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别大声。小心上帝听到了。如果他感动了一下子，就会让我们做出更罪恶的事。”

他就那样一直流着眼泪，而我，也流着和他同样的。心痛的感觉油然而生，我们不能这样下去了，这样下去会把我们都毁了的。

(四）

我告诉他：“是的”，我不想骗他，因为那不道德，“我平时都是这么花钱的，但是我只买有用的东西，不乱花钱，一只口红可以用半年。”我下意识地想留点余地。

他沉默了。好像想着点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想。也许他在想，如果是他的话，即使毕业做了大学教授也供不起我这么花钱，更何况生活中的种种哪一样不要钱，他肯定是供不起的。我也知道这一点，可是他不知道他有的别人也没有，他没有的也不一定重要，为什么一定要比这个呢！难道一个人的涵养和精神方面的丰富不是一笔更大的财富？如果给我完美的爱情，让我用十块钱的润唇油我都愿意。钱，总是不是最重要的，只是锦上添花的工具而已，难道他不懂？

他是不懂的。因为在这一方面他还没有机会。其实未经历过的事情未必是好的，但是人们总是这样认为：生活在别处。我也不想多解释什么，这种事情只会越解释越麻烦，有时候可能会被别人认为是谦虚过分。

好在他没有过分纠缠，毕竟我们还没有到生活的那种层次，求同存异就显得尤为必要了。回到家里，他给我讲了几个笑话，逗得我很开心，但是好像总觉得有什么变了似的，没有了什么也不了解对方的融洽。

他看到我们家有一个小的景泰蓝花瓶，就问是不是真的。我说是呀。他说那得值不少钱吧？我说，没有，是现代的景泰蓝呀，只是做的比较精致而已。

他就问：“看你这么阔绰，你老公一定很能挣钱吧？”

呵呵！到主题了！我说：“没有啦，一般般而已，都是同龄人，谁也不会比谁强多少。他只是花先开了而已，你后劲儿比较足呢！等他谢了，你开的正艳，要知道大学教授是越老越吃香啊！”

他说：“没劲！等什么都有了，人也老了，享受不到了！”

我说：“不见得，你看现在三十几岁的教授多会享受，放不放的开要看个人。”

他说：“雪娇，当初你那么聪明，没想到竟然没有继续深造。”

我也有些许伤感。但是好年华一过，追悔何用。不过想想自己也还算年轻，才25岁，本科毕业，努力也还来得及。就说：“我想以写作为生了，跟你声气相投啊！最好现在就来篇《暗香浮动》把我们的事情记录下来，以资纪念。”

“纪念？”，他说，“这么快就到纪念了？难道这么短暂？”

“露水情缘，难道你还想一生一世？”，我声音明显的低了下去，自己感觉有些丝丝的痛一样的东西在里面，“你也是有老婆的，你能离婚吗？”

“可是”，他顿了一下，低沉地说，“终归可以长一些的，我老婆这两年也不会来滨江市。”他向我暗示了些什么，可是我好像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回答他。用唇吻住了他。

如果不能永远，就在这一刻激情吧。

躺在床上，皓轻抚着我的睫毛说：“雪娇，幸亏你当初没有选择我，要不然这许多年不知道要跟着我吃多少苦，那些苦能是你能承受的么!”说完吻住了我紧闭着的眼睛，“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当初失去你是多么痛苦！我整天在想，哪怕让我再看一下她吧，远远地看一下，我就满足了。可是这么多年你都没有给我机会，如今有了这样的机会，而且是这么亲密的接触，我都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一个梦！可是这样的机会却让我背负了背叛家庭的心灵枷锁，雪娇，你是魔吗？你是吗？为什么每次你都来的那么天真无暇，烂漫美丽让人无法抗拒？为什么每次你都让幸福和痛苦一起陪伴我？为什么你……”我竖起食指堵住了他的嘴，互相看着对方一起流下了眼泪……

我说：“别大声。小心上帝听到了。如果他感动了一下子，就会让我们做出更罪恶的事。”

他就那样一直流着眼泪，而我，也流着和他同样的。心痛的感觉油然而生，我们不能这样下去了，这样下去会把我们都毁了的。

五

1月11日

（一)

一早，他老婆辛丽打来电话，问他昨晚为什么没在宿舍，今天都11号了，难道学校还没有放假。他依旧撒了谎，说和几个朋友喝酒，就睡在滨江大学哥们那里了。然后说，导师要的论文还没有改好，用来发表的论文不弄好，可是要关系到学位的，还有以后毕业的评级。说到前程，他老婆就不费言了，只说，你加紧点，马上就春节了，你难道要死在外面？他说，那是自然，老婆贤惠，在家好好待着，等我吧。“啵”地对着话筒亲了一口，说了声“拜拜”，就挂了。挂了电话，心血来潮，看着我的脸就照直亲了下去，他好像比较喜欢早上。一副春风得意的神情，男的都喜欢这样吧。一面稳重懂事的老婆家中坐，一边美艳妖娆的情人在身下风情万种。

老公突然来了电话，越洋的！我声气未定，响了很久才敢去接，不知怎么的，突然超心虚，怕有一点点不对，被他察觉到。以前的气也烟消云散了，只觉得脸火辣辣的，头蒙蒙的，空气异常安静。

“喂！”，我尽量装作还未睡醒的样子，“这么早打电话来干嘛？不晓得人家要睡觉啊！”

“雪娇，还没起床呀！现在都几点了!不要老是睡啊，老婆，起来活动活动筋骨才更健康！”

“我才不要你管，你现在在哪快活呢？”

“呵呵！今天周末，和同事一起到**国这边的海滨玩，还在景区的饰品店里给你买了两对漂亮的耳环呢，晚上视频给你看。快起来吧，老婆，按时吃饭！”

“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起来去小区的馄饨馆里去吃碗小馄饨。”

“嗯，好的，老婆，我不在家，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别把自己身体弄坏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装作不耐烦地说，“嗳！对了，我听说**国的民族饰品很有味道，不如你给我稍些镯子项链一类的回来，我好戴着好看。”

“好的，老婆。我这两天没事就去给你买。”

“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有两周吧，很快的。说不定这两天我还要去一下**国（另一个国家），去完之后就回家了，绝对不会耽误过春节。”

“好吧，你尽量快点，我在家等你。”

“好老婆，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嘘了一口气。我，有罪么？

皓在一旁呆着，说不出的表情。

穿好衣服，吃了早饭——一人一份牛奶和面包。电视里兀自播着财经频道的新闻。

今天的日程还没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