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珊知道我喜欢在早上的时候先吸上一根烟才起床，因此她每天都把烟放在我能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在这里真是舒服，用不着一早上起来就想着今天要做什么事情，只要躺在暖暖的被窝里想着去哪里当长辈就好了。

一根烟还没有吸完，小珊就进来了。她的小脸被冻得红扑扑的，大眼睛上的霜气使她的眼睛看起来更是水灵灵的，漂亮极了。她一进来就笑道：“你这个大懒虫还不起床？都十一点了，赶紧起来吃午饭了。”说着在我的身边坐下来，把冰凉的小手伸到我的被窝里，嘻嘻笑道：“外面好冷，我的手都要被冻掉了，你给我暖一暖手。”

她的手触碰到我的皮肤，让我激灵一下睡意全消。我在被窝里把她的两个小手握住，笑道：“十一点了？我还以为才八点多钟呢，你一早上跑去哪里了？小手冻得冰凉冰凉的。”

小珊笑道：“昨天晚上下了一晚上的雪，今天早上才停，下了有两尺厚，我刚才在外面和弟弟妹妹们扫雪来着，谁象你是个大懒虫，睡到太阳照屁股了还不起床。”

我笑道：“下了这么大的雪吗？你怎么不早点叫我，我好和你一起出去扫雪。”

小珊做了个鬼脸，笑道：“你还好意思说，回来以后就呼呼的大睡，我早上七点钟来叫你，推你都推不醒，还说起来扫雪呢。”

我问她：“我昨天晚上怎么回来的？我记得我好象是喝多了。”

小珊笑道：“你怎么回来的？是我的表侄子背你回来的，你喝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就知道喊，姗姗呢？我老婆姗姗哪儿去了？別把我老婆给丢了。你知道你这么喊，让人家多笑话我？”她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是一派的幸福表情。

我呵呵笑道：“那有什么丢人的？这说明我疼我的老婆。”我在心里暗暗的大喊好彩，幸亏我喊的是老婆，这要是喊出铃铛或者是郭思琪的名字，那可就糟糕了。看来以后尽量不要喝多了，否则的话，很容易露底的。

小珊拉着我的手，说道：“赶紧起床吧，吃完饭，我带你去玩。小军下午要到山里去下兔子套，我们也跟着去，看看小军昨天下的兔子套有没有套到兔子。”

我从来也没有在冬天到山里玩过，更別说套兔子了。我笑着问她：“山上有没有大黑熊？我们要是碰上了大黑熊，那可就恼火了，它要是把我的老婆姗姗背跑了可怎么办？”

小珊咯咯笑道：“这大冬天的哪里有什么黑熊，现在大黑熊都跟你一样，躺在洞里睡懒觉呢。好了，赶紧起来洗脸了，听话。”说着去搔痒我的腋窝。

我拉着她的手，放在我挺起的小兄弟上，笑道：“姗姗，什么时候你给我消消火呀？”

小珊娇羞的把手抽了出去，在我的肚皮上拍了一下，笑道：“你说什么呀？这要是让别人看到了，多不好意思？快起床。”一把把我的被子掀了起来。

我在小珊的服侍下，把衣服鞋子穿好，走到外面，刚好碰到我未来的丈母娘抱木柴进来，见到我，笑道：“起来了，梁子，赶紧洗脸，准备吃饭了。”

我拉着小珊的手，大声的对小珊的妈妈喊礼物一声：“妈。”

小珊的妈妈眉开眼笑的答应了一声：“哎。”

我笑道：“妈，爸爸呢？”

我老丈母娘笑道：“你爸和小军他们在外面扫雪呢。”

我笑道：“那我也去，姗姗，给我找一副手套来，我们也出去干活。”

我老丈母娘说道：“你別去了，外面怪冷的，让他们扫好了，都快扫完了，你就別去了。姗姗，赶紧给梁子倒洗脸水去。”

洗漱完毕，我执意让小珊拿来手套，跟她一起出去扫雪。推门出去，我的未来老丈人正在外面把雪堆起来，见我出来，笑道：“你睡醒了？”

我抓着头笑道：“一不小心就喝多了，睡过头了。爸，怎么就你一个人扫雪呢？小军他们呢？”我这一声爸，叫得很是自然。老丈人听到我叫他爸，也高兴的笑了笑。以前他们老两口跟我父母出去玩，我都叫他王叔，现在改口了，他显然还不太适应，毕竟第一次当老丈人，还需要一个习惯的过程。

我老丈人笑道：“小军他们推车去倒雪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没想到你的酒量这么小，我看小军的酒量都比你好，看来你得好好的练练酒量才行。”

小珊说道：“有什么好练的？一天喝得醉熏熏的，有什么好的。”

我笑道：“爸，你看到了吧？不是我不想练，而是有人不让我练。”

我老丈人笑道：“听她的干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不喝酒？能喝酒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別听这个丫头的，听我的，以后把酒量练起来，我们爷俩好好的喝上一顿。”我笑着说好。

小珊的两个弟弟小军和小海推着木板车进来，还有她的妹妹小雯拉着爬犁跟在后面跑跳着跟进来。见到我，都跟我打招呼：“梁子哥。”

我摸着小军的头笑道：“你叫我什么？”

小军说道：“叫你梁子哥呀？怎么了？”

小雯反应快，笑道：“哦，应该叫姐夫了。”小军和小海这才明白过来，齐声叫了一声姐夫。我呵呵的笑道：“这样才对嘛。”所有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吃午饭的时候，小珊的家人对我这个初次登门的准女婿相当的热情，所有的人都不停的给我夹菜，生怕我吃不饱，这种乡间的纯朴热情，实在让我有些招架不住。在饭桌上，老丈人让我又喝了两杯，说是醒醒酒。我不好意思推辞，就喝了两杯。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个小时，我就嚷着跟小军他们去山上套兔子。

