢指教？接下来开始谈业务，那李小姐用桌子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内线，说，小黄，你把样品拿过来，给客人看看。电话刚放下，就有一个女的走了过来，李小姐介绍，说这是我们大陆采购中心的黄小姐。来人对我们点了一下头，把一个音箱放在桌子上，何建功把眼睛凑过去，开始装模作样的评估了起来。
出来后，两个台湾人就商量着请那个李小姐晚上出来吃饭。那个益寿拨了个电话，用台湾话叽叽歪歪地说了几句，收了线，对林富有说，她说晚上可以出来坐一下，但是时间不多。林富有说好，然后用电话跟常胜利请示。又看了看表说，时间还早，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先。看到路边有一个发廊，就对陈益寿和何建功说，走，我们去松下骨。转而又问我，赵司机有没有这个雅兴？我说，我就不去吧，我把车停在路边休息一下就可以了。三个人由林富有带队进了发廊，我刚把车子停好，正准备休息一下，电话响了，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我喂了一声。对方是个女的，娇声娇气地说，“老同学，你听不出我声音了哪，我是秋香啊。”我说，哦，秋香，你在，我上次去听顾长卫说你走了。她说，“是啊，我现在月亮湾这里工作，你要不要来玩一下，这里服务还可以，最近正在搞优惠活动，房费全免，有空的话来照顾一下，我的工号是248，这是我的新号，来了打我电话，我去大厅接你。”我说好，有空的话一定捧场。刚想挂上电话，没想到，咣的一声，电话已断线了。
我想，孔秋香这么匆忙收线，是不是准备休息一下，有良好的心情和精神来面对她人生的夜场工作？还有，林富有，还有那个落魄的益寿现在是不是正躺在一张小床上，像猪一样唧唧哼哼的享受着他们认为的那种乐趣？高三毕业那年，我其实好想对孔秋香表白一下的，想顾长卫的1000元不能打动她，说不定，我写一首诗就能征服了她，让她臣伏在我笔下。每个女人抗拒男人的功夫再高，也不会刀枪不入，都有她们的命门。但是现在看来，孔秋香的命门或许不是钱也不是诗，而是，一颗虚荣心。这一点和我有着多么的相似，如果我是个女人，会不会拿着一叠一叠的草稿一次一次地去出版社找编辑，最后去接受编辑们的检阅，把自己陈列在出板社的床上？我突然觉得我不能再用那种眼光看孔秋香，顾长卫说的多么好，“这是她人生的选择，我们得尊重她。”我把那个已接电话翻出来，准备告诉她，我这几天去看看她，想去看看她。他娘的，多年的心愿，做一回唐伯虎又何妨？电话拨过去，却没有想到是一个男人接的，“干嘛，她现在正洗澡，过两个钟再打来……”。
一个钟后，三个人心满意足地从发廊里走了出来。林富有看表，说时间差不多了，赵司机，你去华宝接李小姐。我说好，在厂门看了看表，已到下班时间了，就打了个电话给她，说我是红日厂的赵司机，中午有见过面，现在门口等她。她说好，等几分钟就到。没想到这个女人身居高位却待人和善，深切地表达了台湾女人对大陆男人的关怀。一路上，从陈云林说到江丙坤，从两岸四通说到“你有没有去过台湾？”，然后鼓励我有机会要去她们台湾看看，台湾的夜生活如何浪漫，男人和女人如何会生活，风儿一晃，身上还有股香味，不是肖春花身上的淡雅，非常浓郁，剌激的我有点莫名其妙。我突发奇想，不知道台湾女人身体是怎样的？构造如何？以及使用效果和大陆有区别吗？林富有一直没有给他们台湾女人总结特点，我想，有机会的话这片空白就由我来填补吧。下车的时候，她又给了一张名片我，问我有没有名片，我说，没有。她说，你的电话呢，接来送去的这么麻烦你，下次有机会请你吃个便饭。我说，你太客气了，我刚才在门口打过你的电话。女人嘴里哦了一声，马上低下头开始操作手机。
（28）
下班的时候，在办公室遇到肥仔阿勇，手里拿着一把钳子，腰里别着一把扳手，上衣也不扎在腰里，大肚皮忽隐忽现。据说，最近天气异常，这家伙每天下班前都要把电路检查一遍，显得对工作极端负责。钢构厂房材料的事，这段时间都是他在外面跑，心想，谅他也不敢蒙我。我自己也到一些邻近的材料商那里私下去做了一些了解，到时，单价差异过了份，看我怎么在床上跟老板娘吹枕头风。
见了面给他打了个招呼，说，阿勇这么忙，都要下班了呢。这家伙用鼻子嗯了一声，又极端负责地去看线路了。自从和他在分配利益方面达成共识后，这肥仔在公司见了面，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像在演戏一样。有一次开会的时候，还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像我操了他们家三代祖宗。林富有当场在会上批评了他，说我们关系这么生硬，怎么在工作上配合。阿勇马上表态，说他一直都是对事不对人。我坐到这里来就是来发言的，不管是谁，和公司的利益发生冲突。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我都要提出来的。说的比他娘的唱的都好听，常胜利面泛微笑，望着阿勇频频点头。我心说，女朋友给人睡了，钱正在给人骗，你还点头微笑，傻逼一个！
刚准备去饭堂，电话就响了，是阿勇打来的，让我别去饭堂吃饭了，晚上华光的李老板说过来请我们吃饭。我说，我就不去了吧，你处理好就可以了。阿勇说，干嘛不去啊，还要谈下回扣的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晚上7点在龙门镇的星海酒楼。
我想了想，还是去饭堂吃点吧先，平常都吃得好好的，今天却不吃了，这不是有点怪吗？工厂的伙食以前是自己在做的，但请不到好厨师，顿顿荤菜是回锅肉，素材是土豆片，把工人们的胃吃得一天比一天小。后来，承包给了一个姓杜的夫妻，才略有了一点改善。现在，钱小明俨然成了大内总管，像御膳房的海公公一样。杜夫妻每周都要制定一个菜谱清单，拿给他审核。上次，公司安排阿勇和我去采购原材料，这胖子明显心里很不爽。妈的，好事他都想掺和一下。吃的这么肥了还想捞油水，上次打完地主后，老袁把他恨得咬牙切齿，口口声声说他在饭堂里搞鬼，证据是有一次胖子在厕所里拉完屎后，在地上丢了一根烟头，老袁刚好也在，就从地上捡起那根沾满尿液的烟头侦察了一番，他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告诉我，“没想到，这烟头竟然是‘小熊猫’！”老袁激动地对我说，赵司机，像钱胖子这种人连打个地主都要耍赖，还舍得买几十块钱的”小熊猫”抽？我敢断定，这“小熊猫”百分之百是那对姓杜的夫妻孝敬的。然后，就开始怀念那首牌，说打了一辈子牌，就那一次来了高丨潮丨，张张经典啊，可惜让胖子给破坏了，下定决心非要搞一搞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