小军把兔子套拿来。我一看，所谓的兔子套，就是一根细铁丝两头弯起来，拧成麻花状，然后把一头穿到另一头的环扣里，形成一个十五到二十公分左右的圈套，我问道：“这个小圈子怎么套到兔子的？”

小军说道：“这是个活扣，把一头拴在小树上，离地面三四公分，兔子从圈子里过去，就刚好能套住。”

我问道：“你怎么就知道兔子能从下套子的地方过？它要是不走这里，不是白下套了？”

第二十章 女婿上门（下）

小军笑道：“兔子有个习惯，它早上从哪条路出去，晚上一定就从哪条路上回来，肯定不会走第二条道的，只要我们把套子下在它出去的路上，晚上回来它一定就会被套住。”

我兴奋的说道：“好，我们现在就去下套子，晚上弄他个十几二十只兔子回来吃。”

小雯笑道：“姐夫，你以为那些兔子都在那里等着你呢？你能套一只回来就算不错了，还十几二十只的，你就想得美呀。”

我笑道：“你不信是吧？你看我怎么给你弄个二十只兔子回来。”

小雯笑道：“姐夫，你要是能套二十只兔子回来，我就一顿把它们都吃掉。”

我笑道：“好，你记住了，这可是你说的，他们都给我作证，我也不用你都吃了，你只要让我往你的脖子里灌几个雪球就可以了。”

小雯仰着脑袋笑道：“那要是你输了呢？”

我呵呵笑道：“那你往我的脖子里塞几个雪球好了。”

小雯咯咯笑道：“一言为定，爸，妈，你们都帮我作证，到时候別让我姐夫耍赖。”

我老丈人说道：“梁子，那你可输定了，要是一天能套二十只兔子，我们就不用种地了，干脆全家都去抓兔子好了，呵呵。”我嘿嘿的笑了笑，心想，输了也不过是灌几团雪而已，输就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没准老天爷真的让我套到二十只兔子，那也说不定。

当下我也不在多说，和小军踏上套兔子的征程。山里的冬天也城市里的冬天完全是两种意境。特别是在北方。北方的冬天是简洁的美，此时树叶落尽，山林都被白雪覆盖，举目望去，白色的是雪，黑色的是山，没有其它的色彩，整个天地之间就是一幅水墨山水画，简约明快，但充满着活力和神秘。

小珊的家在小兴安岭的腹地，从我所在的城市到小珊家，要坐十八个小时的火车，再坐上三个小时的汽车，中途还要转三次车。她家的所在的村子，就在一个四周环山的山谷里面，在她家后面不到一公里的地方就是群山。我换上老丈人的棉鞋，用绑腿绑好裤脚，免得在雪地里行走的时候，被雪灌到鞋子里，否则的话，很有可能就把袜子冻在鞋子里，至于脚趾头在鞋子里是什么滋味，我在这里不说也罢。

在深可及膝的雪地里行走，不同于在平地上行走，十分的吃力。每踏出一步都要把腿高高的抬起来，然后再落下去。我跟在小军的后面，踩着他趟出的足印走，这样比较轻松一点。即使是这样，我还是很快的就出了一身的汗，内衣粘在身上，很是不舒服。小珊气喘吁吁的跟在我后面，一边走一边喊着让我们慢一点。

爬山更是个麻烦事情，山形比较陡，要拉着身边的小树借力才能一步一步的爬上去。小军一面爬，一面回身拉我，我再回身拉小珊，就这样一点点的爬到半山，才坐下来休息。从半山看下去，整个山谷一览无余。银妆素裹的大地上，两三个村庄坐落在上面。那村庄中，白色的房顶，红色的墙，烟囱中青烟袅袅，一派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景象。冬天里，没有虫儿和鸟儿的鸣叫声，周围是那么的宁静。如果是一个人在森林里，那这种宁静，会让人有一种不在人世的感觉。

我们三个就在雪地上坐下来休息，口中呼出的白气，就象是在吞云吐雾一般。小军抓起地上的雪，吃了几口。我也感觉有些口渴，学着他抓起雪就吃。那雪入口冰凉，只化成一小口水，要想解渴，要连吃上十几口才行。小珊见我吃得爽快，忙拦住我，说道：“你少吃点，很凉的，要等一下再吃下一口，不然就把胃给冻坏了。”

我闻言扔掉手中的雪，问小军：“军，还有多远才到？”

小军笑道：“就在这里，我昨天在这里下了将近一百个套子，也不知道能套着几个，我们歇一会儿就去转转，没准能套到三四只兔子呢。”

我奇怪的问道：“下了一百多个套子才能抓几只兔子？那要多少才能凑齐二十只？”

小军笑道：“姐夫，你不是真的想套二十只吧？那可得六七天才可以。”

我笑道：“那可糟糕了，这要是弄不到二十几只兔子，回去还不被小雯笑掉大牙？”小珊和小军齐声大笑。

我和小珊跟在小军的后面，在树林里钻来钻去，我只顾着走路，根本就没有看到小军的兔子套下在什么地方。就这样走走停停的钻了二十几分钟，小军指这前面说道：“姐夫你看，那里有一只被套住的兔子，看到没有？”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果然在一丛低矮的槐木丛的树下，有一团灰色的东西。我问道：“那就是野兔？”小军说是。我大叫一声：“兔子别跑，我来也。”我不顾树枝刮脸，连滚带爬的钻到那小树丛中，扑到那个已经僵硬不动的兔子旁边，一把抓住，叫道：“你们赶紧过来，这只兔子可是够肥的。”